他繃住了下巴，對司機開口：「去精神病院。」

「是。」

車子很快到了精神病院。

齊旭堯下了車，快速上樓，打算找元戀的醫生好好聊聊。

可剛走到門口處，就聽到裡面傳來醫生的聲音：「病患哥哥，你如果還對我們有所保留，那麼我們無法針對病患做出最正確的治療，這個病，恐怕永遠不能好。她無法接受別人靠近，嘴裡一直喊著的那個陽哥哥是誰？」

齊旭堯頓住了腳步，沒有走進去，就這麼站在門口處靜靜聽著。

他的視線，又落在了那個報道上。

是的。

當年跟齊陽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害死齊陽的那個女孩，是元戀！！

不，或者可以說，其實精神病院里的這個妹妹，才是元思，而元思的真名，是元戀！！

元思和齊陽談了戀愛……

報道上，女孩稚嫩的臉龐，跟現在有點區別，他倒不是根據這個分辨出來的，而是在陽台上勸說的人群中，有一張焦急熟悉的臉龐，正是現在的元思！！

他放下手機，重重吁了口氣。

旋即靠近房間哪裡，聽著裡面的對話：「我……我妹妹她，被強暴了……男朋友又跟她提出分手……她一時想不開，想要跳樓……」

她說起這些話來，似乎還能想到當年那慘烈的一幕。

元思，不，應該說是元戀閉上了眼睛，回想起當年的那一幕，她臉色發白，「後來，他男朋友為了救她，不小心失足掉落，她親眼看到她男朋友的死裝，就暈過去了……再醒來，就瘋了。」

醫生似乎沒想到會這樣，這樣的雙重打擊，讓醫生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這樣子么……」

那怪不得會瘋了。

任誰受到這樣的衝擊，都會瘋！

醫生擰起了眉頭，「怪不得病患的精神狀態那麼差，我們無論怎麼刺激到她，都不能讓她有所反應。她能安安靜靜的躲在角落裡，就足夠了……」

元戀低下了頭，眼淚滾落下來：「醫生，還請您再儘力……」

醫生嘆了口氣：「我們會儘力的，你放心吧。」

元戀聽到這話，點了點頭。

她站起來，往外走。

剛出門，就看到了齊旭堯。

元戀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在這裡？」

齊旭堯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壓在牆壁和自己的身體中間，慢慢低頭，逼近：「如果我不在這裡，你還打算再過多久，告訴我真相？元思……不對，是元戀。」

他垂下了頭。

元戀咬住了嘴唇，眼眶通紅，「我們聊聊。」

兩個人來到了精神病院的花園裡，看著遠處，真正的元思，在護士的攙扶下，慢慢走動著。

她的頭髮紮上去了，露出了那張臉跟元戀有九分相似的臉龐，只是眼神依舊迷離，戰戰兢兢，躲在角落裡，不敢跟人交流。

元戀坐在長椅上，看著她：「元思是我姐。」

齊旭堯點頭。

元戀垂下了頭：「我們家裡，經濟條件其實不太好，父母去世的早，從小到大，我和姐姐相依為命。」

「我們兩個關係一直都很好，上學的時候，也都是班級里的前二名，我和她每次，不是她第一，就是我第一，然後高考的時候，我們兩個都考上了好大學。」

元戀沒有說別的，只是抬頭看向了元思，「可是家裡的條件太哭了，高中免了學費，大學我們兩個上不起，所以我們就商量，抓鬮吧。其中一個去上學，另一個去打工賺錢。」

元戀看向了齊旭堯：「像是你看到了，我抓到了上學的。」

她眼眶紅潤起來：「那時候，我還不懂事，我想要上學，渴望通過上學來改變命運。所以抓到了以後，我也沒有多想，是我大三那年，偶爾回家時，翻到了當年抓鬮的那個盒子，當時好奇之下，打開了另一個，才發現，也是上學。」

「姐姐她把上學的機會，讓給了我。」

元戀低下了頭：「那時候，我上學后才發現，大學里現在還有機會上，可以參加成人高考，我幫她報了名，幫她輔助了功課，然後她考上了，白天去上班，晚上就可以去a大打工。」

元戀捂住了自己的臉：「都怪我，給她想了這麼一個糟糕的主意。才讓她在a大裡面，認識了齊陽。她很快墜入了愛河，告訴我的時候，我其實也為她高興地。」

「齊陽是他們a大的學生會主席，非常優秀，我姐姐對他死心塌地，而他也被我姐姐的努力所吸引，所以兩個人非常的恩愛。他們甚至想好了，畢業就結婚。」

「可誰知道，齊陽父母不認可我姐姐的學歷，非說她是小太妹，不同意這門婚事。姐姐和齊陽堅持了很久……」

元戀想到這裡，就心口作痛，悶得難受，「再後來，齊陽媽媽以死相逼，讓他出國。齊陽這才答應分手，可那時候，姐姐剛剛經歷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她上夜校回家的路上，被一個小混混強暴了。並且還有了孩子，那一個月，她惶恐不安，剛好齊陽提出分手，她嚇壞了，聽齊陽說是他媽媽逼的，姐姐就想要自殺……」

元戀的眼淚，不要錢似得往下落：「姐姐沒有逼他，姐姐是真的想要自殺，因為她那時候，剛查出來懷孕了。她很害怕，又覺得自己對不起齊陽，又覺得自己這一生太過凄慘。不過被齊陽發現了，勸了她很久。」

「最後，姐姐要跳樓時，齊陽攔住了她，自己不小心掉了下去。」

元戀的腦海中，又閃過當年的畫面，她開口：「齊陽掉下去后，姐姐嚇壞了，也想要跟著往下跳，當時是我緊緊抱住了她，然後下面一大片紅色的血，她看到了，就暈了過去，再醒過來，人就神志不清了。」

「那個時候，不適合做流產手術，怕再刺激到她，所以小寶就留了下來。齊陽父母不會饒過我們，我怕她再受到刺激，就跟她互換了身份。」

（1、2合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