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左!”
“回頭走十步往右!”
“……”
三分鍾的時間,放在過去,諶燃覺得自己連個迷宮都繞不出去,但現在他居然在系統的指示下衝出了最核心的陣法群。
系統也松了口氣:“行了,外圈通道威壓沒那麽重,這兩隻已經可以自助恢復了。”
用來打破屏障的能量開始緩緩消失,周遭光亮也消了近一半,但比起剛剛的黑暗無光,現在諶燃好歹可以看清楚外面的牆壁。
他眯起眼睛尋了下出口的方向,然後沿著光亮最勝的一個岔路口往外摸索。
鳳凰先祖遺址東向死門。
謝長明緩步往前走,淡淡迎向興高采烈而來的‘諶燃’。
‘諶燃’十分高興地喊:“長明——”
‘明’字還沒說話,謝長明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在人驚慌痛苦的視線中收緊五指。
哢嚓一聲,‘諶燃’便被掐斷了頭顱,幻化成五顏六色的灰燼。
謝長明輕闔眉眼,嗓音漸冷:“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拿他來做心魔替身。”
話裡摻著比寒冬冰雹更冷厲的怒。
他腳步不停,一路往前,毀滅一個又一個‘諶燃’幻象。
等徹底走出死門後,雙眸裡已經是一片血紅,似是有無數岩漿在眸底翻湧。
離開死門的最後一步,最後一個興高采烈衝過來的‘諶燃’。
謝長明面無表情地往前走,直至與‘諶燃’擦肩而過,然後抬手一揮,銳利的鏈刃砸向死門核心聚靈陣。
‘轟’的一聲,屹立近千年的陣法碎成無數道七彩碎片,徹底湮滅。
毀滅千年陣法談何容易,強大的靈氣反噬直衝謝長明心脈,硬生生把他逼出了一口心頭血。
謝長明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心中翻騰的怒火終於淡了幾分,然後不甚在意地釋放神識去尋找諶燃的靈氣。
死門之後就是遍地的迷宮陣法,只要捕捉到靈氣,這些陣法就毫無難度——
“長明?”
突然間,驚訝又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謝長明思緒猛頓,微垂的睫毛顫了下。
他停住靈氣,緩緩轉身往後看。
諶燃歪著頭,滿臉灰、滿臉驚喜地盯著他,又是狼狽又是高興:“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
他咧著嘴,露出兩隻犬牙,唇邊小梨渦若隱若現。
謝長明視線落在諶燃身上,再見他一手拎著小臂大小的金龍崽子,一手環住毛茸茸的九尾狐後,無聲一歎。
陣法爆炸時居然屏蔽了他的五感。。
見謝長明不說話,諶燃湊近一點左右晃蕩,“想啥呢?是不是受傷了?說話呀!”
他騰不出手,只有晃悠身子當招手。
謝長明回神,輕輕搖頭道:“我沒事。”
他頓了頓,又道:“有奶糖嗎?”
諶燃一愣,沒懂這是個怎麽展開。
他朝自己腰間的小袋子呶呶嘴,“在裡面,自己拿,我沒手掏袋子了。”
冰冷的心臟緩緩湧入暖流,謝長明附身解下袋子,從裡面拿出用油紙包裹的白色奶糖,含到嘴裡。
諶燃看著也饞了,直接張開嘴湊到謝長明面前,示意他自己也要吃。
謝長明失笑,又拿出一口放到他嘴裡。
奶香十足,一瞬間便將緊繃許久的神經安撫住。
諶燃滿足地閉上嘴,他把奶糖頂到左邊口腔,讓臉頰鼓起了小小的弧度。
他剛想說話,忽地瞪大眼,盯著謝長明身後。
謝長明心知肚明:“怎麽了?”
諶燃瞪瞪眼,看看謝長明再看看他身後一模一樣、衝著他招手的‘謝長明’,以為自己瞎了。
心魔虛影只有自己能看見,謝長明明白,但諶燃都不知道這陣法是什麽個玩意兒。
他瞬間往後退一步,警惕地盯著謝長明:“等會兒,為什麽會有兩個——臥槽!”
話還沒說完,後來的‘謝長明’瞬間灰飛煙滅,隻留下眼前這拿著奶糖袋子的人。
諶燃差點咬著舌頭,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謝長明收回靈氣附下身,將袋子重新系到他腰間,直起身後慢條斯理道:“虛影只能模仿外貌形態,模仿不了儲物空間。”
諶燃眨一下眼,才反應過來這小子是用奶糖證明他倆都是真的,“不是——你怎麽知道的?”
謝長明朝他笑:“我剛剛碰見了很多沒有奶糖的你。”
諶燃:“……”
感謝大白兔奶糖給了他們師生相認的機會。
“生門在西邊,一直走就是了。”
謝長明指向西側。
他邊說,邊從儲物空間拿出與之前別無二樣的輪椅。
諶燃問:“你幹嘛?”
謝長明含笑道:“這樣就只有一個坐輪椅的謝長明,碰見其余的人,你可以直接動手。”
他朝諶燃伸手,示意他將那兩隻沉睡的崽子放到輪椅扶手上。
諶燃恍然大悟地交出龍池和谷卿,點頭道:“有道理,那就走吧。”
系統吸收能量暫時不能說話,現在碰到謝長明,諶燃也終於松下一口氣。
師生倆找準方向,開始莽足勁往前闖。
謝長明毀了一個死門陣法,但偌大的鳳凰先祖遺址還有第二個、第三個數不清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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