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卿谷寒默默效仿。
三人一退就退到了門邊,谷寒還朝諶燃拱了下手,誠懇建議道:“長明身體還很虛,老師手下留情。”
他說完,三個人立刻奪門而出,不給諶燃發飆的機會。
‘嘎吱——’
大門被匆匆打開又關閉,發出年邁的聲音。
諶燃哼聲收回視線。
謝長明已經趁他分神的功夫默默往後挪了下輪椅。
他一直垂著頭,諶燃這個角度只看得到那蒼□□致的鎖骨。
美色當前,他咽了咽唾沫,然後更凶了:“躲什麽躲!你自找的!”
謝長明垂著頭,垂著垂著,莫名笑了起來。
諶燃單手叉腰一臉凶樣,正準備說話,就見謝長明抬起頭。
他唇角勾著一抹淺淡到近乎看不見的笑容,似融了薄冰的春水,燦燦生輝。
謝長明歪頭瞧向諶燃,嗓音輕輕的,“我錯了。”
諶燃喉嚨一哽,頓時被這一笑整的沒脾氣了。
他又好氣又好笑,到最後無奈一歎,感覺自己被謝長明吃得死死的,前途無亮啊。
——
執法堂外。
白離站在回廊一側,冷眼看著裡面的動靜。
“謝管家,現在沒人,您和我們說說事情到底是怎樣的!是堂主他們包庇諶燃要推長歸師兄出去頂罪嗎?”
“是啊是啊,我們才不信長歸師兄會做出這種醃臢事!”
“謝薑亦現在就在塔裡,您要是不方便說,就點個頭,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問個清楚。”
執法堂的那些弟子義憤填膺,但也只有他們在義憤填膺。
等他們宣泄過了怒氣後,謝七才歎著氣道:“各位回去吧。”
“謝管家——您說,是不是他們威脅你,我們一定給您討一個公道,堂主再隻手遮天上面也還要院長呢!”
謝七聲音乾澀,似是十分疲憊:“在下還要回謝家複命,就不多逗留了,告辭。”
“謝管家!”
“……”
在一眾吵吵嚷嚷聲中,謝七疾步走出角落。
他轉身時揚起的得逞笑容還沒收起,就正面撞上了一道人影。
謝七心臟猛地一抽,見到那人的模樣後,瞳孔猛縮。
白離似是剛剛路過般的面無表情,淡道:“一炷香內離開三霧學院,謝管家,你是忘了我剛剛說過的話?”
謝七嘴角的弧度還僵著,連聲道:“我,我是擔憂長歸少爺的情況,所以才耽擱了一會兒,這就走。”
“請吧。”白離側開身子,瞥他一眼。
見白離似是並不想追究什麽,謝七猛送一口氣,加快幾步就要往前走。
在他即將與白離擦肩而過的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淺淺飄過來——
“麻煩謝管家回謝家時帶句話,就說我們執法堂,向來秉公執法,不接受任何賄賂,更不接受任何威脅。”
這句話落後,白離淡淡抬步,往偏房走去。
白離這話,就像是跟死人說話!
謝七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聯想到白離被三霧學院招安之前的作風,謝七顫著步子回頭看白離,入目只剩下白離臉上那道狠厲的疤痕。
然後渾身冷汗,快步往外跑去。
再也不敢繼續逗留。
白離已經入了偏房。
執法堂的那一部分弟子沒能留住謝管家,現在一個個坐在一起,不服氣地低聲商量著。
白離緩步走入,恰巧將他們要去找副院長主持公道的話收入耳中。
他扯了下嘴角,眼中一片冰冷。
白離嗓音低沉發冷,“不服,就堂堂正正站起來說。”
令人畏懼的聲音直接在身後炸開。
執法堂的弟子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到其中一人猛地回頭後,他們才發現白離居然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眾弟子們被嚇得連連退後幾步,匆匆忙忙打量了白離幾眼後暗叫不好。
白離是真正手染鮮血,從死人堆裡走出來的人。
這麽多年來,他更多是在外執行任務,幫助三霧學院豎立威信,死在他手上的人,怕是能以千記。
如今白離微微冷下臉,那鐵血般的氣勢就如刀劍實質般,死死壓在這群弟子身上。
沒人敢說話。
剛剛再義憤填膺的人,現在都低下了頭,惴惴不安。
白離很忙,他沒時間在這過多磨蹭,淡聲道:“你們是執法堂的弟子,有權查看已定案件調查經過。謝薑亦已經認罪,想知道什麽不如直接去問他。”
他說完轉身準備離開,然後想起來什麽似的,補充道:“當天晚上,謝長明隨身攜帶了監控石,這也是證據之一,其中包括謝長歸默認謝薑亦殺害謝長明的所有經過。”
這怕歷年來,是他對弟子們說過的最長一句話。
白離甩下一句離開,留下面色怔然的一群人。
難不成……
是真的?
半晌才有人回過神來,他們心中忽地就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眾人恍然回頭,與身邊人對視一眼,視線都有些飄忽不定。
最堅定不移的一人猛地握拳,他看向白離離開的方向,咬牙道:“我去找謝導師。”
“哎——”
眾人零零散散地出聲阻攔,但沒一個人上前,就帶著猶豫地立在原地,看著他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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