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拿過平日趙舒舒睡的那個枕頭,猛吸了一口氣。
上面全是趙舒舒的味道。
她的頭髮總是有一股薄荷清香,不同於其他女人身上的芬芳香味,那是自然的洗髮水香。
片刻后,顧景燁又起身,從衣櫃里拿出趙舒舒平日里穿著睡覺的衣服,將它平鋪在床上,然後才熄了燈。
這樣,就好像趙舒舒還在自己身旁一樣。
她一定要等他,等他處理完這一切,他一定會風風光光的,給她一個盛世婚禮,將她轟轟烈烈的娶進顧家的大門。
他一定會給她,想要的名分!
回到楚寧睿家裡時,趙舒舒已經睡著了。
今天一天經歷的事情,足夠讓她疲憊。楚寧睿喚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清醒。
他伸手,拂過她的臉頰,隨即將她抱進房間,替她蓋好輩子,轉身離開房間。
楚寧睿雖然對趙舒舒有著無限沉迷,但是現在,還不是得到她的最好時機。
就連下午她誤以為是自己給她換的衣服,她都能氣沖沖的給他一巴掌,更別說現在對她怎麼樣了。
越是快到成功的時候,越是不能輕舉妄動的時候。
否則,一切都會功虧一簣的。
剛走進客廳,楚寧睿便看到季琬面色兇狠地坐在沙發上,眉宇中充斥著怒意。
她將剛剛的那一幕全都看在了眼裡。
楚寧睿溫柔地將她從車上抱下來,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房間,動作溫柔極了,就像是在呵護懷中寶物一樣,生怕他一鬆手就碎了。
「沒想到回來複仇的顧少爺也有這樣憐香惜玉的一面,真是看得我好感動啊。」
季琬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楚寧睿的面前,語氣嘲諷。
楚寧睿皺了皺眉,對於季琬不跟他打招呼便突然出現在這裡,是非常不遵守約定的一個行為。
他向來討厭不遵守約定的人。
「你來做什麼?」楚寧睿的語氣很冷,炎夏的客廳猶如墮入一場寒冬里。
她這樣破壞計劃隨意前來,萬一要是被趙舒舒看到了,那可就難辦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取得趙舒舒的信任的。
「怎麼?不歡迎你的戰略合作夥伴?」
季琬歪頭一笑,問道。
她雖然在笑,但目光里,還是帶著一股寒意。
此刻的她,心中是氣憤的。
不管是今天從新聞里看到顧景燁和沈蔓琳的約會也好,還是剛剛顧睿宇那樣溫柔的將趙舒舒護在懷裡也好,都讓她心中似有一股火焰在灼燒。
她的直覺很敏銳,剛剛那個動作,已經足夠讓她洞悉顧睿宇。
他是真的愛上趙舒舒了,而不是處於一種報復。
「你這樣冒然前來,只會造成我的麻煩。」楚寧睿的語氣已經有了明顯的不耐煩,「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季琬也不想再跟他廢話,直接從包里拿出報紙,扔在茶几上,說道:「自己看。」
今天她看到報紙和新聞的時候,整個人簡直都要氣炸了。
這邊還沒解決一個趙舒舒,就又來了一個沈蔓琳。
真是解決不完的麻煩。
楚寧睿拿起報紙,淡淡地掃了一眼,上面無非是記載著顧景燁和沈蔓琳的約會,外界對於這段神秘的三角戀的猜測。
「你想說什麼?」楚寧睿放下報紙,深邃的眼眸落在季琬的臉上,神色嚴謹。
「我想說什麼?」季琬加大了分貝,看著楚寧睿的眼神都變得犀利起來,「怎麼?你現在得到趙舒舒了,就忘記了當初跟我的承諾了?」
季琬的語氣極其憤怒,雖然她不知道,趙舒舒和顧景燁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才倒置顧景燁這麼快就和沈蔓琳在一起。
但是她只知道,能跟顧景燁在一起的,除了她季琬,誰都不行!
「我勸你最好小聲點說話,否則,吵醒了趙舒舒,你的一切計劃都會泡湯。」楚寧睿冷眼警告道。
果然,季琬很吃這一套。
要是她這麼久精心算計的陰謀被拆穿的話,那麼這一切都白費了。
她還要依附著楚寧睿完成後面的事情,這個時候,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想到這裡,季琬的氣焰便消了一半,她重新坐回到沙發上,問道:「顧景燁究竟為什麼又會和沈蔓琳在一起?」
楚寧睿沉了沉眸子,低聲說道:「今天,趙舒舒帶著我回了躺顧景燁家。」
回顧景燁家?
帶著他?
季琬沒有出聲打斷,繼續仔細聽著楚寧睿說。
「顧景燁知道了趙舒舒生過孩子。」
「什麼?!」聽到這裡,季琬不免緊張起來,問道,「那他知道那兩個孩子是他的嗎?」
問完,季琬又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沒有必要。
如果顧景燁知道趙舒舒是為他生的孩子,趙舒舒又怎麼會躺在楚寧睿的懷裡回到他家裡來?
目前看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顧景燁厭惡趙舒舒了。
這樣看來,他們的計劃就已經實現了一半。
只要能夠解決掉那個趙舒舒,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至於那個沈蔓琳,根本不配她季琬放在眼裡。
終於要成功了,堅持了那麼久,忍了那麼多痛苦,她的計劃終於要成功了!
「對了,顧思睿的生日要到了。」
倏地,楚寧睿像想起了什麼一樣,雙手交叉握拳抵著下巴說道。
顧思睿的生日?
季琬也皺了皺眉。
根據她們的調查,顧思睿每一年的生日都會舉辦一次盛大的宴會,宴請的賓客不是位高權重,便是富甲一方的商人。
看來,得好好利用這一次宴會,做出一點大事情來……
畢竟,他現在作為思睿的「親生父親」,在自己兒子生日的時候,怎麼能不表示一些什麼呢?
說著說著,楚寧睿瞟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快十一點了。又將視線落在季琬肩頭的繃帶上,問道:「你的傷恢復得怎麼樣了?」
季琬扯了扯嘴角,雲淡風輕地說道:「這個啊……我反覆弄傷了幾次,雖然結痂了,但是以後會留疤。」
她說的極為平淡,像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對她來說,傷疤越明顯,對於顧景燁來說,對她的愧疚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