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季琬家的時候,季琬還在床上沉沉的睡著。
顧景燁來到她家,默不作聲。只叫來幾個傭人過來問了一些問題。
「昨天下午,季小姐有沒有什麼異常?」
「顧少,昨天下午,季小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像心情有些不好,從外面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任我們怎麼叫她她都不出來。」
從外面回來?
季琬昨天下午,出去了?
「她一個人出去的?」顧景燁皺了皺眉,語氣有些凝重。
傭人回想了片刻,搖頭道:「不是,好像是跟司機一起出去的。」
這個回答,不得不讓顧景燁心中更加疑惑了。
季琬的腿不方便,所以自從他將她安排在這裡,也是希望給她一個寧靜的環境讓她好好休息。
她會自己主動出去嗎?
她在臨城應該也沒有朋友,那麼,她出去的目的,究竟是……
顧景燁心中對於季琬的行為有著重重疑點,聽完傭人的話,顧景燁點了點頭,輕輕地來到季琬的房間。
轉動把手,推開門,季琬正在床上熟睡,床邊還放著輪椅。
她看起來,睡得很沉。
倏地,顧景燁的視線,落在了季琬放在床邊柜子上的手機。
顧景燁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慢慢地走到柜子前,拿起手機,翻開了季琬的通訊錄和通話記錄。
但裡面什麼都沒有。
真的是他想多了?還是說,她早就預料到自己會來查她的手機,所以,故意刪的一乾二淨的,等著他來檢閱?
他不願意相信,當年天真無邪的季琬,如今會變成這樣的人。
顧景燁的心中,升騰起了一陣莫名的情緒。
那不是痛恨,也不是憤怒。
那只是一種惋惜罷了。
如果,熊姐車禍的事情真的跟季琬有關,那麼……
「景燁,你怎麼來了?」
正當顧景燁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時,一道柔軟的女聲自耳邊傳來,像是一陣溫暖的清風一樣。
顧景燁的視線落在季琬一副大夢初醒的睡容上,心中惋惜無限放大。
季琬,最好不要是你……
「景燁,你怎麼了?」季琬看著陷入一陣沉思的顧景燁,艱難費力地從床上坐起來,笑得純真而又優雅。
像極了一隻高貴聖潔的白天鵝。
誰又能將這樣純潔無辜的女人跟那樣蛇蠍心腸的女人聯想在一起呢?
顧景燁抿了抿唇,問道:「昨天下午,你去哪了?」
一道冰冷的質問。
帶著明顯的懷疑。
果然,他還是選擇一大清早就過來了。
真是比之前還要關心自己。
但季琬像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樣,神色沒有絲毫的慌張,淡淡的笑了笑,答道:「昨天下午,我本來想去你的公司看看你的,畢竟你好久沒有來看過我了。」
她說的很平淡,語氣里,似乎還有些小女生一般的嬌羞抱怨。
「你見了誰?」
但是顧景燁並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而是繼續開始了第二個問題。
見了誰?
這個問題,季琬倒是有些猶豫了。
應不應該說呢?
不過,哪怕是遲疑,季琬也不過半秒鐘。她抬眸,笑了笑,說道:「還能見誰,不就是想去見你嗎?不過,沒見到你,卻見到了一個氣勢洶洶跑出來的女人。」
氣勢洶洶跑出來的女人?
莫非,她見到趙珊珊了?季琬回憶了一番,說道:「我當時正準備進你們公司的,就看到那個女孩子哭哭啼啼的跑出來,站在顧氏集團的門口破樓大罵,而且挺出言不遜的,我怕她繼續這樣鬧下去,會影響你公司的形象,就請她去
旁邊的咖啡館喝茶了。」
季琬仔仔細細的解釋著,沒有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但恰恰因為這樣,才讓顧景燁心中越發懷疑。
事情真的只是這樣嗎?
她跟趙珊珊碰過面,具體說了些什麼?
為什麼季琬會神色慌張的回來……
「景燁,我聽說,那個女孩是趙舒舒的妹妹。你為什麼會開除她?」季琬好奇地問道。
顧景燁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地開口:「工作失職。」
「哦,這樣啊。」季琬這才一副瞭然的樣子,點了點頭,忽的又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問道,「對了景燁,你今天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嗎?對了,熊姐怎麼樣了?」
季琬的眼神很是關心熊姐,一張臉上寫滿了擔憂。
不過,現在才想起擔心熊姐,不會覺得有些晚嗎?
「我是來向你了解一些事情的。」顧景燁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凌厲,像是在無形的警告一般。
警告她,最好不要對他,有任何隱瞞和期盼。
季琬聞言,神色有些微微變化。
她臉上一貫的笑意變得有些僵硬,但是,這僵硬不過也是稍縱即逝。她點了點頭,對顧景燁說道:「那你去客廳等我吧,我洗漱好換件衣服就下去。」
季琬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柔,看不出任何負面的情緒來。
顧景燁點了點頭,徑直朝客廳走去。走到門口,他突然頓步,回頭問道:「需要我,幫你嗎?」
此話一出,季琬的動作愣住。
幫她?
顧景燁又想做什麼?
雖然心裡的疑點頗多,但是表面上,季琬什麼也沒表現出來。
只是抬起頭,一雙桃花眼笑得迷人:「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
顧景燁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回過身去,慢慢走到季琬身邊。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雙腿,彷彿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等等,這關節處,怎麼有些古怪?
顧景燁近看才發現,原來今晚的膝蓋內側,有一處是微微有些凸起的。
難道說……
顧景燁半眯眼睛,沉聲問道:「你訂過釘板?」
季琬詫異,一時間,臉色近乎煞白。
她心中頓時方亂,強裝鎮定道:「沒有啊,景燁,怎麼會這樣問?」
沒有?
顧景燁緩緩抬手,指間落到季琬膝蓋處那一窩凸起,隨即,用力一摁。
霎時間,季琬疼得臉色發白。
那一處是她接骨時所定下的釘板,平時是碰不得摸不得的。而現在,顧景燁卻這樣用力的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