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看起來,一夜未眠。厚重的黑眼圈讓他整個人顯得有點疲憊。
趙舒舒知道,他等了她一夜。
心裡泛起了一絲心疼,強硬地語氣也有所瓦解:「我沒有躲你,我昨晚去謝童家裡了。」
「手機為什麼關機?」
顧景燁顯然不相信,趙舒舒只是去謝童家睡一覺那麼簡單。
他的目光凌厲,令趙舒舒有些心虛。
轉過頭,不看顧景燁的眼神,隨意找了一個理由:「沒電了。」
很好,敢騙他!
顧景燁眯了眯眼,一雙眼睛似乎是要將她看穿一般,趙舒舒一向不會撒謊,她的臉上現在,清清楚楚地寫著撒謊兩個大字。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僵持著,誰也不開口打破這個僵局。
過了好久,趙舒舒才開口打破沉默:「我要去上班了。」
推開顧景燁,伸手拉開車門正準備出去。
而車門,卻在她接觸到把手那一刻,被緊緊鎖上。
顧景燁一個側身,將趙舒舒再次壓在身下。
兩個人的姿勢極其曖昧,顧景燁將趙舒舒的雙手禁錮砸背後,用另一隻手死死的抵在車門門口,不讓趙舒舒有一絲一毫溜走的機會。
這樣的姿勢讓趙舒舒十分難受,扭動著身軀想要逃出顧景燁的掌控。
兩個人在車內動來動去,車身不停的晃動,從外面看上去,就好像裡面在發生極其香艷的曖昧鏡頭。
圍觀人群開始露出了鄙夷的眼神,這可是在幼兒園門口,怎麼會有如此不知廉恥的人?
其中一位大媽終於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敲響了顧景燁的車窗,顧景燁冷峻地瞬間黑了下來,反手去打開窗戶,趙舒舒趁機將他一把推開,理了理被他壓皺的衣服。車窗打開后,大媽一臉居委會主任的模樣擺了出來,對著顧景燁和趙舒舒就是一頓數落:「我說年輕人啊,你們想親熱我們沒有意見啊,但你看看這是什麼地點啊,幼兒園門口呀!裡面可都是小孩子的,你
們這樣有傷風化要不得的啊……」
這下他們兩個才算聽明白,原來外面的人還以為他們在車裡做那種事情!
趙舒舒羞紅了臉,憤怒地瞪了顧景燁一眼。
沒等大媽說完,顧景燁就黑著臉將車門又關了上去,將車子開到了不遠處沒人的地方,才又停了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
顧景燁的臉色依舊鐵青,心情十分不悅。
「什麼怎麼回事?我不是都說了嗎,去謝童家住了一晚,手機沒電了。」
趙舒舒有些不耐煩,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一直這種眼神看著她是幾個意思?她又不欠他錢!
「你最好不要騙我。」
顧景燁的眼神有些嗔怒,額上似有青筋暴起,趙舒舒看在眼裡,有些害怕。
昨天晚上,顧景燁很早就回了家等她。
一直到晚上七點,一個人影都沒有。打電話也不接,趕去幼兒園調了監控,才發現顧守業與她見過面。
他以為是顧守業又從中作梗,又急忙跑回了顧家,顧老爺子正和顧思睿坐在沙發上聊著天,詢問一番,才知道趙舒舒與他們見過面之後,就帶著趙念離開了。
顧景燁整整等了趙舒舒一個晚上,她都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他第一次感覺到有些束手無措,望著漆黑的夜空,心裡生出無限害怕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的送思睿來到了幼兒園上學,一直守在門口,等了快一個小時才看見趙舒舒牽著趙念從一個計程車上下來。
這該死的女人!他恨不得衝上去一把掐死她!
正欲開口,手機卻再次了起來。
顧景燁扯出一絲冷笑,沒電?
趙舒舒也意識到,自己的謊言,不攻自破。
深吸了一口氣,接通電話。
「喂,舒舒啊,你現在在哪裡?」電話一接通,聽筒里就傳來趙博文虛偽至極的聲音。
今天,就是母親遷墳的日子。
「你們準備得怎麼樣?」
「我們這邊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用不用我開車去接你?」趙博文語氣十分殷勤,在這事上,顯得倒是比她還要積極。
「不用了,等會我會自己過來,到時候直接動工就可以了。」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開門,我要下車。」
趙舒舒不想與顧景燁有過多糾纏,他現在明顯怒火中燒,還是趕緊跑比較好,省得大火燒著自己。
「趙舒舒,你好像還欠我一個解釋。」
顧景燁冷冷地說道,語氣里儘是不容抗拒的威嚴。
他注視著趙舒舒,眼眸里的散發出一絲寒光,迅速將趙舒舒包裹起來。
等了她整整一個晚上,她就想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逃之夭夭?
做夢!
趙舒舒閉著眼睛,緊皺著眉頭,等待著即將降臨在她頭上的暴風雨。
沒想到的是,等了許久,都不見顧景燁有動作。
心生疑惑,趙舒舒睜開眼,看見顧景燁背靠在駕駛座上,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剛剛還緊皺的眉頭漸漸舒緩下來。
他這是,睡著了?
趙舒舒有些不敢相信,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沒有得到任何反應,趙舒舒才確認顧景燁是真的睡著了。
輕輕的拿開顧景燁一直緊握著她的手,側過身去看著此刻安靜的顧景燁,心思複雜。
他這是,一夜沒睡?
這下,輪到她自責了。
伸手去觸摸顧景燁的額頭,指間在觸碰到他的那一刻,令他瞬間清醒,瞬間抓住了她的手。
「你……昨晚都沒睡覺嗎?」趙舒舒小聲問道。
此刻的她,忽而化作成了一隻小綿羊,一舉一動都害怕惹怒面前這尊大獅子。
顧景燁靜靜地看著趙舒舒,許久,他才微微張口,聲音有些沙啞:「下車吧。」
說完,打開了鎖著她的車門。
這就,放她走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先走再說吧,母親那邊還等著她呢!
至於顧景燁,以後再說吧!
迅速從車上下來,跑到路邊打了個車,逃之夭夭!來到母親原本的墓地,抱著她母親沉甸甸的骨灰,趙舒舒的心情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