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賀冥的命，你能給我？」賀溫謙冷聲和她質問，聲音里包含了太多不為人知的痛。

「我……」安靜無話反駁，千言萬語只匯成三個字，「對不起。」

是她害了賀冥，哪怕說一萬遍對不起，也抵不過賀冥一條命。

即使知道，安靜還是來了。

他的責問和憤怒雖然讓她難受，但更多的是他能罵醒自己，讓她的心好受一點。

兩人之間沉默了很久，賀溫謙才走過去，冷肆無情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和陸郁霆串通好了，害死賀冥，幫他拖延時間逃出國外？」

話音剛落，安靜徹底愣住了，她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她……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故意害死賀冥，怎麼可能？他為什麼會這麼想她？

不待她開口，賀溫謙繼續說，「陸郁霆是不是給你發過簡訊？」

「是，他發給我一個簡訊，我才趕過來的。」安靜如實的說，可這怎麼能成為她幫陸郁霆的理由，她是來救賀冥的，不是來害他的。

可是，他會信一個親手撞死他兒子的殺人兇手的話嗎？

安靜的反駁到了嘴邊，又不得不咽下。

聽到這句話，賀溫謙的心已經涼了一大半，他把寧悠驅趕走，就是想從她嘴裡知道真相，可是沒想到她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

「賀冥那麼愛你，一直把你當成他的媽媽，到死都想著你，沒有怪過你，你怎麼忍心撞死他？」賀溫謙聲音越發森冷，看著這個女人，越發陌生。

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變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樣，她還是他深深愛著的安靜？

聽罷，安靜臉色越是蒼白，最終，她沒有反駁，只要他能泄氣，「你要這麼認為，就是好了，你想怎麼不動手打我解氣？」

她的聲音里沒有波瀾，恨不得他打自己。

「打你，我都覺得髒了自己的手。」賀溫謙的話狠厲，沒有再看她一眼，拿過外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和安靜擦肩而過的時候，她不由地拽住了他的手臂，嘶啞說，「溫謙，是我欠你的，不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對不起，是我害死了賀冥。」

聽罷，賀溫謙抽離了自己的手臂，「你沒資格在我面前提這兩個字，只要你這輩子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就夠了。」

話音剛落，安靜看著他絕情得頭也不回的離開，她神色恍然，身體都有些站不穩，心裡一陣窒息的抽痛，眼底漸漸染上了絕望的空洞……

她害死了賀冥，他也不會原諒她了，哪怕她說自己要把命賠給賀冥，他也不屑一顧。

有些東西，有些人，直到失去了才明白在自己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

賀冥的死，賀溫謙的恩斷義絕，都讓安靜的心沉到了谷底，無法面對，精神崩潰……

此刻，站在門口聽到這一番話的寧悠才鬆了口氣，看著賀溫謙離開的背影，再看了一眼精神失常的安靜，才冷漠扯唇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