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進陌生男人的房間,安靜怎麼說都有些拘束,她匆匆打量了一眼,發覺是簡潔充滿男性氣息的房間,讓人不怎麼有距離感。
她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看著他遞過來的文件,她接過翻了幾頁,半響低聲說了句,「你決定吧。」
一方面她什麼都不懂,即使看了也只是個形式,只要能讓她父親入土為安就行。
「可以。」陸瑾嚴簡短有力地低沉說,「但有件事需要你自己決定。」
看著他深邃平靜的涼眸,安靜才低頭翻到了那份文件的最後夾雜著一份離婚訴訟書,那兒空缺的地方需要她簽字,她下意識握緊了緊,隨即冷笑了一聲。
下一刻,安靜走到一旁,拿起筆草草利落地簽下了自己清楚的名字,然後放到一旁,轉過身看向了她身後的男人,兩人四目相對,她出乎意料地問,「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決定?」
「怕你後悔。」陸瑾嚴走到了房間外的陽台,然後傳來他模糊不清的磁性聲音,「有些事一旦決定,不能後悔。」
安靜蹙了眉,誰要他多管閑事,他覺得她和時暮還有什麼可能?他們之間隔著她父親的面,要是她再跟他在一起,恐怕安御天要死不瞑目了!
她緩緩瞥了一眼站在陽台的男人,第一次見他抽煙,跟時暮不一樣,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斥著優雅矜貴,而不像時暮那樣清冷拒人千里。
安靜緩緩走到了他的身後,望著他的背影,眼神狠戾,「該後悔的人不是我,有些事也註定了這樣的結局,誰也改變不了。」
而罪魁禍首就是時暮,他造成的這一切,他們之間走到這一步,全部都是因為他。
別說什麼他父親害過他全家,且不說這件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有很多方法可以解決,但他卻選擇了對她最殘忍的方式,讓她一無所有。
光是這一點,她就永遠不可能原諒他。
見他沒有說話,安靜一步步走近,然後走到了他的身旁,第一次這麼平靜站在他身旁,這種感覺很好。
無關,情-愛。
她瞥了一眼身旁充滿魅力的迷人男人,瞥過他手上的香煙,抬手,突然猝不及防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盯著它問,「它是不是能減輕痛苦煩惱?」
陸瑾嚴餘光見她眼眶微紅的模樣,知道她是簽了那份離婚訴訟書才會這樣,並不像她口中說得那麼狠,那麼堅定。
他也不拆穿,只是斂眸打斷了她幼稚的念頭,極淡說,「不能。」
「不試試怎麼知道?」下一刻,她猝不及防地握著他的手朝向自己,就著這姿勢吸了一口他手上的煙頭。
陸瑾嚴怔了幾秒,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做,彷彿是一個急著學壞的女孩,連平常的男女顧忌都拋到腦後了。
可下一刻,空氣中傳來了她急促的咳嗽聲,看著她狼狽的模樣,他懶懶低頭,似笑非笑。
彷彿聽到他的嘲笑,安靜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