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鑒定有了結果，字跡復原了，只是看了以後，我有種全身冰冷的感受。

樊辣椒和冰姑姑居然是倆姐妹？

天啊，怎麼會這樣？

我整個都傻了，好幾分鐘才恢復過來，能夠用正常思維去思考。

這到底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從表面看來，這無疑是好事。但是，葉家成說樊辣椒的身世會把我們弄到雞犬不寧，葉家成無緣無故不會那麼說，換言之肯定還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原因很簡單，蔣亮他爸知道樊辣椒和冰姑姑是倆姐妹，他並沒有讓她們相認，這本身就夠詭異的。當然，或許蔣亮他爸不想失去冰姑姑，可是這是失去嗎？最多就讓冰姑姑知道了她不是蔣家親生而已，都已經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就算現在發現不是親生，關係一樣會那麼好。

奇怪蔣亮他爸卻沒那麼做，相反要趕樊辣椒出國，不能回來。蔣亮他爸如此對樊辣椒，有點殘忍了，樊辣椒是冰姑姑的妹妹，蔣亮他爸怎麼也得看一下冰姑姑的面子對吧？可沒有，蔣亮他爸仍然要那麼做，這是個疑點。另一個疑點，葉家成說樊辣椒的身世會把我們弄到雞犬不寧。再一個疑點，樊辣椒為什麼要和葉家成合作？一件事三個疑點代表什麼？巧合？或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肯定後者更具說服力。

我和黃瓊離開了市局，看了看時間，現在距離天亮大概還有一個小時。我要再去找一遍孫瑩，無論如何我要她告訴我，否則會很麻煩。

很快的，我又出現在孫瑩家門前，我給她打電話，她關機了！我只能拍門，不停拍，聲音好大，最後孫瑩開門了……

「寧浩，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孫瑩憤怒。

「樊辣椒是你最好的姐妹，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擠進去，孫瑩本來是不讓我進的，可是她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氣阻止我？

「我真的不知道。」

「樊辣椒是蔣冰的妹妹，這就是她的身世，你知道嗎？」

孫瑩愣了，看著我，許久了她才關上門，走過來，坐在沙發上！

「孫瑩你告訴我，是不是樊辣椒對你說過些什麼話？把你所知道的通通都告訴我吧，算我求你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孫瑩還是不肯說，「身世這些我承認我知道，但你想我能告訴你嗎？兩個女人都跟你關係匪淺，而且她們是姐妹，告訴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身世方面，孫瑩說得對，換了是我，亦不會說。

「那你告訴我一些別的事情。」

「我再說一遍，我不知道。」孫瑩火了起來，「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我都說不知道了，你糾纏我有什麼用？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怎麼對付葉家成，把葉家成處理好以後想想辦法救若玲，能救出來固然好，救不出來就算了，你在這裡跟我吵跟我鬧對事情有幫助嗎？」

「有，絕對有。」我篤定道，「我不是要跟你吵跟你鬧，只要你告訴我，因為這很重要。」

「我沒話跟你說。」孫瑩站起來，又準備回房間。

「孫瑩你不要逼我。」我急了，我本來就急，這件事來得太突然，我整個都亂了！如果孫瑩不告訴我真相，我只會一直亂下去，別的事情都無法處理。

「你說什麼？我逼你？是你逼我吧？」孫瑩感覺好笑，「你在我家裡，你真好笑，哈哈。」

我走近孫瑩，站在她面前，拉著她。

「你神經病，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你告訴我我就放開你。」我惡狠狠道，「如果你不說，我非禮你、強你，看你說不說。」

「你瘋了！」

我扯孫瑩的睡衣，我知道女人都害怕這個，唐突她也沒辦法了，只要她能告訴我，到時候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打我一頓也好，罵我一頓也罷，無所謂。

孫瑩的睡衣被扯爛了，她尖叫一聲，想跑，我抱住了她。

「你幹什麼，寧浩你瘋了！」孫瑩用她的小粉拳揍我。

「告訴我。」我威脅道，「否則把你扒了。」

「神經病，你神經病。」

「孫瑩你告訴我。」我反應過來了，一不做二不休，繼續道，「不說我真會強你。」

「來，你來，看我怕不怕你。」

沒辦法了，我沒理由真的強她吧？我也發現了，這不是一個好辦法。所以我轉身走了，離開她家，下樓，回到我的車裡，點了根煙，煩躁的抽著……

「寧總，我們回去嗎？」黃瓊問。

我剛想說話，手機響了，孫瑩的號碼，接了，她讓我上去。

再次上去，想想剛才的事情，我臉紅耳赤。

孫瑩已經換過另一套睡衣，坐在沙發上看著我，那道目光，有恨，亦有無奈。

「你剛剛要是強我，我就當被鬼壓，死都不告訴你。」孫瑩說，「幸好沒有，所以……算了，告訴你吧，反正你遲早要知道，早知道未必是件壞事。」孫瑩嘆了口氣，「雖然我答應過若玲保守秘密，我相信她會明白的，會原諒我的。」

「對，她會原諒你的。」慶幸剛剛沒有幹什麼出格的事。呵，其實那已經很出格，都已經把人家妙齡少女整個扒光了，我神經病，那樣威脅一個人。

「若玲還在國外的時候，有一天給我打電話，讓我查一些事情……」孫瑩打開了話匣子，慢慢向我敘述過去的一段往事，屬於樊辣椒和冰姑姑，以及她們父母的一段被埋藏已久的往事。一直聽孫瑩說，我一直冒冷汗，這確實不是一件好事，不知道好過知道。冰姑姑和樊辣椒這對姐妹的父母，居然會是蔣亮他爸害死的，天啊，可以是任何人，但不可以是他，因為現在冰姑姑在蔣家，要報仇嗎？牽涉很大，不報仇嗎？她們活著都會痛苦，「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全部都告訴你了！」

我無語了，不知道說什麼，感覺很亂，真的很亂，無法處理的亂。

「若玲的身世就這樣，她之所以回國，其實是受葉家成所逼，所威脅。」孫瑩瞪了我一眼，「你們都以為她是壞人，搶你們的公司、搶你們的東西，幫助你們的敵人打擊你們。根本就不是那樣，她多苦？有時候我看著就很心痛，可是她自己一聲不吭，默默承受著。」

「葉家成拿什麼逼她？」

「她的身世是葉家成告訴她的，葉家成逼她合作弄垮蔣家，若玲開始的時候不願意。你知道，這個事特別麻煩，問題在蔣冰那裡，她自己已經這麼苦了，她根本不想蔣冰知道，不想蔣冰陷進來，她打算把這個秘密永遠收藏起來。可是葉家成不那麼想，如果若玲不幫他，他就把一切告訴蔣冰，如果最後結果是這樣，蔣冰會怎麼樣？她是個與世無爭的善良女人，一直以來生活得那麼幸福，因為這件事她的幸福生活會宣告結束，隨之而來的是無窮無盡的痛苦。若玲沒辦法，只能答應葉家成，她的想法是把葉家成解決，哪怕犧牲自己亦在所不惜，否則大家將永無寧日，如果她的犧牲能換來大家的幸福快樂，她願意這樣做，這是她對我說的話，原話。你聽了什麼感覺？痛心嗎？感覺她很偉大對嗎？比蔣冰更像姐姐對嗎？我一直都覺得她很優秀，優秀於任何人，可是她對我說了那番話，做了那個決定的時候，我覺得她不僅僅只是優秀，可是我感覺上天對她特別殘忍，為什麼非要這樣？」

為什麼非要這樣？這也是我想問上天的一個問題。樊辣椒夠苦了，上天還不斷給她一些折磨，於心何忍？就算是降大任於斯人，也不需要反覆的折磨對么？

「她答應了葉家成，為了蔣冰，為了你們，她回來了！你溫州那些公司她之所以要過去，不是真的想侵吞你的，而是要保護，在她手裡那些公司仍然會屬於你，如果只是單純拿走訂單，你們損失更大。很可笑，她這樣做了，你們都不明白，或許你們還沒少在背後詛咒她吧？」孫瑩哼了一聲，「有時候我真懷疑到底她所做的這些事情值得還是不值得？可她做了，我阻止不了她，我也沒想過阻止。」

我感覺羞愧，雖然我沒有在背後詛咒過樊辣椒，但我確實……生氣了，我有覺得樊辣椒不可理喻。其實根本就不難想象，我就是沒去想原因，拿走溫州的生意，孫瑩這麼一說我豁然開朗，確實是這樣一種情況，在她手中比在我手中要安全百倍。

「殺人，不是她要殺人，而是死那個女人的主子是葉家成，她是個保鏢。那其實不是她家，搞錯了，是別人的家，她就在那住過一陣子。那個房子的主人也是葉家成的人，財務，掌握著許多葉家成的秘密。在她家書房一台電腦里有一些證據，若玲就是去偷證據的，和黃小淑一起，她需要一個放風的人，她千辛萬苦才查到這些證據，不能失手。」孫瑩苦笑一下，「可是有些時候……說起來還是上天殘忍吧，差一點就成功了，此時那個女保鏢卻回來了！放風的黃小淑通知若玲，這時候……若玲正在用U盤下載數據，下載到一半，走會前功盡棄，不走會被發現。」

「最後呢？」很白痴，我問出這個問題，其實我是緊張，雖然我知道答案了，但我還是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