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小時后我下了飛機，在機場取了車立刻往馬若雲家裡趕。一下機我就給馬若雲電話了，她不在咖啡廳，在家，她告訴我地址讓我馬上過去。馬若雲家住市區，一個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小區，我到了，給她打電話才能開進去，然後根據她的提示停車，坐電梯，到了她家門前。

我按了門鈴，一分鐘之後馬若雲開門把我請進去……

「發生什麼事了？」

「人找到了！」馬若雲把我迎到一個沙發坐下，給我拿了一支飲料，她坐在我對面道，「不過，人在警察那裡。」

「什麼？」我幾乎沒跳起來，「怎麼會這樣？警察怎麼會找他？他還犯了另外一些事情？」這下可要棘手了，如果他把事情捅出去，不需要葉家成費勁我們就能死成一堆。

「估計是。」馬若雲說，「在城郊分局，我知道你與丁局長關係不錯，所以……」

「我立刻去。」我站起來，準備走。

「別急！」馬若雲喊住我，「他背景很乾凈，忽然間被抓進去我無法理解，我估計這件事葉家成知道，我們最好在他出來前搞定他，否則一出來葉家成就敢搶人。」

「不至於吧？」在警察局門口搶人？膽子太大了吧？當丁局長死了？

「我說的搶不是明搶，我相信葉家成會有辦法。」

「你有什麼對策？」

「不要讓他出來，也別關到別的地方，就在城郊分局，這是葉家成關係最弱的一個地方，就算葉家成找人搞也要一段時間。」馬若雲想了想，「還是一邊走一邊說吧，我跟你一起去！」

我和馬若雲一起離開她家，開車往城郊分局趕，路上我給丁局長打了個電話，他剛好在辦公室，我說我過去，他哦了一聲。其實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國家抓個人我瞎摻和什麼？這到我管？可是這個人對我很重要，對馬若雲更重要。如果他捅了出來，呵呵，估計馬若雲要跑路。

到了城郊分局，我把馬若雲留在車裡，我自己登記進去。走了幾步，手機響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我接聽了，來電的是跟蹤葉家成那兩個打手，他們告訴我葉家成好像正在組織人馬，意圖不明，我說知道了，掛斷後轉而打給馬若雲，把我知道的告訴她。

葉家成到底想幹什麼？真的打算搶人？靠，看來真要把人留在警察局，一出來肯定危險。

我見到丁局長了，在其中一個接待室。

「我很驚訝！」一邊給我遞煙，丁局長一邊說，「我以為你在香港。」

「剛回來！」

「沒義氣啊！」丁局長說著忽然笑了，「不過很大方，兩千萬。」

「丁局長，如果需要，可以是兩億，你女兒是無價的，除非你不這麼認為。」我掏出打火機把煙點燃，然後道，「你放心，我們肯定能找到丁丁。」

「但願吧！這個就先不說了，說說你找我什麼事？」

「我有個朋友被抓了進來，我來看看怎麼回事！」我盡量把這套假話說的很真實，「這是你地頭嘛，所以先來看你了！」

「哦，什麼朋友？」丁局長想了想，「犯什麼事？」

「不知道，知道我就不用來了對吧？我想見見他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如果他不是犯什麼大事，對丁局長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對吧？」我先說清楚了，我怕丁局長不讓我見，當然如果犯的真是大事，丁局長也不容許我去見，我只能祈禱。

立刻的，丁局長去問了，我告訴他名字。

過了幾分鐘丁局長走回來，帶我去見人。幸運啊，犯的果然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其實也不幸，他要是走出去他死定了，指不定我們也死定了！鬱悶的是，留下來也不保險，如果那位大爺一個不高興把不該說的說出去，呵呵，馬若雲立刻要跑路。

到了，是個審問室，我自己進去，丁局長沒進，我有十分鐘時間。

我見到那個傢伙了，短頭髮，高高的，皮膚有點黑。他的精神狀態極度糟糕，彷彿很多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一樣，雙眼布滿了血絲，鬍鬚渣子整個下顎都是，他抬頭打量著我……

「李楠。」我坐在那傢伙對面，「你惹大麻煩了！」

「你是誰？警察嗎？」

「你看我像警察？」我掏出煙扔給他，然後伸手進褲兜憑感覺按了馬若雲的號碼，隨即擋住了監控照射過來的方向，把手機放在他耳邊，小聲告訴他對方是馬若雲。

李楠很聰明，他沒說一句完整的話，就是對著手機輕輕嗯了幾聲，然後擺開了腦袋，我則立刻收回手機放進口袋。

「知道我什麼人了吧？」我拿回煙，給自己點了一根，等他說話。

「我沒想害馬若雲，如果我要害她，我不用進來！」看我不理解，李楠慢慢解釋道，「我傷人了，葉家成的人，我知道我現在很麻煩，很多人盯著，尤其葉家成，我不能出去對吧？」

「沒錯！」我看著他，「所以我想知道具體怎麼回事，我們應該怎麼幫你？」

「葉家成抓了我老婆，他利用我老婆逼我出賣馬小姐，我沒選擇，否則我寧死不會害馬小姐，我老婆還是馬小姐介紹的。」李楠大大吸了口煙，吐出來才繼續道，「我拿到那些證據，我根本不打算用，我想用假證據換回我老婆，可惜被識穿，還好我能跑掉，如果沒跑掉，我和我老婆都得死。現在葉家成不敢，證據還在我手裡，只要有證據在，我老婆才能安然無恙。」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傢伙不是背叛，也沒想背叛。

「你要幫我這個忙。」李楠對我說，「幫我找到我老婆。」

「你覺得我能找到你老婆？」我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跟我老婆通過電話。」李楠一邊想，一邊慢慢道，「我聽見她那邊有火車聲音，這是一個有用的線索，對於我來說很難查，但是對你們來說應該不難。我只希望我老婆沒事，我自己有沒有事沒關係，她必須不能有事，她有了我的孩子，快出生了，這幾天就是預產期。」

「如果我們辦不到呢？你是不是要把證據交給葉家成？」葉家成太殘忍了吧？孕婦他也抓！

「不知道，我不想害馬小姐，也不想老婆孩子有事，我更不想最後害了馬小姐還救不回老婆，我就因為害怕最後結果是這樣所以才一直沒和葉家成交易。」李楠說著忽然抓住我的手，「我求求你，救救我的老婆孩子，我自己怎麼樣真的沒關係，我只要她們母子平平安安。」

「我只能說我會儘力！」我抽回手，繼續道，「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還是我們大家的事情。我沒有葉家成那麼冷血無情，我不會用這麼卑鄙的辦法，不會傷害無辜，尤其是小孩。你的選擇是對的，葉家成不能完全信任，無論他說什麼都好。」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繼續道，「如果……最後……我們的努力是徒勞的，我希望你……更不要去害馬若雲，因為如果你害了馬若雲，你的仇就沒人替你報了！」

李楠看著我，他忽然笑了，很奇怪的笑容。

我離開了審問室，外面丁局長敲門了，提醒我夠時間。

和丁局長一起走回接待室，坐好，丁局長微笑看著我。

「丁局長，這十分鐘我長帥了？」我開了個玩笑，鬆弛我繃緊的神經，然後拿了桌面上丁局長的煙點了一根，我的煙我留了給李楠，沒帶出來。

「那傢伙不是你朋友吧？」丁局長問我。

「丁局長，你覺得我這麼無聊扔下蔣亮自己回來？」我不露痕迹的笑了笑，「當然，我承認我回來錯了，那王八蛋亂砍人，你就該多關他幾天。」

李楠至少要關十五天吧？而且還要看對方的情況，追究不追究，如何追究。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丁局長從我身上看出端倪，這種砍傷人的小事應該不用他管，但如果我露出破綻被他看出來，一查被砍傷的人的身份，再追蹤下去，呵，指不定最後就能揪出整件事，這是我最擔心、最不能接受的。

「法律擺在那裡，關多久不是我決定的。」丁局長說著站了起來，弄正了自己的帽子，「我還有事情要忙，你要沒事坐坐也行，要有事，去辦你的事情去。」

「那我走了！」我也站起來，掐滅了煙，對丁局長說，「丁丁回來那天見！」

我離開了城郊分局，到登記處拿回我的身份證，過對面馬路，上了我的車，啟動，離開！

「怎麼樣？」車開出一條街，馬若雲問，同時她告訴我城郊分局附近有葉家成的人在盯著。

我把我從李楠口中得知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

「不對。」馬若雲邊想邊道，「葉家成組織人馬你猜他針對誰？準備搶李楠？如果只是為了一個證據我覺得可能性不大，這個證據不一定能整死我們，太冒險了，葉家成不是這麼不能忍耐的人。」

我沒說話，思考著。

馬若雲說的有道理，首先李楠和葉家成的人接觸過，最後李楠砍傷了葉家成的人，李楠這肯定不是去救他老婆，如果是去救他老婆，怎麼還會告訴我她在電話里聽見火車聲音？葉家成早就轉移了吧？

「你是說李楠砍傷葉家成的人？李楠被人追所以迫不得已和他們對砍？」

我點頭，李楠確實這麼說！

「有沒有說在什麼地方？」

我搖頭！

「打電話問丁局長。」看我有所猶豫，馬若雲嚴肅道，「寧浩，這個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