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葉家成他爸笑，「我現在不是什麼大哥，只是一個有點錢，有點心臟病的老人，我早想通透了，我現在生活不錯，蔣老頭經常羨慕我現在的生活。蔣老頭是個不錯的朋友，欠是欠我一條命，可這麼多年過去什麼都還清楚了！如果不是給我面子，我那個忤逆的兒子早死了，虧他覺得自己很牛逼。」

「這個……他是挺牛逼的。」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葉家成那麼過份蔣亮他爸都可以容忍，原來是給面子葉家成的老子，不是玩不過葉家成。

「能比國家牛逼？」葉家成他爸嘆了口氣，「以前我們做事非常低調，目的非常明確，賺錢，結合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去賺錢，而不是內鬥弄權，不是爭搶地盤。看現在弄成什麼樣子？這麼下去遲早被滅掉，做這個事情你永遠不要走在風口浪尖上面，盟友有時候比什麼都重要，你孤立了就露出了可攻擊點。」

「你似乎……不太滿他的做法。」

「肯定。」葉家成他爸忽然罵了一句髒話，然後才又說道，「不說這些了，雖然我那個忤逆的兒子滅了你的機會要比你滅了他的機會大，但我還要說一遍，無論如何，給他一條生路，如果有那麼一天，不要趕盡殺絕。」

「我答應你！」人家老子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還能不答應？況且，我個人答應而已，我不對他趕盡殺絕，別人可以。

坐了一下，聊了一些商業上的東西，樊辣椒叫我們吃飯了！

吃完飯我們就告別離開了，葉家成他爸開車送我們到火車站。

買了票，上了開往格拉斯哥的火車，我把我和葉家成他爸之間的談話內容告訴樊辣椒。奇怪的是，樊辣椒聽完以後一點都不驚訝，情緒波動還不大，好像葉家成他爸不那麼對我說才不正常。接著她告訴我，葉家成他爸是被葉家成逼來英國的，原因是大家做事方式不一樣，葉家成嫌他爸礙眼。

為什麼覺得他礙眼呢？

葉家成野心膨脹，明裡帶著一副假仁假義的面具，暗裡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他在組織內部乾的一些事情，組織里許多舊人都向葉家成他爸投訴，葉家成他爸覺得煩了，找自己兒子說卻沒效果，他是個好人，不想看見互相殘殺的局面，所以一氣之下跑了！他的心臟病壓根就是被葉家成氣成的。

本來呢，葉家成他爸不希望葉家成走自己老路，葉家成自己卻熱衷於走進去，並且乾的第一件事就是吞食組織的勢力，他的野心路人皆知，想統一組織。葉家成他爸覺得自己這個兒子沒救了，遲早會惹出大禍。偏偏他這個兒子不信，他極度失望，也就不管自己兒子了！

「你知道這麼多？」我驚訝了，樊辣椒知道那麼多居然不跟我說？

「我也是剛剛知道。」樊辣椒說，「如果我之前就知道，或許就不用活那麼累了！」

「你剛剛才知道？」我想了想，「不對啊，誰告訴你？葉家成他爸沒跟你單獨一起吧？」我都在傍邊，我沒聽見葉家成他爸說，除非是葉家成他媽說的，不過可能性不大，她肯定知道沒那麼詳細。

「我們昨天通過電話！」樊辣椒說，「我去看他總要先問問他在不在家吧？他問起葉家成的情況，說著就說到了這些事情上面，我當時聽了也很驚訝。」

「是你自己問的吧？」這些事情是秘密，怎麼會隨便說到，樊辣椒肯定用了什麼辦法逼葉家成他爸說，或許不能說逼，但是葉家成他爸不得不告訴她。

「你答應他什麼沒有？」

「答應了，不要對葉家成趕盡殺絕。」

「你怎麼想？」

「我答應了！」我邪惡的笑了一下，「我答應而已，不代表別人。其實說這個很遙遠，我都不知道有沒有那個能力。」

樊辣椒沒說話，在思考。

「想什麼呢？」我問。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說出去。」樊辣椒很認真的表情，很嚴肅的語氣，「可能我不該說，可是這個秘密可以救命，我覺得你知道比較好，以防萬一。」

「我答應你。」我也很嚴肅。

「兩年多以前，馬若雲的老公死了！」樊辣椒說，「是葉家成，這個事情沒有其它人知道，蔣亮他爸也不知道，就葉家成父子知道。」

「葉家成他爸告訴你的？」太震撼了，難怪……我還說馬若雲一個女人怎麼那麼牛鼻呢，原來繼承了自己老公的大位。難怪她當時和我說，她不可能有孩子，我以為她生育方面有缺陷，原來老公已經掛了，靠。

「保命用的，也只能用於保命。」

「有用嗎？」

「不知道，葉家成他爸說有用。發生什麼大衝突，只要對葉家成說出這個事情，他說葉家成會毫無條件放你一馬。」

「我不理解啊，說出來更會遭他殺人滅口吧？怎麼反而會放呢？」不符合邏輯，反了！

「我猜……葉家成不怕這個事情，只是怕另外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葉家成他爸沒告訴我，他們倆父子一定有協議，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葉家成一定要放他一條生路，否則葉家成他爸會親自滅了葉家成，這個可能性最大。另一個可能性是……」

「停，不用說了，聽到我頭大了，你們怎麼活那麼複雜？不累嗎？」

「累，但必須活著。」

我沒說話，想著樊辣椒說的那個秘密。

這個秘密是把刀子，如果我告訴馬若雲，她肯定能跟葉家成打起來，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我完全可以坐收漁人之利。我靠啊，這是一個很便捷的收拾葉家成的辦法，可惜我不能去干，先不說我不能利用馬若雲，我這麼幹了估計葉家成他爸就不是對我笑了，而是……對我發怒了，這個老人絕對不簡單，表面看上去沒殺傷力，其實不然。

晚上九點，我們到了格拉斯哥，蘇格蘭的第一大城市，一個很乾凈、漂亮的城市。據樊辣椒說，蔣亮的爺爺奶奶就住在這個城市的西北角，冰姑姑也是，他們同住。不過我們現在不是直接去找他們，而是去找酒店，時間太晚了，先不去，休息一晚明天再去不遲。

我們找了一個近街的酒店入住。

坐了那麼久火車，累的夠嗆，樊辣椒洗完澡一躺下床沒多久就睡著了，我卻睡不著，在想能不能見到冰姑姑，她離開倫敦后回家了嗎？或許去了別的地方？其實見到了又能怎麼樣？樊辣椒在傍邊，她那麼聰明，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她看出端倪。我覺得最恐怖的是，這次遇到冰姑姑，彷彿……我對她的感覺改變了……

越想越煩躁，腦子裡一片漿糊。

看樊辣椒睡的特別香甜，我悄悄的爬了下床，拿著我的煙到陽台，一邊抽，一邊看著下面幽靜的街道。我腦子裡還是不停在轉那些矛盾的念頭，直到一根煙抽完了，第二根也抽完了，一雙手從後面抱住了我。

「在看什麼呢？」樊辣椒把腦袋輕輕靠在我背部，溫柔道。

「睡不著，你怎麼起來了？」

「睡著不見了你！」沉默了幾秒，樊辣椒說，「你是不是在想蔣冰？」

「有點吧！」我沒否認，否認沒用。

「睡覺吧，明天就能見到她。」

「見到后呢？」我轉過身，摟著樊辣椒，「辣椒，你找冰姑姑做什麼？我覺得……我們不要去打擾她比較好，況且人家不一定在家。」

「誰說我去打擾她？我無緣無故不會去找她，肯定有原因！」

「什麼原因？」

樊辣椒沒回答，拉我回去睡覺了，她很快又沉沉睡去。我繼續睡意全無，快天亮了才勉強睡著，不過很快又被樊辣椒搖醒，她讓我趕緊收拾一下自己，我們立刻要出發。我說下午再去，樊辣椒說下午我們要離開蘇格蘭去巴黎，我很無奈的爬了起來。

我們沒有退房，空身出去，先吃了點東西，然後樊辣椒把我塞進計程車。

半小時后，計程車把我們送到河邊，河水非常清晰的，不過這裡附近沒有房子。在疑惑中下了車，計程車立刻開走了，樊辣椒帶著我走了一段小路，過了一道小橋。原來小橋對面是一個風景優美的開放式別墅區，河邊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大樹，遮擋住了那些不太高的別墅，不仔細看真看不出來。

樊辣椒領著我一個個看別墅的門牌號，最後停在其中一個別墅門前。

「是這裡了！」

「這裡？」我覺得奇怪，「怎麼住那麼複雜？車還不能進來？」

「能進，有前門，就我得到的地址是後門。」

樊辣椒去按門鈴，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很乾練的女人，問我們找誰，樊辣椒說我們是蔣冰的朋友，那個女人警惕的審視了我們幾眼，問了一些冰姑姑的情況，我們怎麼找到來的之類，樊辣椒說清楚了她才讓我們進去。

進了別墅，我們看見一對頭髮花白的老人在看電視劇，碟片來的，播的是我們的國產電視劇，軍事片，一對老人看的津津有味。帶我們進來那個女人告訴他們有客人到了他們才按了電視劇暫停，把各自的目光投到我們身上。這對估計就是蔣亮的爺爺奶奶吧，很普通的一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