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麼相信你？」其中一個傢伙說話了，這傢伙是個胖子，額頭橫著一道長長的疤痕，「你說卡里有三百萬就三百萬？即便有，如果我放過你們，你們不會說出去？」

「你放了我們，我們多謝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說出去？就算我說出去，你們大哥一怒之下除了你們，就你們幾個人根本打擊不到他的實力，我說出去有什麼用？」樊辣椒笑了笑，很松容，其實她很緊張，我抓住她的手，能感受到她的緊張，她手心在冒汗，稍微還有點抖，「至於錢，你覺得我缺錢嗎？我只帶了一張卡，否則我可以給你們五百萬。」

「即便你不缺錢，也不代表你卡里有三百萬。」那傢伙說。

「橋的對面有個銀行，我可以交給你們密碼，你們派人過去查，如果卡里沒有三百萬，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密碼多少？」胖子動心了，露出了貪婪的表情。

「594252。」樊辣椒飛快說出密碼，並把銀行卡交給胖子。

我很擔心胖子拿完銀行卡以後立刻反悔，密碼告訴他了，他殺完我們一樣能拿錢。幸好，最後並沒有發生這樣的悲劇，胖子還算講道義，把卡交給其中一個矮矮的傢伙讓他負責去查，不過矮矮那傢伙剛走出幾步被叫住了，胖子叫另一個跟他一起去，大概不放心。

很快的，那兩個去查錢的傢伙走遠，樊辣椒卻小聲對我說：剩下四個，拼一拼。我靠啊，樊辣椒忽悠他們，那張銀行卡里根本就沒有三百萬，或者密碼根本就是假的。

「我一動手你馬上跑，有多遠跑多遠。」我小聲對樊辣椒說。

樊辣椒輕輕點頭，她很理智，她會跑，不會拖拉，因為她知道拖拉只會害到我放不開手腳，導致最後大家都要遭殃。

「大哥，有煙沒有？」我問那胖子，我摸出我的打火機點著。我感覺幸運，這幾個留下看守的傢伙沒用刀架我們脖子上，大概認為我和樊辣椒一男一女不足為慮。又或者已經被三百萬沖昏了頭腦，眼裡只看見利益，其餘的什麼危險之類根本看不見，這倒給了我機會啊。

胖子給我煙了，我點燃，放打火機回口袋的時候我摸著那個螺絲刀，向樊辣椒使眼色，讓她準備跑。

趁那三個傢伙互相點煙的時候，我飛快行動，先對胖子下手，這傢伙是個頭目，擒賊先擒王。我一螺絲刀插向胖子腰側，順勢一腳揣出去揣另外一個傢伙，那傢伙立刻翻了個跟斗掉河裡去了，胖子亦給我插中，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我拔出螺絲刀的時候他捂住傷口軟倒在地。

坦白說，其實我有點兒於心不忍，胖子無論如何沒對我趕盡殺絕，雖然見錢眼開，卻不失為一個可愛的壞人。只是，樊辣椒那張銀行卡里根本沒錢，我不先下手為強等下他就會反過來滅了我。

樊辣椒跑了，在我動手那一刻，我解決了兩個她已經跑出七八米，剩下兩個傢伙反應過來，我已經堵在前面，他們沒機會去追樊辣椒。我還以為我那麼快乾掉兩個，他們嚇破了膽，我撲過去他們會跑，結果他們沒跑，反而發起狠來，擺開了和我拚命的架勢，我手瓜立刻被劃了一刀，口子還蠻長。

還好，這兩個傢伙不是很強，我以被劃了兩刀的代價解決了他們，不是殺死，只是讓他們暫時失去戰鬥力。剛解決完，被我揣下河那傢伙剛好從河裡爬上來，我又一腳把他揣下去，接著去追樊辣椒。

「你神經你回來？」跑出三四十米，我看見樊辣椒舉著一根木條往回跑。

「解決了？」

「解決了！」

我搶過樊辣椒的木條扔掉，拉著她跑，很快轉進一條巷子。

不行了，跑不動了，我蹲在一個牆角，不停喘息。

「受傷沒有？」剛蹲下來，樊辣椒迫不及待檢查我，但因為這巷子沒什麼燈光，她看不見，只能摸，剛好又摸到我手瓜流血的地方，「你流血了？」

「廢話，一個打四個，不傷才怪。」我有點鬱悶，放不開手腳，沒有去年被追殺時那股拼勁，不知道是不是近來老受傷沒恢復過來的緣故。哎，躲過這一劫后我得找個老中醫看看，好好調理身體，否則……我受過那麼多傷，肯定會短命，指不定下半輩子還要坐輪椅。

樊辣椒扯自己衣服，扯不爛，最後扯褲腳，扯下一大片，幫我包紮手瓜的傷口。其實還有個傷口，在大腿，不過沒那麼嚴重，我壓著，用手壓著，傷口小，很容易止住血，不過我知道只要我再一運動，血還要流。

歇了十來分鐘，我拉著樊辣椒繼續走。

最討厭走郊區這些村子，安靜的要命，還七彎八曲，很不容易才走出去。

「身上有錢沒有？」出了村子，我問樊辣椒，因為我看見一輛車，裝豬肉那種小車，有個男人從屋內扛出一塊塊豬肉放上去，這傢伙私自宰豬，所以要三更半夜出貨，有特別供貨渠道吧！

「有，四千。」

樊辣椒把錢給我了，我向那個車子走過去。

「大哥，你這豬肉怎麼賣？」我說。我不能直接提出要坐車，拐彎抹角再提出來比較安全，最好由他自己提出來。現在我和樊辣椒的生命受到威脅，我們不能犯錯誤，這種時刻一點小錯誤都足以致命。

「你？」這傢伙很警惕，立刻關上那個屋子的大門，不讓我看見裡面的情況。

「哦，我也住這個村子，知道你這裡……」我沒往下說，只是指了指屋內，「我想要兩百斤豬肉，你送不送貨？送到市區的一個工廠。」

那傢伙眼睛轉溜了一下，看了樊辣椒一眼，然後點頭。我知道他會點這個頭，兩百斤豬肉不是一個小數，幾千塊了……

「我給你個地址，你幫我送過去怎麼樣？」

「行。」這傢伙答應了，接著道，「不過得先付賬。」

「沒問題，你送到這個地址。」我胡亂說了一個根本沒有的地址，還故意說的很複雜，然後道，「我先給你一半錢，我們到外面打車回去，我們自己的車前天壞了，沒修好，你等著，到了我給你付另一半錢。」

「你那……什麼工廠？沒聽說過啊，那路也沒聽說過！」

「就在大鄉里飯店那附近，不難找。」

「太麻煩了，你們不介意坐我車也行。」

「不了！我們到外面坐。」

「沒關係，不收錢，外面要走很遠，還不一定有車。」

「這個……你車裡只有兩個座位，我們兩個人……」

我和樊辣椒上了車，坐後面，臟死了、臭死了，腳下都是生豬肉，我們擠在一個角落，坐著一張紙皮，這張紙皮還是那傢伙從屋內拿出來的，上面都是油跡。

車子上路了，走的不是我們剛剛躲過那條橋，是另一條，遠許多，在河的上游，這傢伙本來不肯走那麼遠，我說工廠在這邊去比較近他才勉強同意。

走了一段路，上了大馬路，接著很快到另一條橋。過橋前，我和樊辣椒都很擔心，擔心橋對面有人把守，雖然我明知道這是一個豬肉車，臭死了，那些傢伙不會搜，甚至沒那麼大膽敢搜，這明擺是警察才有的特權，他們只敢暗中來，隨便看一眼。可是我還是擔心，更擔心蔣亮，不知道他有沒有逃掉，有四個人追他，希望他吉人天相。

忽然的，車停了，停在橋中間。

「你載什麼東西？」外面有人說。

我靠啊，真有人那麼大膽攔車？

我靠近車門那邊，從裂縫看出去，看見亂七八糟的燈光在閃動，還有對講機的混雜聲，外面的是警察，不是那幫傢伙。可是，他們是不是一夥的？如果是一夥，郊區屬於丁局長管轄，丁局長不是跟葉家成有關係？

我真怕那傢伙把我們說出去，不過沒有，我們順利過去了……

我飛快靠回樊辣椒坐的地方。

「怎麼這麼順利？」車開遠了，我問樊辣椒。

「司機沒說車裡有人。」

「呵，這傢伙聰明。」

「不是，是因為豬肉沒檢驗標識。」樊辣椒說，「他怕，說出我們，警察肯定要查看，一看，沒檢驗的豬肉也會被發現，警察不一定管這個，他就做賊心虛，這倒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我覺得這些警察是葉家成用關係弄來的，警察也就做個樣子，不出力，否則什麼車都會查，比如抓重犯的時候，肯定不會讓你輕易過去。」

「葉家成那麼牛逼？」

「牛什麼？派出所而已，你抓不到把柄，上面有意見了人家可以說接到線報發現那個那個通緝犯，查截一下，沒事。」哎，我們國家，黑暗啊！

到了市區，我拍了拍車廂，那傢伙停了車，很快打開門。

「大哥，我們就在這裡下車吧！」我說，在他驚訝的時候，我把四千塊往他懷裡一塞，「豬肉我們不要了，謝謝你。」

說完，我拉著樊辣椒走。

「你們……你們……不是通緝犯吧？」那傢伙想哭的表情。

「不是，只是得罪了人，放心，不說出去沒你事。」

那傢伙立刻上車，飛似的開車跑了……

我看看四周環境，選擇了左邊一條比較黑暗的街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