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法國辦兩件事。第一，找葉家成父親問清楚，我的養父養母跟他是好朋友，我有辦法從他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我得到了，葉家成……哈，強人一個，出乎意料。」樊辣椒笑了一下，笑的有點神經質，「比我想象中還要強大許多許多。」

我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麼。

「第二件事，去給梁佳弄一個飛雅，我們那個工廠，以前你做那個小工廠，我擴大了，獨立出去。現在……那個工廠在黃小淑名下，我去法國……去談大單，我不可能賠梁佳一個完成的飛雅，只能賠一個賺錢跟飛雅一樣多，不動產卻低很多的公司給梁佳。」

「你覺得你能成功嗎？葉家成不會從中作鬼？」我現在明白了，明白樊辣椒去法國前為什麼寧願跟我吵架都不說去的原因，根本不能說，第一個不能說，第二個……牽扯下去直接跟第一個有關係，也不能說。

「我可以選擇嗎？」樊辣椒看著我，忽然笑了，「難道我要放棄？就算他從中作鬼我亦只能走這一步，沒有其它選擇。」

「梁佳會幫你嗎？梁佳憑什麼願意幫你？」我一直想不明白，或者說……梁佳說的我不完全相信，為了讓我不恨她？我覺得有點假。

「她保不住飛雅，必定保不住，而我可以給她另一個飛雅，她有什麼理由不站在我這邊？有什麼理由不幫我？而且你覺得她是在幫我？不是在幫自己？」樊辣椒又逼近我一步，「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如果你是梁佳，你會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無法回答，樊辣椒的選擇是正確的。

可是我覺得沒那麼簡單，梁佳肯定跟樊辣椒另有協議，而這個協議……我預感到關於我，否則梁佳不會幫樊辣椒。這不難想明白，葉家成如此強大，梁佳得罪了葉家成，就算最後樊辣椒能給梁佳另一個飛雅，梁佳能夠順利經營下去嗎？葉家成不會想盡辦法打擊她？單單這一點我就覺得有問題。

「走到今天這一步誰都不想，我沒預計到，我甚至明白太晚。」樊辣椒嘆了口氣，她坐在床上，望著地板在發獃，那一個落寞的、憂傷的很少見的神態，「你知道么，葉家成把一切算得死死的，他知道我想做什麼，怎麼做，基本上都能猜到，及早封了後路。」

「辣椒，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怕他？我們可以走，去歐洲，去什麼地方都行。」

「你真傻。」樊辣椒抬起頭，她笑了，真的笑了，苦笑，無比苦澀的笑容，「你家人怎麼辦？事業怎麼辦？朋友呢？你捨得她們？如果生活可以如此簡單，是你想這麼簡單，這個世界就乾淨了，不會那麼骯髒，不會有那麼多仇恨的人，不快樂的人。」

我無語！

「而且答應了就是答應了，當初沒人逼我，是我自己簽的協議，白紙黑字，讓我如何反悔？」

「你當初真的不該簽，辣椒……人活一輩子快樂比什麼都重要，你得到了，重到自己喘不過氣，值得嗎？好吧，我理解你，你以前的生活環境，或許你的想法真像你所說那樣無所謂，可是現在呢？」我很心痛，心痛過去的樊辣椒，雖然我此刻在責備她，但我真的心痛她，她過去一定活的很不快樂，她剛剛說的話……反正我遲早都要嫁人，嫁誰有什麼關係，這顯然是沒有靈魂的人說的話。

樊辣椒沒說話，她知道錯了……

「辣椒，你覺得你能得到飛雅嗎？而且我不太明白，葉家成做這麼多事情真的只有一個目的？目的就是你？我覺得……不太對勁。」

「你第二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我只關心我自己的問題，第一個問題，你要聽真話嗎？」

我點頭，我當然要聽真話，假話我聽來有什麼意義？

「很難，非常難。」樊辣椒給我一個慘淡的笑容，「比什麼都要難，因為……我要得到的不是一個空殼的飛雅，至少是當時的完整程度的半個，因為那時候我擁有的也是半個。」樊辣椒忽然有點火，大聲吼道，「是半個，你知道嗎？是半個，現在的飛雅已經不是那個飛雅，我會輸。」

「不會的。」我迫不及待道，「我相信我們會有辦法。」

「沒有辦法，不會有辦法。」

「辣椒，你忘記了？你很強悍、你很聰明，很能幹，你不會輸，一個小小的飛雅而已……」

「哈哈，小小的飛雅。」樊辣椒大笑，笑聲有點恐怖，「我強悍嗎？別人更強悍！聰明？別人難道很笨？實力呢？同一個檔次嗎？」

忽然的，我想摟樊辣椒，她太可憐了，我覺得我摟著她可能她會好一些，可是……樊辣椒躲開我，我再摟……她踢我，我很不理解的看著她。

「辣椒，你怎麼了？」我很是擔憂。

「你去摟別人吧！」樊辣椒冷冷的語調，「以後都不要摟我。」

「怎麼了？」我嘗試靠近樊辣椒，她仍然躲開我。

「怎麼了？你想知道怎麼了？」樊辣椒看著我冷笑，「寧浩，你猜我今天下午在街上看見什麼？」

「看見什麼？」

「我看見你吻別的女人，不錯啊，是個很不錯的女人，漂亮，身材又好。」

「下午……？」我靠啊，不會那麼巧吧？我立刻分辨道，「那是一場誤會。」

「誤會？」樊辣椒哈哈笑了幾聲，然後忽然冷了下來，「你當我白痴還是當我瞎子？」

「辣椒，你聽我說……」我坐到樊辣椒的身邊，無奈她還是躲，「真是一場誤會，那是梁佳的表妹，我開車經過看見她……跟一個老男人談事情，那個老男人毛手毛腳，我下車……教訓了他一頓。然後，梁佳的表妹不知道為什麼生氣走了，我去追她，我叫她……她回頭，我則往前沖，最後我不知道怎麼的……或許這個時候你看見了吧，她後來還打我……完了，我跟她到對面的甜品店裡談了一下，最後我回來了，回來等你，一直等。」

「編的很精彩，真的。」樊辣椒假笑，「你應該去當作家，反正你不適合這個圈子，你去進修一下，當作家沒有問題，最差也可以去寫網路小說，肯定有人看。」

「辣椒，我說的是真的。」鬱悶，樊辣椒幹嘛不相信？我吻……那真是誤會，如果她當時看見，應該也看見遙遙打我，雖然親完隔了一分多鐘才開始打，樊辣椒應該沒走吧？她那麼聰明，不知道這是個誤會？看不出來？她很善解人意的，今天怎麼了？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不想聽你廢話。」

「辣椒。」

「不要叫我。」樊辣椒冷冷道，「滾，立即。」

「辣椒，你別這樣！」

「滾，立即。」

「你有完沒完啊？我都說是誤會了，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我火了，我本來就火，是樊辣椒瞞著我許多事情，不跟我解釋，中午從法國回來，我去接她，她最後還坐了葉家成的車離開，應該生氣的人是我而不是她，憑什麼她生氣？「你答應過，不會再說讓我滾的話，現在才多久？才幾天吧？好啊，才幾天你就食言了！」

「是嗎？我答應過你嗎？我忘記了，不記得了！」樊辣椒別過臉，不看我。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居然說不記得？故意的是不是？」我更加火了，「你還當我是人嗎？你又趕我走……好啊，既然你那麼想我走，我沒理由不成全你。」我站起來，走出兩步我又停了下來，「辣椒，我再說一遍，我可以對天發誓，今天你看見的真是個誤會。」

「滾，立即。」樊辣椒拿枕頭砸我。

我滾了，滾出樊辣椒家。

最後居然是這樣的結果，哈哈，我等什麼？我等到這樣的結果，我整整等了樊辣椒一天，哈哈。

在機場那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麼跟葉家成去了一趟之後樊辣椒就變了一個人似的？還冤枉我，我都說是誤會了，我又沒騙她。

肯定是葉家成。

我想去找葉家成，可是忍住了，因為我知道找他沒用，我們不在一個檔次，打架不夠他打，實力更不可比，什麼都處於下風。冰姑姑說的對，我憑什麼跟葉家成斗？我要斗，好像……只有一招可用，驅虎吞狼，驅蔣亮他爸這隻老虎去吃掉葉家成這隻幼狼。但是，我跟蔣亮……先不說我能不能驅動，我真的要去幹嗎？這會傷害蔣亮，傷害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回家了，我不記得第幾次了，我眼睜睜到天亮，但我能想到，這將會是印象最為深刻的一次。

往下的二十多天樊辣椒都沒有聯繫我，我忍不住聯繫她，她卻不接我電話。我找上她家，她不在，而且……看情況一直沒有回來過。我想去藍貓，但是……我知道沒用，樊辣椒故意躲我，她不會見我。

這二十天很難過，老是想著樊辣椒，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痛苦，我嘗試找冰姑姑，不止找了一次，很多次，沒用，冰姑姑不願意幫我，她說幫不起。不過，冰姑姑幫了我另一個事情，介紹了一個朋友買了飛雅屬下那個日用品公司，我總算向遙遙交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