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里，我把大致的事情告訴馬小瑩。我之前告訴過她，我說過在溫州有個女人救過我，而我可能認識她失散多年的妹妹，現在那個女人住在我家裡。

「哦，原來這樣子。」馬小瑩靠著我，露出笑容。

「不然你以為我幹什麼？」我也笑，不過是邪惡的笑容，「鬼混？」

馬小瑩不說話。

計程車很快把我們載了回家，馬小瑩家。

煮了個面吃了，躺在床上，我把近來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馬小瑩，選擇性告訴她，我心存感激，馬小瑩為了我……破例去求自己小姨。雖然，最後馬小瑩的小姨幫我的同時……自己有利益，並非完完全全幫忙，甚至可以說是交易，但是馬小瑩並不知情，不能怪她。當然啦，這一切我不會告訴她，心存感激就足夠了……

「樊總回來了？」馬小瑩稍微有點驚慌。

「回來了，我被趕走了，她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情，而且……」經過近來的相處，我知道，馬小瑩很能理解我，所以我接著把假菩薩的事情也告訴了她，甚至很多事情都告訴了她，「我很奇怪，甚至一直以來我跑路開始所發生的事情都非常奇怪。」我掏出那張身份證，「或許很快就有結果了吧！」

「那……樊總不是很危險？」馬小瑩抓住我的臂膀，「你為什麼不留下幫她？」

「她趕我走我有什麼辦法？不過也不是那麼說，我離開對藍貓未嘗不是好事。」

「但願吧！」馬小瑩嘆了口氣，「都怪我不好。」

「別傻了，這不關你事，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混蛋。」

「要不我去找樊總……」

「不要，這些事情不用你管，睡覺啦，孕婦要多睡一點。」我摸馬小瑩的肚子，「有沒有踢你？」

「沒有，不過我能感覺到，你猜是男孩還是女孩？」馬小瑩很認真看著我，「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我說，「女孩像她媽漂漂亮亮多好，像我不好，混蛋老爸。」

「我生個男孩氣死你！」

「氣我幹嘛，你氣不到我。」我摟著馬小瑩，「睡吧，孩子她媽。」

馬小瑩很快睡著了，而我沒有，我甚至開了燈，看著熟睡的馬小瑩。

這是我孩子她媽啊，哎，如果不是捲入飛雅亂七八糟的鬥爭，我們會很幸福。現在……我連最基本的都給不到她，和她睡一起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她還不介意。其實……她罵我一頓我還覺得比較好受，可是她不罵我，知道我和樊辣椒之間的破裂，還說……幫我去解釋。

解釋什麼？幫我挽回另一個女人的心嗎？做為一個女人，她能這麼想真的很難得，破裂了……對她來說更好，她可以獨佔我，孩子生出來以後不會多一個媽。可是，馬小瑩並沒有這麼想，她竟然為我著想多於為自己著想，哎。

第二天醒來，馬小瑩已經去上班了，桌子上放著早餐。

我不知道孕婦，好像馬小瑩這樣，才個把月適合不適合工作，我還在為未來煩惱，現在馬小瑩家裡的問題也沒有解決，知道馬小瑩有了孩子……馬小瑩她媽估計很高興，她爸……不好說。而再過一陣子，需要有人照顧馬小瑩，她媽就最適合，看來……我得趕緊解決這些問題。但我很猶豫，我猶豫……我說實際話吧，我不覺得我和樊辣椒就只能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我雖然是個混蛋，但我不能當個混蛋。

吃完早餐，看電視熬到接近十一點，我給莫小煙打電話，說和她一起吃飯，然後也給小潔打了一個，打完出門，去接小潔。

小潔在賓館門口等，我打計程車過去接她上車，去一個飯店，把她留在飯店包間里，接著我去接莫小煙。鬱悶的是，莫小煙沒說清楚具體在那個藥店工作，只告訴了我一條街道，我在街口等，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看見莫小煙出現。

「這麼好請我吃飯？」莫小煙說，「我還帶了午飯呢！」

「你晚上煮那麼多就為了第二天帶飯？」我還奇怪莫小煙昨晚煮那麼多飯，原來是這樣，哎。

莫小煙點頭。

「真勤儉。」

「窮人嘛，不勤儉怎麼生活？怎麼還你錢？」莫小煙嘆了口氣。

我攔了一輛計程車，和莫小煙一起鑽進去。

「莫小煙，等下……會有個比較驚喜的事情，我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在車裡，我說，我可不希望莫小煙當場昏過去。

「什麼驚喜？」莫小煙一臉不解，「你生日？還是……準備要結婚？」

「不是。」我神秘一笑，「是屬於你的驚喜，去到你就知道。」

莫小煙看著我，平靜之中帶著幾分緊張。

飯店到了，下車，和莫小煙一起進飯店。

站在包間門前，我做了一個手勢，讓莫小煙自己推門。莫小煙帶著不安，輕輕推開門……然後她愣了，站著不動，我在她身後，我看不見她臉上表情，但我可以看見她雙肩在輕微顫抖，她內心肯定很震撼，看見一個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人，震撼。而裡面，坐在椅子上的小潔也是，看著門口方向雙眼眨都不眨一下，隨後慢慢站起來，她尤其緊張，臉上表情變化很大……

終於，莫小煙先動了，一步步走進去。

我沒進去，而是順手關上門，靠著走廊外面的牆壁，給自己點了根煙。

我很高興，特別有成就感，我做了一件好事，幫了莫小煙一個大忙，這是我應該報答她的。

忽然，包間裡面傳出來哭聲，兩個不同的哭聲，哇哇大哭，這在我預計之中，我並沒有打擾她們，讓她們哭吧，把各自心裡一直以來的思念通通哭泣發泄出來。

抽完一根煙，門打開了，莫小煙走出來。莫小煙臉上掛著兩行淚痕，妝花了，看著很逗，我當場笑了出來，雖然我知道現在不太適合笑，我沒忍住。

莫小煙讓我進去，我進了，她立刻拉著小潔跪在我面前。

「幹嘛啊？」我立刻閃開了，「你們別這樣。」

我無語了，莫小煙和小潔給我叩了一個頭，拉也拉不住，叩完才起來。

「我不知道怎麼感激你！」莫小煙說。

「你不用感激我，應該感激你自己，是你先救了我然後才發生後面的事情，如果你不是心地好，不救我還踹我兩腳肯定沒後面的事情，這叫好人有好報知道不？當然了，你心地這麼好遲早也會與小潔重逢。」我看著這對破涕為笑的姐妹，心裡很是安慰，姐妹花啊，長那麼相似，少見。

往下時間，莫小煙打電話回去請了個假，接著和小潔聊天，彼此說從小到大的經歷，雙方都很慘，活的很不好，比我糟糕，至少我還有個完整家庭，她們雙方都沒有，不過幸好已經是過去。莫小煙最不好，或許是她說的比較詳細吧，小潔說的比較隱晦，說自己在工廠打工，說的時候還很不安的看我一眼。

我知道小潔不安什麼，她害怕我告訴莫小煙她當小姐，我又怎麼會說呢？我說了莫小煙不是很傷心？我反而準備找個機會和她說一下，讓她離開這個行業，換點別的什麼事情干都可以，就當是為了家人，以前沒人管沒什麼所謂，現在完全不一樣了，不能再讓自己墮落，生活應該很積極才對。

叫了一桌子菜，這對姐妹都沒怎麼吃，在那聊個沒完，我買了單先走了，我約了丁丁。

我打計程車到約好的地點，刑警大隊門外，片刻丁丁走出來。

「有什麼事？」

我把身份證掏出來，交給丁丁。

「呵，這照片是你啊。」丁丁笑著說，「幹了壞事準備投案自首？」

「丁丁，我想你幫忙查一下這個身份證有什麼特別之處，比如有沒有竊聽器之類。」我沒有回應丁丁的玩笑話，因為這件事實在很嚴肅。

「你神經病，身份證就這麼點。」丁丁看白痴的看著我，「據我所知可能性很小，除非……」

「丁丁，這對我很重要。」

「我們這裡沒儀器，我直接送去……做鑒定，我不知道怎麼寫報告。」

「想想辦法，真的很重要。」

「找我爸或許可以。」

「好啊！」我安心了，「什麼時候去？」

「你急什麼急？」丁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中午飯都沒吃呢！」

「不早說，我給你打包就是。」我想了想，「要不我自己去找你爸吧，事情比較急。」其實也不急，只是……我想儘快確定、儘快知道，等待的過程太他媽痛苦，畢竟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雖然知道了以後我未必有辦法怎麼樣，但我起碼心裡有數。

「隨便你。」丁丁把身份證還給我，「你知道我爸在什麼地方吧？」

「知道，城郊分局。」反正我現在有空，我可以過去一趟，如果可以，我希望現場就能得到結果，不需要等，還是那句，等待的過程太他媽痛苦。

丁丁回去了，我打車去城郊分局，丁丁已經打過電話和她爸說，她爸會幫我。

城郊分局很快到了，經過複雜的登記才混進去，找到丁局長。

丁局長拿著我交給他的身份證離開了，把我一個人留在接待室里，期間有個女警給我端來一杯茶，丁局長則過了有二十分鐘那麼久才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