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好衣服出客廳，一共兩個醫護人員，一男一女，穿著那些密封衣服，拿著工具在等待，我剛在沙發坐下就給了我一個冰涼的體溫計，示意我塞進腋窩，我乖乖塞了。然後是漫長的幾分鐘的等待，我幾乎要睡著了，那個男人拍了拍我示意我拿出來，我拿了，他看了一眼，表示正常，然後問了我一些別的問題，有沒有感覺那裡不舒服之類，也問馬小瑩，我表示沒有，馬小瑩也是，然後那一男一女走了！

我走回房間繼續睡，一覺睡到傍晚，馬小瑩不在，而我聽見外面傳來切東西的聲音，我猜馬小瑩在做飯，出去一看果然是，不過做的很簡單，煎荷包蛋，還煎的特別難看，味道……更不怎麼樣，和陳芊芊相比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別，她沒有做菜的天賦。

外面氣溫越來越低，在客廳里看電視都要蓋被子，否則混身異常冰冷。

我的手機繼續關機中，沒電，那些醫護人員表示先顧及好食品供給，充電器這類型可有可無的東西沒空購買。其實馬小瑩有手機，她家也有充電器，可是她說電池壞了，和我一起關機了，我覺得她騙我，但是沒辦法，我不可能當面揭穿她。

在馬小瑩家第三天，那些醫護人員又來了，依然給我們量體溫，量完告訴我們明天解封，可以外出活動了。我很激動，幾乎激動的要抱那個告訴我好消息的女醫護了。而馬小瑩，她一副失落模樣，一話不說直接回了房間，躺在床上。

我無語，我安慰她嗎？

我不知道。

醫護人員離開了，我自己在廳里看電視，其實我看不進去，我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電視屏幕上，我在想我要和馬小瑩說些什麼。這兩天以來我都有個衝動，想把我和樊辣椒的事情告訴她，結果不重要，只是說出來就好。

「你怎麼了？」我進了房間，從后摟住躺在床上的馬小瑩。

馬小瑩沒說話。

「是不是因為我要走了？」我明知故問，這個問題始終要解決，沒有退路，我也想清楚了，拖拖拉拉更糟糕，我就是因為拖拖拉拉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馬小瑩依然沒說話。

「好吧，我們來認真談一下，你應該會有一些問題想要問我。」我把馬小瑩腦袋擺過來，看著我，我也看著她，「你沒有問題要問我嗎？沒關係的，我會盡量回答。」

「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馬小瑩問了出來，這個原本很久之前就應該問的問題。

我點頭。

「你愛她嗎？」

「愛，非常愛，不得不愛。」

「你愛我嗎？」

「愛。」

「為什麼你可以同時愛兩個？你這麼貪心。」馬小瑩淚打轉。

「馬小瑩，我不知道，我在愛她之前我只愛你，可是我不知道，或許我和她之間經歷了許多，我覺得我和她相愛是個必然過程，很合理。」我說這句話聽上去感覺很無恥，但它是事實，我和樊辣椒經歷那麼多走到今天，甚至現在我們還在經歷，還在接受考驗，樊辣椒是好的，往終點走，但是缺少了她在身邊我的路卻走歪了，由始至終是我的錯，可能有一天我會為我的錯付出慘重代價，我不知道，我不希望是。

「她知道嗎？」馬小瑩心痛的看著我，「你會不會告訴她？」

「我不知道，或許會，其實我和你一樣難受，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

「如果只能選擇一個你會怎麼辦？」

我不知道，所以我沒有回答。

「我知道了！」馬小瑩眼淚終於流了出來，「我怎麼辦？」

我無語，只能抱著她，她在哭，痛的是我的心。

「和我說說她吧！」十多分鐘后，馬小瑩說，她哭完了！

我說了，毫無保留說了出來，從我進飛雅第一天開始說，我把所有鬥爭都告訴了馬小瑩，在鬥爭中我和樊辣椒產生感情，無法割捨的感情。

「你身上的傷疤……？就是這樣來的？」

我點頭。

「我前晚問過你，你沒有說。」

「前晚情況不一樣，我沒想好怎麼告訴你，所以寧願不說了！」馬小瑩前晚確實問過我傷疤怎麼來的，因為她第一次和我的時候我身上是沒有那麼多傷疤的，她知道。

「樊總真的用整個飛雅換你？」

我點頭。

「她很偉大，她把自己擁有的毫無保留給了你。」馬小瑩感嘆，「是我，我不一定做得到。」

「所以……我沒有辦法，事實上我自己也很愛她，沒有她……我不知道怎麼活下去，不是不能活，而是覺得沒意義。」

「我呢？」

「你？我不知道怎麼說，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你了，然後是愛，你讓我有戀愛感受，愛的感受，心痛的感受，是我第一個愛的人，雖然我們沒有經歷什麼。」

「我寧願我們經歷過，就因為沒經歷過，你可以捨棄我，而捨棄不了樊總。」

「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我可以理解，但我是女人，理解歸理解，我還是會傷心。」馬小瑩阻止了我插話，繼續道，「我離過婚，比你大，怎麼看都是我應該退出，你還年輕，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可是我不捨得，我也沒喜歡過別人。我前夫……說不上喜歡，更談不上愛，你是第一個，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原來那麼痛苦，更不知道原來可以改變自己，這幾天……我都在想一些問題，我為自己在爭取，我甚至想……如果我……可以懷上你的孩子……多好。」

我驚訝了，馬小瑩居然帶這種想法，我何德何能？

「我撒謊了，充電器買來了，被我藏起來，我手機也沒壞，對不起……我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聽了你和樊總的故事我覺得自己很卑鄙，我沒有資格和她爭，我猜到是她，我也退縮過……我覺得你會喜歡我多一些，樊總太強了……你可能不適應。」

我說不出話，我不恨馬小瑩，甚至沒有一點討厭，她為自己在爭取並沒有過錯，錯的是我，我花心，我不是人。最令我感到吃驚的是，她居然沒愛過別人，一個年紀……已結過婚的女人，居然……

「你生我氣嗎？」

我搖頭。

「對不起！」

「是我對不起你。」我摟著馬小瑩，吻她的髮鬢，「你是無辜的，是我先愛上了你，然後愛上了別人，是我不好。」

馬小瑩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氣氛陷入沉默，這種沉默令我清醒，彷彿……我更無法割捨了，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怎麼辦，這已經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現在……我和馬小瑩都知道，馬小瑩還算比較平靜，樊辣椒呢？當樊辣椒知道以後會一樣平靜嗎？或許給我一巴掌，然後從我生命里消失。樊辣椒可以做的出來，所以我不知道怎麼辦，但是……繼續隱瞞下去事情只會越來越糟糕。

醫護人員果然沒有騙我，第二天真的解封了，可以到外面活動。

昨晚我沒怎麼睡，馬小瑩也沒怎麼睡，我們除了做了兩次愛，還說了許多話，我最印象深刻的其中兩段話，她不介意我和樊辣椒同時和她……她說她已經經歷過一段失敗婚姻，沒有愛的婚姻，這比任何事情都要痛苦，與其這樣……倒不如算了。另一段，這幾天以來我們都沒有做任何避孕措施，她說她不會吃藥，如果懷上了她就把孩子生下來，我不養她自己養，爹得不到得個兒子也好。

我當然就呆了，尤其第二，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我叫她吃藥？這樣我覺得很殘忍，我說不出來，但是……現在這樣子我卻非常害怕，我會毀了她一生，如她自己所說，她已經經歷過一段失敗婚姻，難道有第二次就不失敗了嗎？而且，這只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想法，她家裡呢？她父母還有她很厲害的姑姑，我估計她們想殺了我的心都有。

哎，我當初怎麼就……我太他媽不是人了！

帶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馬小瑩家，馬小瑩沒有送我，但是她在陽台看著，看著我鑽進車裡，啟動，疾馳而去……然後，我看不見她了！

我沒有回樊辣椒家，直接回藍貓。

回到藍貓，大家都和我打招呼，向我問好，出差順利不順利，我有點蒙，我怎麼成出差了？見到黃小淑才知道是黃小淑和下面那些人說的，畢竟我失蹤了兩天，而真相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回到我自己辦公室，我第一時間拿出充電器充電，等了五分鐘才成功開到機，收到許多簡訊，有紀若蘭的，也有黃小淑和陳芊芊以及蔣亮的。電話提示則比較多，張定軍、丁丁、莫小煙、蘇廠長以及練常。我先給丁丁回了個電話，因為她牽連到莫小煙。

電話接通丁丁破口大罵，我又是解釋又是道歉才把她安撫下來。

丁丁告訴我，莫小然進了少管所，少管所不算坐牢，還可以學習，不過就是我們每個月要往裡面打錢，而且還得給丁丁兩萬塊，因為是托關係弄的，花了兩萬塊。其實我不是太明白，我也不了解這方面，可以隨便弄進少管所，莫小然算少年？還有丁丁用什麼借口？進去肯定要犯過什麼罪吧？丁丁沒跟我說清楚，就告訴我結果，說完就掛斷了！

我給莫小煙回電話，通了很久才有人接，聽完我說，她說會還我錢。

掛斷電話，感覺有點不是滋味，想給張定軍回，內線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