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怎麼做事，總是丟三落四，讓你拿個介目本你能拿錯，讓你拿一等貨你拿個三等貨，客人看不上你知道嗎？你要把我們產品的精品拿出來。」樊辣椒忽然罵起吳若言，用英語罵，非常凶的，我之所以知道，那是樊辣椒後來告訴我，她罵的內容，當時我並不知道。

那個白人本來走開了幾步，聽見樊辣椒的罵聲又走了回來，對樊辣椒說了幾句什麼，似乎在責怪樊辣椒罵人，然後他又拿起我們的介目本在研究，這次不是吳若言和他交流，而是樊辣椒親自與他交流，雙方還說的蠻高興，最後白人掏出一張名片交給樊辣椒，離開……

「樊小姐，我太佩服你了！」白人走遠，吳若言說，還是那一臉崇拜。

「小意思而已。」

「怎麼樣？辦成了？」我說，我很緊張。

樊辣椒晃晃手裡的名片。

「什麼意思？」

「有空去找他。」

「呵呵，辣椒你真厲害，來，親一個。」我明白樊辣椒為什麼要吳若言盡量有多禮貌表現的多禮貌了，原來是雙管齊下蒙那個白人，靠。

整一個下午，樊辣椒用相同的辦法騙到三張名片，這個第一天總算有所收穫。

收拾好，準備離開，去吃飯……忽然一個男人，一個很帥的男人走了過來，說英語，標準的英式英語，還和樊辣椒擁抱，親樊辣椒的手，結著一個女人也走了過來，提著包，大概是助手之類的角色，長的還可以，身材好，胸脯大，一頭金色的頭髮非常好看，不過……皮膚……很粗，外國人的特色。

「這是我男朋友，寧。」樊辣椒介紹我，用英語說的，我還能聽懂。

「哦，您好。」靠，居然和我說國語，包括說自己的名字，她中文名字叫史加比，我靠他，幹什麼不叫史努比？

「您好。」我用國語回答，和他握了握手。

樊辣椒和史加比交流了一陣，然後告訴我史努比邀請我們共進晚餐。

史加比帶我們到一家法國餐廳，很漂亮，吳若言告訴我這種餐廳進食非常貴。餐桌上，史家畢吐沫橫飛與樊辣椒交流，經常惹的樊辣椒笑，坦白說……我吃醋了，我以前沒見過樊辣椒笑成這個樣子，我心裡那個恨，偏偏我聽不太懂，很多都聽不懂，我發誓，回去以後我一定惡補英語。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那麼高興？」史家畢聽電話走開了，我問樊辣椒。

「在說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哦了一聲，不說話。

「吃醋了？」樊辣椒拉著我的手臂，「他是我同學，以前還幫我找過房子，很好的人。」

我繼續哦。

「好了，別生氣了，這樣不禮貌。」

「我沒生氣，就是有點不太舒服。」我實話實說，我自卑吧大概，我什麼都不懂，媽的……樊辣椒居然就看上我，這叫什麼事情？

「告訴你一個舒服的事情，他做的行業與我們差不多，我剛剛和他談了一下，他說可以考慮一下，上報給他上司。」

「是嗎？他做什麼？」我來了興緻。

「汽車部件！」

「這還叫一樣？」我們做的是空調，還有一般的家電部件。

「一樣，只要有訂單我們可以增加生產線，或者你可以理解成變形，其實就是模具的事情，我們能做家電部件也可以做汽車部件，反正不是大的，比如軸承、螺絲、總之就是鐵的，鋼的，歐洲源材料很貴，他們會感興趣的，鋼鐵我們國家沒那麼貴，用工又便宜，只要質量過關，他們到那裡購買並沒有所謂。」

「行不行啊？」其實我已經動心了，樊辣椒就是個天才，懂得捉緊各種機遇，我就一笨人，藍貓靠我一個人去經營真的會死翹翹。

「我說行就行！」

「我也覺得行，剛剛我聽了一下，我覺得那位史加比先生很感興趣。」吳若言插話道。

史加畢聽完電話回來，掏出一把鈔票放在桌子上，有幾百歐元吧，然後分別和我們道了個歉，急急帶著他的助手離開，大概有急事。

「你同學不錯，還請我們晚餐，不是說外國流行AA制嗎？」我說。

「你認為幾百歐元夠買單？」樊辣椒笑，「那是他和助手的一份。」

「這頓要多少錢？」

「一千多歐元吧！」

「等於多少人民幣？」

「一萬多。」吳若言說。

「我靠啊，吃這麼一頓就一萬多？」我看著面前一份煎鵝肝，其實不好吃，至少我不喜歡吃，我就吃了幾口，想到這麼貴我立刻動叉把剩下的都吃光。

「至於嗎你？」樊辣椒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腳，「摳門。」

「我是窮人。」我把紅酒也喝光……

離開法國餐廳，吳若言先回酒店去了，樊辣椒說陪我逛巴黎，其實我不感興趣，樊辣椒說我沒品位，大老遠跑來就呆在房間里不出去見識一下。我更願意和樊辣椒呆在酒店的房間里，逛個毛？還不是看看那些古老的破建築之類，我在鄉下看多了那些地主樓，好看嗎？

我發現我錯了，當樊辣椒把我帶到盧浮宮和凱旋門，我被震懾了，這個地方在報紙里，在網站上我都看見過，身臨其境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你會被那份大氣所迷，會被那些燈光所惑，由心地發出感嘆。最主要是，我拿出手機拍照，樊辣椒笑了，這是真實的笑容，她所有照片都沒有的笑容，我也有了一張與樊辣椒一起很親密的合照，是一個小美女幫我們拍的，混血美女吧，皮膚特好，身材更是一級棒。

然後，樊辣椒帶我去埃菲爾鐵塔，很壯觀，非常壯觀，樊辣椒只用了二十多歐元就把我帶上頂層，在頂層俯視整個巴黎夜景，那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世界的繁華、美麗盡收眼底，它改變了我的視界，我過去覺得在高處往下看所見的都是城市的醜陋與腐爛，現在我沒有這種感覺。

在搭頂呆了一小時，我們下來了，樊辣椒把我帶到一個教堂，巴黎聖母院，把我拉到一尊神像面前，教我做禱告，完了……樊辣椒把之前我送她的那隻塑料戒指拿出來，讓我親吻，然後戴回去，接著她從口袋掏出一隻也是塑料的戒指，自己親吻了一下，套在我手指里。

「辣椒，這是不是什麼儀式之類？我怎麼感覺我被踢入會了？」

「別亂說。」樊辣椒把我拉出教堂，走在街上，「我們去逛街，我要買衣服，你付帳。」

「逛街？你看看時間，都快到時間吃夜宵，賣衣服的還沒打烊？」

「夜巴黎沒聽過？」

確實沒打烊，夜巴黎我也感受到了，樊辣椒說的買衣服不是真的買衣服，而是去看要買的衣服，一個大劇院，不是那種看歌劇話劇的劇院，而是看時裝展的劇院。場面很嚇人，陪樊辣椒看了一個多小時，來來回回有百多個模特穿著各種各樣的衣服在踩貓步，都不帶重複的，而且……這百多個美女各國的都有，身材都非常好，模樣都非常漂亮。我靠啊……還好樊辣椒帶我逛了一圈，憋在酒店裡真是奢侈的浪費，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旅遊，增長見識是其一，讓自己震撼也是原因，我都第幾遍被震撼了？

回到酒店，累壞了，走路回來，樊辣椒拒絕坐出租，走路時還半個身體依偎著我。她對我說了許多話，說她在巴黎的生活，很慘的，說是被送出國培養，但是如何個培養法？給你報上各種課程，一天時間就那麼佔去了，不給生活費，或者說有個限度吧，反正要自己想辦法生存下去。

樊辣椒說……她的生活費只夠生活十天，而她呆了四年……到底怎麼存活下去？打工，什麼都干過，無法想象，餐廳服務員樊辣椒都干過，我不敢相信，說出去或者也沒其它人願意相信，但這是鐵一樣的事實。

後來樊辣椒當家教，教中文，不過這種工作非常難找，還得經過重重競爭才能上崗，我能理解，畢竟是有需要才去學中文，沒有人必須要學。雖然聽著很鬱悶，但是我認同這種培養方式，在培養過程中讓你受苦，你要為自己的明天活著，不但要學習，還得生活，如果是一般人……壓力那麼大能活好已經不錯，還能兼顧學習？樊辣椒不一樣，這是個強悍到嚇人的女人……只是，又有誰知道樊辣椒的柔弱？她畢竟只是個女人，從小就被人欺負的女人，哎。

酒店裡，我又和樊辣椒一起洗澡，我不知道幹什麼了，讓我自己一個人洗澡我不太願意，就喜歡和樊辣椒一起，然後在浴缸里相對無言。

樊辣椒，她會很認真的，像個小女人似的給我擦身子，這樣的她很溫柔。

「辣椒。」我舉起我戴著戒指那隻手，「你剛剛還沒告訴我，這什麼意思？」

「笨蛋，你不會自己想。」樊辣椒用毛巾把我腦袋蒙住。

「我就是笨，你告訴我吧，我懶得想！」

「忘記了！」

「你會忘記？強悍成你這樣的，都成半台電腦了。」

「不知道……趴著，給你擦背。」

「不擦了，你先告訴我。」我扯掉蒙住我腦袋的毛巾，把樊辣椒擁入懷中，「這是不是代表我們結婚了？呵呵，我們回國要不搖擺酒席？不不不……你先跟我回去見我父母，這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