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淑回來了，領著財務部副主管。

「以後財務部你管，現在先去發工資，今天下班前我要所有人都收到工資，而且你馬上發通告，道歉，寫明原因，真實原因，該怎麼寫自己回去想。」財務副主管站了一分鐘不到立刻被樊辣椒打發走，然後樊辣椒轉向白洋，「財務部是命脈部門，白洋你以為我只相信你一個？你不值得信任，你的下屬啊，他實際上是我的人，別以為你提拔的就是你的人，我才是BOSS。現在，你給我有多滾多遠，你的各種補貼我會照發，你收了二十萬，你就值這個價，寧浩打了你我賠二十萬，一併轉到你工資卡里。」

白洋離開，離開前瞪了我一眼。

「樊總，你很強大，你算計了所有人，你看你多行，一個爛攤子半小時不到就收拾個乾乾淨淨。」我居高臨下盯著樊辣椒，「可是你他媽把我當什麼人？一次又一次利用我，什麼都不對我說，讓我自己去想、去干，我干出成績以為這一切是我的功勞，殊不知全部都是你在背後操控，像今天這麼重要的事情連黃小淑都知道，我卻被蒙在鼓裡，你就把我當一條狗。」

「你瘋夠罵夠沒有？」

「我瘋？哈哈，我瘋，你現在得到你想要的了，但是我很不爽。」我踢翻一張椅子，把樊辣椒給我那張銀行卡從錢包里拿出來拍在桌面上，「老子不幹了！」

五天了，樊辣椒沒有找我，連個電話都沒打來。或許我已經徹底失去利用價值了吧，哈哈，最後她果然這麼對我，這個該死的、絕情絕義的臭女人，我詛咒她。

在家裡蝸了五天，感覺與世界脫節了，可就是沒勁，不想出去。

「走啦，到外面逛逛。」這已經是陳芊芊五天以來第十一遍求我，我想我無法再拒絕了，其實出去吸收一下陽光也好，順便把自己心裡的陰霾拿出去曬一曬。

大街上，陳芊芊挽著我的臂膀，與其說她陪我逛，倒不如說我陪她逛，不過看見她像只小鳥一樣快樂我感到很欣慰。至於花錢買東西，哈哈，我現在有錢，樊辣椒往我卡里打了七十萬，我估計是一百萬的，我欠她三十萬，她扣了出來，在這方面她挺照顧我的感受。

只是，如果換個角度去看，是不是代表她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瓜葛了？

估計是。

哎，算了，我是老幾？沒瓜葛就沒瓜葛吧！

「在想什麼？」陳芊芊拿手在我面前晃。

「沒有。」

「你電話響了都沒聽見，還說沒有？」

我尷尬的笑了笑，掏出電話看。

居然是梁佳。

她打我電話做什麼？我們最後不是成敵人了嗎？任何感情都已經破裂了吧？什麼工作於生活分開，分個屁。

猶豫了一下，我按下接聽鍵。

「出來談談。」梁佳不帶一絲感情的口吻，這讓我很不習慣，這才是真實的她嗎？我不知道，總之我很不習慣，甚至說討厭。

「有必要嗎？」

「你心裡有許多疑問，你不想知道真相？」

「好吧！」我看了看四周環境，「我在南大商城一樓的咖啡廳。」

電話掛斷，我看著陳芊芊。

「要我和你一起嗎？如果不方便，我可以一個人去逛逛，等你找我。」多溫柔體貼的陳芊芊。

「小心點。」

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要了一杯無糖咖啡，一邊喝一邊等梁佳。

原來，我真的不打算與梁佳再見面，免得給自己找難受，我討厭欺騙，她欺騙了我，而且欺騙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還利用我，這種利用比樊辣椒對待我的方式更加不可饒恕。梁佳，她很聰明啊，我確實想知道真相，她很好的捉住了我的心理。

坐了十多分鐘，梁佳到了，我沒有在她臉上看見往常那種善良的笑容，更沒有看見那種與世無爭的清澈的眼神，現在的梁佳可謂鋒芒畢露。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個人可以把自己掩飾到那麼完美，其實梁佳應該去拍電影，而非夾雜在這種亂七八糟的鬥爭里，埋沒了天份啊！

「給我一杯咖啡，去糖。」梁佳對侍應說。

「你倆口味一樣。」發覺我在瞪眼睛，侍應知道自己失言，趕緊道，「請稍等。」

「我不知道原來你也喜歡喝苦咖啡。」梁佳說。

「第一次喝。」

「滋味如何？」

「很難喝。」

「那是因為你心裡難過。」

「我不是聖人，被人騙、被人利用、被人耍我當然難過。」

「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不要怨，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沒有接受規則。」很難相信，這種話竟然在梁佳嘴裡說出來，這多麼像樊辣椒的口吻啊？

「或許吧！」我從心裡嘆息。

「你……不在飛雅了？」

「問這些問題有意義嗎？」我冷笑，「沒有意義了！」

「沒有。」咖啡上來了，梁佳停頓了一下，等到侍應走開了才繼續道，「樊總聰明人，她的智商比我們誰想象的都要高。哈哈，好一招將計就計，其實她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不是？」

「不算知道，至少不知道你原來是梁正華的女兒。」我冷笑，「想不到啊，你原來是太子女，堂堂太子女當小職員，沒受委屈吧？」

「要獲取，必須先犧牲，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你得到沒有？」

「沒有，可是我不後悔，我年輕，還有機會。」

「哈哈，年輕，這個問題我對你爸說過，你爸怎麼回答我你想知道嗎？你爸說：不是年輕就玩的起，要有資本。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本嗎？」

「為什麼沒有？什麼是資本我告訴，生命。」

「你現在是失敗者，失敗者都喜歡給自己找借口。」我諷刺梁佳，我討厭她這張不是我熟識的臉，更討厭這副我不熟識的口吻。

「我不覺得我失敗了，我反而感到慶幸，或許我應該感謝你，因為如果不是你，我或許會失去更多，而現在，我還有拼下去的資本。」看我一臉惘然，梁佳繼續說，「你不明白我可以告訴你，樊總原本的計劃肯定不是做董事長，她胃口沒那麼小，董事長這件事是我爸搞出來的，樊總只是將計就計。」

我沒說話！

「樊總是想吃了我們，她的計劃應該是……丁離，從丁離下手，先把丁離趕絕，接收他的部門，接著逼張定軍合作，再把我爸掰倒，她用什麼辦法我不知道，但絕對是這樣。可惜，你弄亂了她的計劃，也不叫你弄亂的吧，是她不幸愛上了你。」

我臉無表情，而我心裡，漣漪很大。

「為了我，你為了我和樊總撕破臉皮，她沒有辦法，愛一個人卻不被理解那種滋味很難受，會失去理智，做大事不能感情用事，呵呵，樊總還是有弱點啊。之所以顧及你的感受，最後才發生撞車一幕，其實是她自己設計的，與誰都沒有關聯。」

「你說的是第一遍撞還是第遍次？」第一遍我知道，第二遍呢？

「有區別嗎？這就是她自己設計的陰謀。」

「有區別，第一遍是她自己所為，第二遍卻不是。」我猶豫了一下，把心裡的疑問提了出來，「是你爸乾的對吧？你們家有黑道背景是不是？梁佳……你可以不承認，但是我不會放棄這種想法，因為經歷過這些複雜的事情，我已經很難再對你產生任何信任。」

「哈哈，我為什麼要你信任？我們有關係嗎？即便有，那也是合作關係，這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我們合作。」合作？我們居然還可以合作，虧梁佳厚顏無恥說出來，而且說的那麼自然。

「我為什麼要和你合作？我有好處嗎？而且，你指望我幫助你打敗樊辣椒？」

「樊總給你一百萬吧？很吝嗇，和我合作，我給你五百萬。」梁佳看著我的眼睛，「一個男人，沒錢寸步難行，離開了飛雅你什麼都不是，你曾經的輝煌只是任人擺布，你只是一枚棋子，你只能繼續去當小職員，你願意一輩子這樣？你問問自己，想想你的家人，我可以給你提供機會，我不是在利用你，我是在幫助你。我知道你喜歡樊總，但是樊總太強，你如果不去到一個高度你無法和她平起平坐你就無法平視她、無法去面對她，在她眼裡你永遠是一具廢物，你看吧，我可以幫助你在她眼中成為她要仰視的人物。再者，幫助我打敗她，她不再強了，此消彼長你們的距離就會拉近。」哈哈，明明是一些歪理，卻被梁佳用義正詞嚴的表情說出來，我算領教過了，這是個人物啊，隱藏的真好，她就應該拿金馬獎。

「你說完沒有？我沒有時間聽你說廢話。」我站了起來。

「為什麼不肯幫我？」

「我為什麼要幫你？」我居高臨下盯著梁佳，「給我一個理由。」

「你先給我一個理由，你為什麼幫樊辣椒？」

我啞巴，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很混亂，我自己都不確定，似乎不是為錢，更不是為名，就是覺得不幫樊辣椒就是我的不對，就是沒人性沒良心。

「回答不出來吧，我替你分析，一是為錢，二是為……愛情？」

我不說話。

「為錢，我可以給你多於樊總給的數倍，為愛情……我一樣愛你，我們還有過關係，你寧願幫一個沒有關係的人都不願意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