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過我有仇必報嗎？你很怕我，看在我眼裡就是心虛的表現。」

「拜託，誰不怕你，整天板著一張臭臉，天天家裡死寵物的樣子，誰敢招惹你？」

「寧浩。」樊辣椒吼了一聲，「你說話最好先經大腦。」

「行，算我倒霉！」我想了想，忽然笑了，「樊總，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

樊辣椒點頭。

「那次……你去相親……是不是？」其實我不太敢問。

「相親？」樊辣椒一臉糊塗。

「就是我們在龍城酒樓碰到那次。」

「你覺得我需要相親？」樊辣椒冷笑，「就你這種人才會去。」

「坦白說，我覺得你要，我從來沒見過你身邊有男人，更沒聽說過關於你的八卦情史之類，這一定程度上證明……你缺男人。」

「什麼叫缺男人？」樊辣椒憤怒，「身邊沒男人活不下去？」

「扯遠了，說回來吧！」

「應酬，結果記錯房號，然後看見你個死人。」樊辣椒硬邦邦的語調，「本打算走，你吐茶，我改變主意，後來發現你這死人還不錯，夠笨，又缺心眼，有利用價值。」

「樊總，我噴個茶我就又笨又缺心眼？這什麼事？」真坦白，利用我。

樊辣椒沒說話。

「樊總，我能不能再再問一個問題？」這次沒等樊辣椒回答我就先提了出來，「你有把握跟其它老總開戰了？為什麼你們都恨不得對方死無葬身之地？飛雅不是很好嗎？傳聞說你天外飛仙忽然降臨飛雅，帶著一大堆股份，用強硬手段佔領四大部門，你怎麼做到的？」

「我十二歲離開孤兒被送到國外。」樊辣椒慘淡一笑，「路是鋪好的。」

「誰送你去國外？是孤兒院？」我理解樊辣椒那個慘淡笑容的意味，沒有人喜歡被控制，我這麼笨的都不喜歡，況且是聰明、強悍，並高傲、孤芳獨賞的樊辣椒。

「收養我的人。」

「收養你的人是飛雅的大股東？」這個八卦我從來沒聽說過。

「可以這麼說。」

「後來呢？收養你的人呢？你之前不是說收養你的人已經死了嗎？你還說收養你的人並不富有，難道送你到國外的是另一個？你被倒賣了……不是，我意思說……你被第二次收養？」我這衰嘴巴真不會說話。

「是另一個，也死了，夫妻倆死在國外。」樊辣椒忽地變的憂傷，「墜機。」

「呵呵，這麼好的事情居然落你頭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好象電視劇，給你留一大筆遺產。可是，遺產你是怎麼拿到的？他們事先並不知道自己會死，沒理由留什麼遺囑之類，況且他們自己沒有親生兒女嗎？就收養了你一個？」

「你問題很多啊！」樊辣椒似怒非怒瞪了我一眼。

「呵呵，我這人是很八卦，但只是聽，不傳，所以你可以放心告訴我。」

「律師吧，我給了她很多錢，然後我得到了飛雅。」

「就這樣？」我有點失望，還以為會很複雜。當然，過程或許真的很複雜，樊辣椒說不說是另一回事，她不想說，我問亦沒用。

「還想怎麼樣？」

「你說的太簡單，而且……這種交易貌似有點……」

「卑鄙對吧？」樊辣椒冷笑。

我無語，因為我確實那麼想。

「我不這麼做，那些遺產就得讓別人佔去，即便最終捐去了慈善機構。」樊辣椒繼續冷笑，「你知道慈善機構如何使用善款？倒不如自己干，我一樣做善事，是真的做善事。」

樊辣椒是對的，我們國家的慈善機構真讓人很無語。

「然後呢？」

「我們之所以不和，並不難想象，我以什麼身份進飛雅？」樊辣椒說到這裡一股氣勢油然而生，「他們算什麼東西？愚蠢能力，只會耍小手段，做暗事，排擠我，或許他們認為我坐享其成，認為飛雅應該屬於他們。可笑啊，我坐享其成了嗎？怎麼不看看我為飛雅帶來什麼？我進飛雅前飛雅市值只有現在三份之一，甚至更少。」

「他們聯合起來股份應該比你多，為什麼他們不選擇……」

「沒那麼簡單，如果這能實現，這個世界就不會分人種，都是人。」

「飛雅為什麼沒有一個正式的領頭人？」我很想知道，甚至整個飛雅內部都想知道，但是一直以來流傳的只是各種版本的猜測，真實原因幾乎沒人知道。

「以後你會知道的。」樊辣椒不打算深入回答，大概因為複雜吧！

「好吧，那麼你這次有把握……你打算拿飛雅怎麼辦？變成自己的？還是別的？」

「不需要變成自己的，只要把那些人踢出局，飛雅仍然有他們一份，他們仍然會分到很多錢，但飛雅輪不到他們礙手礙腳。」

「是我早幹了，坐家裡等分錢多好。」我感嘆道。

「就你沒出息。」樊辣椒鄙視我，「一個男人不思進取，等死吧你！」

「樊總，都說偷得浮生半日閑，何必讓自己活那麼累？」我坐遠離樊辣椒一點點，「你看你，每天都把自己神經蹦緊，過癮嗎？賺的又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錢，而且你有多少雙手？多少個腦子？多少的青春以及生命？你拼那麼盡幹什麼？最後留給誰？你好歹要嫁人吧？給別人做嫁衣裳？關鍵是，你把自己弄那麼強悍，但凡是個男人見了你都得退避三舍、望而止步，你要能嫁出去亦不是一段好姻緣，一般男人誰敢要你？好象我這麼出色的我都自慚形愧不敢高攀，別的男人還不老早買好機票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是打擊你信心，我是實事求事，你平常有看報紙吧？高知識能力強的女人大多都當剩女，不知道是現在的男人窩囊還是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原因，反正說法很多，沒個準確。」

樊辣椒瞪眼睛。

「算了，不說這些問題，說不清楚，主要是不關我事，以免你發飆，你發起飆來都不是人能……」看樊辣椒真想發飆，我立刻又扯開話題，「樊總，他們三個老總你最怕誰？哦，我意思是誰最難對付？」廢話，樊辣椒誰誰都不怕，只有別的老總怕她。

「你猜。」

「不會是張定軍吧？」

「張定軍？哈哈，張定軍算個什麼東西？我沒有整他而已。」樊辣椒一臉不屑，「我要是整他，他現在還能過的風流快活？」

「那你為什麼不整他？你不是對我說過有風使盡陀嗎？」

「古代皇帝為什麼要封諸侯？知道嗎？為什麼？」樊辣椒再次鄙視我，「我整張定軍固然易如反掌，但整了張定軍對我有何實際好處？反而留下他好處卻不少，可以令他們互相牽制。你剛剛都想到了，他們三個人只要集中力量就足夠和我對抗，可是他們無法和平的集中，要先斗一番，斗到權力集中到一個人手裡，另兩個滾蛋了，最後留下的才能夠直接和我抗衡，你認為他們集中權力的代價大嗎？他們的每一分犧牲都可以為我積累一分強大，我為什麼要整張定軍？我自找苦吃才整。」

「樊總，你這才是真正坐享其成，等他們斗完了元氣大傷，拿什麼跟你抗衡？」樊辣椒如果是個男兒身，放在古代肯定能成就一番偉業，封侯拜相都難說，就她這耐力、能力、智商，一般人具備？單單是耐力這個後天可以培養的條件我都不具備，太急進。

「這就是留下張定軍的好處，兩虎相爭尚有一傷，況且是三隻。」樊辣椒意味深長道，「天時地利固然重要，但必須建立在智謀的基礎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連謀都不謀，天不會幫你，學著點吧！」

我笑！

我要能學的來，首先我不喜歡勾心鬥角，感覺活的累，沒意思。好比現在的飛雅，誰都活的水深火熱沒安全感，領導有領導的苦處，小職員有小職員的無奈，這個不能得罪，那個又得苦苦巴結，整天被欺壓、被折磨，工作而已，為了生計活口而已，這個髒亂的世界把人整的那麼卑鄙無恥，可是沒辦法，你稍微善良一點就無法在辦公室里存活下去……

總而言之，大奸大惡之徒都活的很滋潤，步步高升、平步青雲。心地善良的都被欺壓得喘不過氣，站著抬不起頭，躺著浪費地方，那那都不屬於你，偏偏你還必須屈躬卑膝的去襯托別人，不但噁心別人，還得讓自己忍著噁心，說違心話、做違心事，彷徨不可終日，這就是王八蛋辦公室生活。

「笑什麼笑。」樊辣椒想蹭我，距離太遠沒蹭到，惱羞成怒，「沒出息的男人。」

「隨便，每個人對出息的理解都不一樣。」

樊辣椒一臉鄙夷之色。

「樊總，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誰最難對付？」扯遠了剛才。

「梁正華吧，這個老傢伙不簡單，你最好少惹他，他跟張定軍不一樣。」

「我沒想惹任何人，從來都是樊總你擺我道讓我得罪人。」

「有嗎？」樊辣椒居然沒飆，少有，「總之別惹梁正華，他這個人很會韜光養晦，陰險著，而且有黑道背景，我不太確定，沒有十成把握我不敢動他。他們也不敢，張定軍與梁正華仇比較大，梁正華整過張定軍一次，導致張定軍損兵折將。其實……那次是我所為，我做的很隱秘，張定軍笨，不知道。」

「看來他們不能連成一線是因為樊總從中作梗。」

「廢話。」

「樊總，誰得罪你真沒好下場，還好我站對了隊伍，否則就是一悲劇。」

樊辣椒哼了一聲，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