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天彌山還在下雪，她手裡捧著個雪球，裹的像只白純純的小笨熊，就那麼看著他，一雙烏黑漂亮的大眼睛裡帶著明顯的倔強，而且還很幼稚！

看完他之後，就在雪地里踩著奇怪的圖案，也不何人說話。

要不然就是使勁兒的踩腳印，那感覺雖然可愛，但就是會讓人看了不爽。

他向來喜歡柔順的東西，可偏偏她不一樣，總是做些讓人頭疼的事，包括不斷的朝他扔包子，但那一雙眼睛卻清澈的讓他難以忽視。

於是每當她出現的時候，總會能在第一時間吸引住他。

整個佛道的小沙彌，只有她敢不讀經，在那邊滾雪球玩。

本來打算只是飼養的。

當初他去月老那裡用紅線纏住她，目的也只是為了讓她的眼睛里只看著自己。

尤其是想要讓她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染上痛苦。

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可是後來，當他把她抱在懷裡的時候。

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那麼的滿足。

彷彿只要她躺在自己的懷裡，一切就沒有那麼重要。

所以，他容忍了佛道的一些挑釁。

越來越多的時間裡，在他的夢裡不再是折斷她的手，而是把她用力的壓在床上，做一些更加過分的事…比如，用力地吻她，抱她，讓她那張臉上出現歡愉，甚至是哭泣的表情，讓她抱著他求饒。

這樣的夢境，就如同藤蔓一樣纏繞在心尖，越纏越緊，越陷越深。

飼養的借口已經站不住腳了。

他以為她並沒有那麼的重要。

實際上，每當他聽到她又去給那株菩提澆水的時候。

他恨不得將她鎖起來，讓她哪裡都去不了。

所以，像現在這樣不能觸碰的感覺，已經讓百里迦爵的忍受力到了極點。

「再喝一杯？」赫連薇薇眯著眼睛，淺笑的看著他。

她喝酒之後的聲音向來好聽，就像是羽毛在心尖上輕輕底撓癢。

那雙漂亮的眼睛，也因為喝過酒的緣故浮起了一層水汽，嘴唇微微張著，散落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額頭，栗黑色的髮絲在暖黃的燈光似乎也變得柔軟了起來。

再加上她身上慵懶懶的白色襯衫……只會讓人想要狠狠的抱她！

百里迦爵一慣冷漠的眼中，漸漸的浮起了一絲從未有過的瘋狂。

只是執著於要將他灌醉的赫連薇薇並沒有發現這一點，只關心著他杯子里的酒有沒有減少。

青龍告訴過她，三杯，只要喝滿三杯，某殿下就會倒，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百里迦爵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雖然現在的形態比較小，但是他的動作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優雅。

差不多喝到第二杯的時候，他伸出手來，修長的指輕撐著額，一副快要醉了的樣子。

赫連薇薇一看這個情況，不動神色抿了一口紅酒：「是不是覺得不舒服？」

「還可以。」

兩個人本來就坐在沙發上，旁邊是大大的落地窗。

百里迦爵那麼坐著，姿勢都跟著慵懶了一點，緩緩的垂下頭，手指又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按了按。

那雙狹長的眸子，跟著閉上，濃密的睫毛打下，是一片漂亮的陰影。

赫連薇薇雙眸一亮，心道總算是有效果了，笑眯眯的開始給某殿下倒第三杯酒。

緊接著，她發現自己喜出望外的表情外露的太明顯，瞬間恢復到了關切的語氣：「既然你不舒服，幹了這一杯，就早點睡吧。」

赫連薇薇覺得她這次做的事情很完美，畢竟某殿下聽了她的話，輕笑的對她說了一個「好」

她哪裡知道，她剛剛那副狡詐的狐狸模樣，早就被百里迦爵盡收進了眼睛里。

紅酒兌上白酒的滋味確實很烈。

尤其是一口喝下去，

赫連薇薇砸吧了砸吧味道，才朝著百里迦爵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開始，她並不確定某殿下已經喝醉了。

直到百里迦爵站起來，搖晃了一下，臉上還是帶著完美的笑，不過腳步卻有些不穩。

赫連薇薇這才徹底相信了青龍的話，跟著站了起來，一個用力就把男人壓在了柔軟的沙發里。

那沙發雖然是單人的，卻大的很。

所以赫連薇薇這樣做，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她沒有給男人一點反應的機會。

緊接著就是咔的一聲！

冰冷的手銬鎖住了他的右手，將他就那麼銬在了沙發上。

百里迦爵確實沒有想到會用手銬這樣的道具，眉頭挑了一下，眼睛直視著赫連薇薇，眼底是一片的深邃：「這是做什麼？」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赫連薇薇覺得要為自己辯解兩句：「都是因為你這兩天太反常，我才會在這麼做的。」說到這裡，她還很認真的頓了頓，才道：「放心，不是要睡你。」

百里迦爵嘴角掛著笑，眼睛卻在聽到後面那句話時，徹底冷了下來。

他以為她這麼大費周章，是想要對他做點什麼。

這個結果和他一開始想的，有很大的距離。

還是不夠。

單單隻是做到這樣，還是不夠！

赫連薇薇也意識到了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一直以來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疼的很明顯。

她壓著他，攥緊了他的手腕，聲音卻低了下來：「如果你現在想要分開，也沒有關係。」

分開？

百里迦爵一震，完全沒有料到她會說這種話，眼神里除了被冒犯的憤怒外，還翻滾著什麼其他的東西：「你說什麼？」

赫連薇薇扣著手心的肉，一下一下的，多年的相依，甚至有種與他已經血肉相連的感覺，她也不想分開，但是沒有辦法，有些事情本來就含糊不得。

「我說，你現在想要分開也沒有關係。」赫連薇薇眼睛看著他：「我聽到那天你和月老的談話了，其實你早就知道能讓我長大的辦法，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告訴我，是嗎？」

百里迦爵並沒有否認。

而這樣的沉默，讓赫連薇薇的心也跟著墜了墜：「你更想要得到的是一隻完全被你飼養的小鳳凰，你一開始接近我的時候，想的就是這個吧？如果是那樣的話，還是分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