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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嫡女之藥妃天下 - 第62章 這樣,就都不會冷了字體大小: A+
     
      第62章 這樣,就都不會冷了

      蕭燕蘇澤愷心急,很快就讓李嬤嬤進來,兩人吩咐了一番。

      又有蕭燕近身的下人進來,將蘇澤愷踹翻在地上的碗碟,飯菜湯汁都收拾乾淨了。

      她們出去前,蕭燕恩威並施,再三叮囑交代,不讓她們出去嚼舌根。

      “我和母親還沒吃幾口呢,讓廚房再準備些簡單的飯菜送上來吧。”

      蘇傾楣看著退下去的下人,聲音柔柔的。

      “大哥,您也留下來一起吧。”

      蕭燕這會根本沒什麽胃口,又礙於蘇澤愷,本想拒絕,聽了蘇傾楣的話,關切的看著蘇澤愷問道:“吃飯了嗎?”

      蘇澤愷沒拒絕,瞪了蘇傾楣一眼。

      蘇傾楣臉上的笑容未減,仿佛什麽都沒看到。

      “做大少爺愛吃的。”

      蕭燕作為蘇府的夫人,大權在握,自然有自己的小廚房。

      廚房裡的下人對蕭燕蘇傾楣和蘇澤愷的喜好都有一定的了解,半點也不敢怠慢,很快按要求送了上來,菜品基本和之前的不同。

      蕭燕完全忘了蘇澤愷這個兒子先前是怎麽斥責她對她不滿的,一個勁的讓他多吃點,蘇澤愷壓根就沒胃口。

      蘇傾楣則不住的給蕭燕夾菜,有兒女陪著,蕭燕的臉色,比之前來說,好了許多,就是哭多了,眼睛看著有些腫,神色也因為沉重的打擊有些憔悴。

      蘇傾楣的興致也不是很高,吃了幾口,她先是掃了眼蘇澤愷,隨後看著蕭燕問道:“母親現在準備怎麽做?”

      她緩緩放下筷子,“父親奪了母親的管家權,還讓母親在院子裡反思,年前還好一些,年後呢?也由二姨娘替代母親參加那些宴會應酬嗎?”

      “不可能!”蕭燕想也不想,“她休想!”

      蘇澤愷本來就沒食欲,聽了這話,更沒心情,要明年正月是二姨娘代替蘇府參加宴會的話,蘇傾楣還好,他——

      別人肯定會覺得是六姨娘懷了孩子,他在蘇家的地位不保了,到時候,他就不是因身世被那群人恥笑了,而是直接被那群人排除在圈子外。

      蘇澤愷直接放下了筷子,憂慮直接表露在了臉上。

      “愷兒,你不用擔心,你父親他也不會這樣絕情的。”

      蕭燕安慰蘇澤愷,“你父親都已經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還幫著我遮掩,而且他明確說了,二姨娘只是暫管。你就想,他在你和楣兒身上花費了這麽多的心血,現在馬上就要有成果了,他也不會讓對你們不利的事情發生的,再說了,不還有你舅舅他們嘛。”

      那為什麽六姨娘懷孕,他那麽高興?還因為他們想流掉她腹中胎兒一事雷霆震怒,至於舅舅,二姨娘不同於其他人,雖然姚家比不上蕭家,但她也是有娘家做靠山的。

      蘇澤愷將話憋在心裡,並不覺得樂觀,悶悶的,不吭聲。

      “這次的事情,母親確實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但……”

      蘇傾楣神色遲疑,“舅舅若出面,怕只會適得其反。”

      蘇傾楣說的委婉。

      戕害庶子,嫁禍嫡女,事情敗露,這事要傳出去,就是休妻都可以,父親只是打了一巴掌,暫奪了掌家權,這懲罰已經是極輕的了。

      若是蕭家真的乾預,惹得蘇克明不快,到時候懲罰只會加重,蕭燕更不得他心。

      蘇傾楣感覺得到,自己的母親並未意識到這一點。

      “母親,父親和沈家不和,就是因為當年荊國公府施壓,乾預太多,傷了他的自尊心,蕭家現在雖然得勢,但和當年的荊國公府遠不能相提並論,母親是想重蹈當年蘇家和沈家的覆轍嗎?”

      “她敢!”

      蕭燕尖著聲,氣勢十足。

      “沈清那個笨女人,能和我比?”

      她言辭間透著幾分自以為是的自得,蘇澤愷皺眉,作為男人,對蕭燕的這番作態,實在不喜的很,開口道:“母親在父親面前,還是不要這般的好,沒幾個男人會喜歡。”

      蘇澤愷心情不好,對蕭燕不滿,話說的很是直白傷人。

      以前,蘇家的後院,蕭燕一人獨大,就連蘇老太太都不及,蘇澤愷地位穩固,他雖然對蕭燕的一些做法不滿,也從來都不說,但因為蘇梁淺,他們完全沒了先前絕對的優勢地位。

      “母親還是向父親低頭認錯吧。”

      蘇傾楣緩緩道出自己的最終目的,蕭燕看著她,皺著眉,顯然是不情願的。

      “蘇府夫人的位置,後宅管理權,還要對我和兄長的看重厚愛,在父親眼裡,他該給您的能給您的,都已經給了,您如此,就是貪心不足!”

      蘇傾楣看的一直都比蕭燕明白,以前和蘇澤愷一樣不說,是覺得沒那個必要。

      蘇澤愷完全讚同蘇傾楣,很快隨著她的話附和道:“不就是低個頭嗎?還是自己的夫君,有那麽難嗎?你是要親眼看到我被所有人看不起譏笑嗎?”

      蕭燕皺著眉,想到這些年自己為蘇克明做的,還有他對自己的態度,心裡頭還是不甘心。

      “成大事者,就要能屈能伸能忍,母親,你就當現在的蘇梁淺是以前的夫人,為了我和兄長,就只有委屈您了。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為了兄長,父親既看重疼愛我們,肯定也能體諒明白您的心情的。”

      蕭燕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應了下來。

      氣怒的她,因蘇傾楣的幾句話,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
      蘇梁淺離開念瑜苑後,並沒有回蘇府自己的院子,借著不讓沈老夫人擔心的由頭,再次出了府。

      蘇府的下人,對她不敢像之前那樣怠慢,很快安排了馬車。

      蘇梁淺再回到荊國公府後,讓人通知了沈老夫人一聲,又上了季無羨安排好的馬車。

      馬車內,謝雲弈,疾風,季無羨幾個都在。

      “馮平的家人,被我安置在季家城南的一處農莊上,我的人,接到馮平後,會將他也送到那裡。”

      蘇梁淺點了點頭,想要道謝,但又覺得,謝謝二字,輕如鴻毛,顯示不出誠意。

      她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轉念想到,上輩子到死,季家上下,都是安然無恙,她也沒什麽能為他們做的,就連提醒,也似乎是蒼白多余的。

      蘇梁淺皺眉,頗有些苦惱,謝雲弈輕笑了聲,“打了勝仗的感覺如何?”

      蘇梁淺聞言,不自覺的就想到蕭燕氣急敗壞的樣,勾了勾唇,“還不錯。”

      這還只是剛開始而已。

      “開心就好。”

      蘇梁淺的視線沒在謝雲弈的身上,也因此,她不知道,謝雲弈在道出這輕悠悠的四個字時,眼底融著的縱容寵溺。

      仿佛她開心,怎麽都好。

      “快和我們說說!”

      季無羨一臉興奮。

      謝雲弈是喜歡人,他呢,對八卦更感興趣。

      蘇梁淺對分享這種事情,興趣不大,尤其這還是家事,但見季無羨這樣,也不想掃了他的興致,便將今日的事情,大致說了下。

      她言簡意賅,輕描淡寫,但還是能讓人聯想到當時氣氛的劍拔弩張。

      季無羨吸了口氣,謝雲弈臉上的笑也沉了下來,整個人的氣場似乎都變了。

      “最毒婦人心啊,你家的都是一群什麽牛鬼蛇神!這樣惡毒的婦人,你父親居然沒把她給休了!”

      季家世代,都是一夫一妻,且多只有一個兒子,若嫡長子花心納了妾,那就是直接將自己從繼承人的名單剔除了。

      季無羨往上四代,都是單傳,到了季無羨這一輩,因為季夫人生他的時候大出血,差點難產,季公爺怕妻子有意外,就只有季無羨一個兒子。

      季家人丁單薄,也因此,關系簡單融洽,完全不存在像蘇家這樣為了利益和嫉妒心,勾心鬥角的事,這同時也是荊國公府名存實亡,但他們依舊是北齊第一望族的重要原因。

      若醉心權勢,自然是會延綿子嗣,發展勢力。

      “那可是他的愛妻,他愛子,愛女的生母,蕭家也還在呢。就算奪了中饋,估計過幾天就還給她了。”

      蘇梁淺笑的譏誚,口氣更是涼薄,絲毫沒有女兒對父親該有的敬愛,甚至有一些意難平的恨。

      這恨意,季無羨倒是察覺出來了些,不過他只是單純的以為是因為蘇克明偏心,並沒有多想。

      “他會後悔的!”

      蘇梁淺看著面色清冷,口氣篤定的謝雲弈,嘴角上揚,漂亮的眼睛,微微的眯著,信心滿滿:“當然,他們都會後悔的!”

      她想要的,可不是他們後悔那麽簡單,而是嘗嘗墜入地獄,爬不上來的滋味。

      一行人出了城門,到地方時,天都黑了。

      城外不比京城內,入夜燈火璀璨,放眼望去,一片烏色,帶著夜風的濕氣吹在身上,更添了幾分寒涼。

      蘇梁淺是孤身一人前來的,隨行的兩個婢女,她一個也沒帶。

      季無羨最跳下馬車,緊接著是謝雲弈,謝雲弈站在馬車旁,想要扶蘇梁淺,蘇梁淺縱身就跳下了馬車,利落颯爽,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

      季無羨看著自然而然收回手的謝雲弈,偷笑。

      謝雲弈從最後下車的疾風手上接過他遞給自己的鬥篷,披在蘇梁淺身上,“天冷,披上。”

      他微冷的口氣,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蘇梁淺本想說自己身體更好,謝雲弈比自己更需要,他已經用披風將她攏住,給她系披風的帶子了。

      蘇梁淺莫名想到上次在飆風寨,謝雲弈傲嬌的將他原先不同意送她的玉佩系在她身上,她不再拒絕,而是看著低頭做事的謝雲弈,他的手指修長好看,但顯然和上次一樣,有些笨拙,蘇梁淺笑出了聲,“你系的上嗎?”

      “可以。”

      謝雲弈沒有抬頭,他說話時,呼吸噴灑在蘇梁淺的下巴,溫熱麻癢,蘇梁淺身子不自覺的後仰,自己先不自在起來,不過面上卻掩飾的極好,乾笑了兩聲,平靜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也不給謝雲弈拒絕的機會,向後退了兩大步,拉開和他的距離,隨後快速利落的將帶子綁好。

      謝雲弈還站在原地,神色淡淡,溫潤如月,昏暗的光線,很好的將他耳朵升起的紅暈掩住。

      季無羨在旁看了半天的熱鬧,對兩人這樣戛然而止的短暫交流頗感惋惜,走到兩人中間,笑看著蘇梁淺道:“蘇妹妹,你這樣一個人,就不擔心?”

      他叫蘇妹妹,叫的越來越順口,尤其當著謝雲弈的面,季無羨總有種佔他便宜的感覺,心情暗爽。

      他往謝雲弈的方向瞟了眼,笑的意味深長,“不害怕嗎?”

      某隻老謀深算披著羊皮的大灰狼,可是虎視眈眈。

      蘇梁淺直視著他和季無羨,“擔心害怕什麽?”

      她一臉坦然,眼底滿是信任,“如果你們真要對我不利,我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我相信你們!”

      他做的這些事情,就連沈老夫人都沒說,如果不是信任,她自然不可能讓謝雲弈季無羨知道。

      至於茯苓降香,對降香,她根本就談不上信任,茯苓的話,蘇梁淺相信她,但心裡也總隔著一層,她覺得她們不是一類人,反倒是謝雲弈季無羨,她覺得可以交付。

      而且,謝雲弈他們真要對她不利,她一個人還能逃,若是多帶個人,才是累贅。

      季無羨賤賤的看向謝雲弈,更賤兮兮的道:“人家相信你哦。”

      蘇梁淺聽出季無羨話中的調侃,強製忽視心中的不自在。

      謝雲弈橫了季無羨一眼,暗含警告,季無羨立馬老實。

      謝雲弈走向蘇梁淺,“外面冷,我們進去吧。”

      “不用了。”蘇梁淺拒絕,“馮平應該快到了,我就在這裡等,我不冷,你進去吧。”

      以前在戰場苦寒之地,比這更冷,蘇梁淺早就習慣。

      冬夜刺骨的寒風,能讓人頭腦更加清醒,蘇梁淺並不討厭。

      再就是,馮平的家人都在莊子裡,蘇梁淺沒換裝束,並不想和他們碰到面。

      謝雲弈自然不會讓蘇梁淺一個人在這呆著,他陪著一起,疾風又從馬車裡面取了件披風給謝雲弈披上,季無羨將馬車的小茶幾還有茶具都搬了出來,又讓莊子的下人,搬了幾條小圓凳,幾個人在門口,圍著煮茶。

      馮平一下馬車,就聞到了嫋娜的茶香。

      蘇克明那一腳不輕,他到現在渾身都還疼著。

      因為出賣了蕭燕,他被蘇管事送回去後,是擔驚受怕,見說是蘇梁淺的人來接他,茶都來不及喝一口,直接就跟著他們來了,這會骨頭都散架了,走路都是一瘸一拐,蹌蹌踉踉的。

      馮平這些年積下了不少產業,從他決定幫著蘇梁淺反咬蕭燕一眼,就開始收拾,季無羨先前接他的家人離開,已經通通帶出來了,這會倒是一身輕松。

      也許是出於信任,更多的還是順風順水的蕭燕自信馮平不敢背叛她,對他根本就沒設防,事情進展的出乎意外的順利。

      他倒是不怎麽擔心蘇梁淺看上他的那點東西,畢竟和拿金珠子扔人的季家小公爺交好的人,怎麽會缺銀子?

      馮平跟在趕車接他的人身後,很快看到在屋簷下圍在一起喝茶的幾個人。

      謝雲弈蘇梁淺坐在一起,疾風季無羨分坐在兩側,謝雲弈身上黑色的披風,隨意的披著,蘇梁淺的披風,則是一身雪白,是他從未見過的上等品。

      她戴著帽子,只露出一張雪白嬌小的臉。

      熱氣氤氳,模糊了她的臉,更顯雅致。

      這些個人,穿著談吐皆是不凡,荒僻黑暗的地方,竟比京城的一些上等場所,更加富麗,尤其是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尊貴天成,再加上季無羨對他恭敬的態度,馮平這幾日,一直都猜測,他是皇室的哪個皇子。

      他和蘇梁淺坐在一起,一黑一白,說不出的登對。

      幾個人裡,經過今天的事,馮平對蘇梁淺印象最為深刻,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她手上端著杯茶,帽子下的臉含著微微的笑意,不像白日見的,冰冷譏誚,倒是能讓人感覺到幾分愉悅。

      蘇家的幾個小姐,馮平都見過,要說這蘇梁淺,第一眼並不讓人驚豔,但馮平心裡就是覺得,她比蘇傾楣更讓人心動,更不要說其他幾個了。

      明明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臉純良,但馮平就是怵她。

      謝雲弈抬頭,往正看著蘇梁淺的馮平身上掃了眼,眼神幽淡,馮平下意識的調轉頭去看他,他好看的臉,神色溫良。

      馮平就是個人精,不然的話,蕭燕也不會選擇他幫自己做事,他很快意識到什麽,叫了聲蘇小姐,低垂下了腦袋,誰都不敢再看。

      這些個,就沒他惹得起的。

      蘇梁淺知道馮平已經到了,但沒出聲,一直到馮平叫她,才緩緩抬頭,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另外找了個,給他倒茶,走到他身旁遞給他。

      馮平確實渴了,喉嚨都冒煙了,但膽戰心驚的,根本就不敢伸手去接,一張臉也是烏青。

      “今天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馮平得了肯定,接過蘇梁淺的水,一口氣全喝了,還覺得不夠,但也不敢再要。

      “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他姿態放的極低。

      蘇梁淺從身上取出幾張銀票,馮平看著,眼睛亮了亮,沒接,蘇梁淺遞給他,“給你的就拿著,這是你該得的。你家人都在裡面,你和他們碰面後,會有人連夜將你們送離京城,找個地方,重新開始吧。”

      馮平顫顫巍巍的接過銀票,激動著結結巴巴的保證道:“我今……今後一定不再做齷齪事,我,我肯定好好治病救人!”

      對蘇梁淺來說,今後馮平如何,那是他個人的事情,她並不關心。

      她向後看了季無羨一眼,“你讓人領他進去見他家人吧。”

      馮平進了屋,很快裡面就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還有哭聲。

      蘇梁淺上了馬車,她撩開車簾,很快就有一群人從裡面出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部上了先前接馮平前來的馬車,還是馮平扶他們上去的。

      馮平扶他們上車後,一隻腳已經踏上馬車了,但又退了回來,走到蘇梁淺的馬車前跪下,“多謝蘇小姐,救了我,救了我一家老小!”

      他的聲音哽咽,結結實實的叩了三個響頭,遲疑了片刻,還是道:“當年夫人的死,恐有蹊蹺。”

      馬車的車門被掀開,蘇梁淺大半個身子探了出來,看向馮平,馮平有些後悔自己多嘴,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繼續道:“小的也不敢肯定。幾年前,貴府的四姨娘有孕,是個男孩兒,也是小的看的,有一次向夫人稟告的時候,聽她和人爭執,具體說了什麽,小的已經忘了,但此事應該不簡單。”

      “你今日怎麽不將四姨娘的事,一並說出來?”

      馮平垂著腦袋,因著蘇梁淺之前的交代,他是打算這樣做的,但看到蘇克明那凶神惡煞的樣,他一下就沒膽了。

      他現在也不後悔,今天害人未遂,他就被踹了一腳,蘇克明對子嗣如此在意,得知此事,說不定直接就讓管事把他的小命結束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啟程吧,今後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蘇梁淺並不耽誤時間,她很清楚,自己今天這一出將計就計,算不得高明,蕭燕肯定會懷疑到她頭上,而且還會找馮平,她現在自己出面不方便,肯定會找蕭家的人幫忙,馮平留在這裡,夜長夢多,早晚出事。

      馮平也知道這一點,又和蘇梁淺保證今後自己一定好好做人,這才乘坐馬車離開,蘇梁淺則重回了馬車。

      剛剛馮平的話,謝雲弈也聽到了,蘇梁淺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但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你不意外?”問的是季無羨。

      他本來想說報仇很簡單,謝雲弈就可以幫忙,但是話到了嘴邊,又改了口。

      他總覺得蘇梁淺不需要,也不會接受。

      蘇梁淺似才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點頭承認,堅定道:“我的母親,不是溫室培育出來的那種經不住半點打擊的人。”

      母親雖然被外公還有幾個舅舅嬌慣,但從不是柔弱的人,相反有自己的主意,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嫁給蘇克明。

      外公幾個舅舅的事,對她來說,打擊雖然大,但外祖母幾個舅母都在,還有她,她心中有牽掛,要說病倒可能,但絕不會纏綿病榻,一病不起。

      “要不要我們幫忙,我——”

      “不必。”

      蘇梁淺打斷季無羨,“有需要的話,我會開口的。”

      在今天馮平告訴她之前,對沈清的死,她就有所懷疑。

      仇,她是肯定會報的,但人已經死了,比起糾結這個,她覺得自己更應該做的,是讓活著的人,過的好一些。

      “我現在就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

      蘇梁淺不需要同情,她更不想謝雲弈季無羨對她生出憐憫,他們是平等的合作關系。

      蘇梁淺取出隨身攜帶著的圖紙,遞給季無羨,季無羨疑惑著接過打開,在看清圖紙上畫的東西後,疑惑的表情更深了。

      “你讓人給我打一副這樣的金針。”

      “金針?”

      季無羨重複著問了句,“金針不是細直的嗎?”

      季無羨也是大夫,醫術比起禦醫也不遑多讓,他不擅長針灸,但也知道一些,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帶著弧度的金針。

      蘇梁淺利落的將桌子收拾了一番,將圖紙攤開,看著季無羨,“這樣的,能不能找人做出來?”

      “你想要,就可以。”

      謝雲弈傾身上前,掃了眼蘇梁淺設計的圖紙,直接給了肯定的答覆。

      一直都靜靜坐著,謝雲弈的迷弟附和道:“公子說能,肯定沒問題。”

      蘇梁淺臉上有了笑,向謝雲弈道謝。

      她這會倒是沒有不好意思,這金針,雖然不是給謝雲弈量身打造的,但他也是要用的。

      “這是你畫的?你會針灸?”

      蘇梁淺想了下,“會一點。”

      自戰場回來後,她被困後宅,每日無事,便是研究醫書。

      她會醫術辨毒,但後期最擅長的,卻是用針。

      “這個能很好的緩解疼痛,對很多病,比藥還有效,你應該能用得上。”

      這一點,季無羨自然也知道,但針灸是比用藥還更深奧麻煩的,沒有幾年的功夫根本就不成,還不是後天苦學就有用的,得有一定的天賦。

      蘇梁淺年紀輕輕,他實在有些懷疑,但想到之前在飆風寨,他又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

      “你還有多少本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會功夫,殺人不眨眼,擅醫術謀算人心,季無羨實在好奇,蘇梁淺這樣年紀輕輕,是怎麽學來這一身本事的,她又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未來的時間還很長,又何必要急於這一時?”

      謝雲弈笑,溫潤的容顏傾城,盯著蘇梁淺,“未來的時間那麽長,那弈就好好期盼,蘇小姐帶來的驚喜。”

      季無羨看著笑容炫目的謝雲弈,為什麽他聽著像是要纏著對方一輩子的表白。

      季無羨又偷看蘇梁淺,她從容淡然,沒有半分羞澀,根本就沒多想,顯然是不了解他家公子一顆萌動的少男心啊。

      季無羨憂心,他家公子的追妻路漫漫啊。

      相比於他的憂心,某人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已經狐狸似的盤算上了。

      “派去接馮平的人說,有人守在他家。”

      季無羨忽然想到什麽,對蘇梁淺道。

      “估計是我的父親的人。”

      那個時間點,就只有可能是蘇克明的人。

      今天的事情,想必他也覺得有蹊蹺,同時,他還想給蕭燕蘇傾楣她們扳回一局的機會。

      “可惜啊——”

      蘇梁淺聲色平靜,無喜無悲,神情更是寡淡,就好像她口中的父親,只是個人的名字,完全沒有任何感情。

      “為什麽不直接將那個大夫殺了,一了百了?”

      幾次接觸,季無羨並不覺得蘇梁淺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

      “他對我做的,還沒到要他命的地步,那一腳還是背井離鄉就是對他的懲罰,而且,我答應了他,只要他配合我演這出戲,我會保他和家人平安,我既承諾了,自然會做到。”

      蘇梁淺輕歎了口氣,“他一家老小,都指著他一個人養著呢。”

      現在大齊邊境每年都有衝突,上輩子兩年後,戰火會蔓延開來。

      “沒想到蘇妹妹是——”這般心善的人。

      不但心善,而且胸襟開闊。

      季無羨本想打趣蘇梁淺幾句,但見她神色凝重,皺著眉頭,滿是擔憂,這樣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反而有些心疼。

      若不是那些人步步緊逼,誰又願意放著安穩的日子不過,天天這樣勾心鬥角呢?
      如果荊國公府繁華如初,她母親也還在,被人捧在掌心的她,應該比誰都單純簡單吧。

      ****
      夜,已經很深了。

      城門已關,謝雲弈季無羨一行人若想要進城,也不是不行,但蘇梁淺拒絕了。

      她倒不擔心蕭燕因此會懷疑什麽,畢竟在蕭燕眼裡,她和季無羨的關系很一般。

      只是,城門特殊開放,若是出了事,會牽累季公爺府。

      不怕一萬,蘇梁淺怕萬一。

      “馬車這麽小,這夜裡又冷,我們還是去莊子休息吧?”

      季無羨一連換了好幾個坐姿,躺姿,怎麽都覺得不舒服,看著眾人,開口提議。

      “我提前安排好的,房間很乾淨。”

      “陌生環境,我睡不好。”謝雲弈率先拒絕。

      季無羨沒再問蘇梁淺,而是看向疾風,疾風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認真道:“不去,公子不去,我也不去!”

      “乖,晚上和你無羨哥哥睡,裡面好多吃的,我會好好對你的。”

      季無羨連哄帶騙,疾風不為所動,季無羨見這招沒用,直接用武力解決,但根本不是疾風的對手。

      兩人在馬車裡面糾纏,蘇梁淺躲到一旁,看兩人打鬧。

      “季無羨!”謝雲弈擔心兩人波及到蘇梁淺,叫了聲季無羨的名字,他的聲音極輕極淡,卻成功讓兩人停止了打鬧。

      “你一個人進去。”

      季無羨看著躺在地上,抱住馬車木板的疾風,眼角的余光卻瞥向謝雲弈,不滿的哼唧了聲,“不識好歹!”

      蘇梁淺見疾風沒和季無羨一同進去,松了口氣。

      季無羨進去沒多久,疾風吃了些什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謝雲弈背靠著馬車,看書喝茶。

      謝雲弈這輛馬車是經過特殊改造的,比一般的馬車要寬敞許多,馬車的車窗車門,除了有布簾帷幔,還有推拉式的木門,關上時,可以很好的隔絕外面的冷風。

      馬車內,點著怡人的暖香,靠內的兩個角落還有蘇梁淺坐著的位置,都放了夜明珠,比加了燈籠照著的屋簷還亮,但光線卻很柔和。

      蘇梁淺有些困倦,卻並無睡意,她見謝雲弈專心看書,挪著出了馬車。

      剛出馬車,迎面就是一股濕冷的寒風吹來,打在臉上,蘇梁淺困倦全無。

      季無羨的這個莊子,是一處田莊,這個季節,自是一片荒蕪。

      屋簷下的燈,在風中搖曳,蘇梁淺的發,也被吹亂。

      她沒有穿謝雲弈之前給她的白色披風,有一些冷,在她可承受的范圍內,她甚至有些懷戀這刮人的風。

      “出來怎麽也不多穿件衣裳?”

      蘇梁淺掃了圈,準備在附近走走,謝雲弈從馬車裡面出來,將腕上掛著的一件通體雪白的裘衣遞到了蘇梁淺跟前,“是自己披上還是我幫忙?”

      “你怎麽出來了?”

      謝雲弈將披風抖開,“馬上就除夕了,不要生病了。”

      蘇梁淺點頭接過,自己將衣服披上。

      “我陪你走走?”

      “好。”她沒有拒絕。

      兩人一路無話。

      農田邊上,是一處略有些高的田埂,是個草屋建的亭子,平時田莊的負責人,會在這裡監督莊子上的下人乾活。

      時值冬日,這裡的風,也更大一些。

      謝雲弈一直就站在蘇梁淺的身後,蘇梁淺靜靜的注視著一個方向,那拉長的背影,是讓人心疼的堅強和落寞,還很難靠近,甚至連觸碰都難。

      蘇梁淺並不怎麽習慣和謝雲弈獨處,總覺得氣氛怪怪的,她正尋思著是不是開口,直接回去算了,和她保持了些距離站著的謝雲弈,忽然走到了她的身側。

      “蘇梁淺。”

      他叫她的名字。

      “嗯。”

      蘇梁淺應,回頭,謝雲弈已經湊到他跟前,被放大的臉,含著笑意,傾國傾城。

      “我有點冷了。”

      “那我把披風給——”

      蘇梁淺邊說邊解脖子前系著的帶子,披風還沒脫下,手就被謝雲弈按住。

      他站在蘇梁淺的身後側,蘇梁淺的腦袋,幾乎都要貼著謝雲弈的胸膛,兩人的距離很近,四周圍安靜的只有風從耳畔經過的聲響,蘇梁淺的耳朵敏銳,幾乎可以聽到謝雲弈的心跳聲,整個人都僵住了,忘記了反應。

      他將披風抖落開,一邊披在蘇梁淺身上,自己一隻手拽住一角,披在自己的肩頭。

      披風很大,兩個人,似乎也能容得下。

      “這樣,我們都不會冷了。”

       PS:女主狠,但心地善良,不是六親不認,濫殺無辜的人,她恨,但依舊憐憫弱小,甚至心懷天下,為復仇而生,但不為復仇而活,有血有肉,心有大義,玲瓏通透,這是小妖想塑造的,當然,男主喜歡的應該也是這樣的蘇梁淺

        另,昨天搞的小活動,獎勵已經發放,今後不定期會搞,小可愛們關注下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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