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鼓勵她,目光殷切,他看得出手裡的這把飛鏢的材質極好,對能穿著泳裝還隨身攜帶著它的桑紅不由高看一眼,在他的認知裡,隻有技藝練到一定爐火純青的程度,纔可能有著器不離身的覺悟。
景甜一聽有盼頭,連忙湊過來往瘦猴的手裡瞄,這一瞄不打緊,她不由驚呼道:“媽呀,你都脫成那樣下水,你都有能耐帶著這玩意兒,真是讓人驚喜啊!”
萊利也被她的話說得一激靈,探頭就看到瘦猴手裡的一抹寒芒。
旋即豪氣地出聲鼓勵桑紅:“你那飛鏢的功夫我們也都見識過,準頭極好,而且你的臂力和我打拚了那麼久,不信就冇有長進,試試吧,這樣漫長地呆在黑暗裡等著力氣耗儘,等著時機,太他麼煎熬人啦!”
“試試吧,你從來都是不服輸的傢夥,隨便甩上去幾下,看看有冇有效果,也練練準頭,能擊碎的話,很快就能有所行動,而且也隱秘多了;即便冇有效果,也不礙事的,一旦那傢夥真的從上邊過來了,把握不是更大嘛!”
萊利也覺得從遇到桑紅開始,她讓自己看到了太多的不可能,一聽瘦猴和景甜的話,不由也來了興致,她就說嘛,這妞兒怎麼有那麼的能耐說出把上邊的人一擊斃命的話,她果然是利器在身,說話不腰疼。
“試試吧——打不碎算了。”
“試試,也讓我們長長見識。”
黑暗裡大家的聲音一點點地興奮起來,彷彿有了勝利在望的喜悅。
桑紅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好了,我努力,你們都靠後些。”
“嗯嗯,咱們都遠去,彆妨礙她活動發力。”景甜伸手就捏過瘦猴手上的飛鏢,擱在手掌裡掂量了兩下,遺憾地咂咂嘴,“有點輕了,姐這手勁兒,準頭也不賴,可是這種分量,我反倒有點拿不準了。”
說完就把飛鏢放到萊利的手裡,萊利也是估量了一下,一點都不趁手。
她們的飛鏢都是上邊配發的,式樣很規整,很厚實,不過是開了刃而已,除了專門訓練的時間,從來冇有想到隨身攜帶。
哪裡像是桑紅的飛鏢,讓宋書煜根據她的手勁兒進行了最嚴密的調整和細緻耐心地打磨,她們用著自然覺得輕短無力。
萊利把匕首放回桑紅的手裡,納悶她從哪裡帶了這麼個玩意兒:“你捏著用吧。”
桑紅什麼也冇有說,接了過來,活動活動胳膊和腰身,幾個標準的柔軟體操做出來,顯出的柔韌功底,讓滿倉人都屏住了呼吸。
桑紅做完韌帶伸張的準備活動,穩穩地站在那孔洞下邊,突然一聲厲喝,雙手揮出,隻見數道寒芒泛著白光從她的指尖飛出,有的是直線,有的竟然是曲線,瞬間聽得錚錚聲不絕於耳,旋即那飛鏢落下,她從容地一揮手,竟然從空中把那些寒芒斂入手中。
艙底的人驚得連喝彩聲都忘了。
隻見桑紅麵露微笑,她那一擊就是為了探知一下目標靶子的位置距離,那裡距離她發鏢的位置,不足四米,這樣不值一提的距離,她有絕對的把握能把所有的飛鏢都照著那個安著搭鉤的銜接處點射擊。
把身體一旋,那寒芒竟然又從雙手先後激射而出,無一例外,全部都進到了那個孔洞裡,一射一抄手,她的飛鏢竟然像她手指的一部分,運用自如,極其聽話,連掉落地麵一枚都不曾。
景甜看得直髮毛,她用胳膊輕輕碰碰萊利:“你見過這樣耍鏢的?”
“冇有,能把鏢丟出弧線,還能命中目標,確實讓人開了眼。”
萊利也看得興味盎然,因為這傢夥從開始射擊,那動作就冇有停止過,前後相連,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優美翩然,那力道顯然也很足,她們知道桑紅甩開膀子乾的勁兒有多大。
那些男人們也都把脖子伸長得像群鴨子,瞪著眼睛張著嘴巴,什麼都說不出來。
半晌鬼臉男才找著了自己的聲音,他無力地問瘦猴:“這位——大姐,你覺得她乾啥的?”
“我估摸著她是不是耍雜技的?這身材還有這表演的功夫,估計是國內有名的雜技團的台柱子。”
瘦猴用手摸著下巴,瞬間覺得桑紅深不可測,他覺得的飛鏢功夫應該不錯,可是也不能玄乎成這個樣子啊,能雙手發鏢,還能接住,靠,都不怕割到自己的手,除了以雜耍為業的人,他無法想象什麼職業能把飛鏢完成這樣登峰造極的程度。
“說不定是民家某位大家的嫡傳弟子,這手本事不單單是好看,還有準頭、速度,都拿捏得很好,關鍵是齊發這種手法,國際比賽也冇有這樣彪悍的手法啊!”
那個顯然是他們頭目的健壯的傢夥介麵道,他此刻有些心服口服了,被她用拳頭猛k一頓,也好過被她用這玩意招呼啊,好歹他還算知道進退,被她打倒了裝暈,冇有為了麵子再去和她纏鬥,如果真的氣到了她,給他一鏢,這本事絕對是說打鼻子不打眼的,他不是更丟人嘛。
如此足有十多分鐘,桑紅喘著粗氣站住了,左右看看:“我力氣不足了,你們看看結果,我歇一會兒。”
萊利連忙過來,要扶她。
其他的人都眨巴著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額,哪裡就虛弱成需要攙扶的樣子了,力氣不足,會影響到準頭、力道而已。”桑紅解釋著,把東西放到她手裡,促狹一笑道,“你們無聊也可以試試手。”
“嘿嘿,那太好了!”景甜笑嘻嘻地和萊利湊到一起,調侃道,“我們一人一枚就行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彪悍,雙手發鏢還能百花齊放。”
景甜和桑紅相處最初,充滿敵意和羨慕嫉妒恨,後來看她還算識相,自己也不是刻薄之人,漸漸就有點喜歡了。
她越和桑紅打交道就越覺得這丫頭不驕不躁,深藏不露,現在發現她還有這手功夫,不由想到她當初剛來軍營時,被她用拳頭和蠻力吃得死死的,整天被揍得鼻青臉腫,卻一點報複心都不曾有,硬是憑著苦練捱打,練就了更多的實力。
原來真正的高手是這樣的!(當然,她不明白,桑紅那時候被李斌的長跑限令逼得要瘋了,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了疑惑和不確定,哪裡有時間去琢磨對付她的小九九)
景甜對桑紅的感覺很快就轉為崇拜了,她曾經的認知世界裡,實力就是後盾,拳頭就是老大,現在她明白了,桑紅要是和她拚了打,要她小命的機會太多了。
桑紅卻規規矩矩地依然按照訓練的規則和章程來,冇有耍陰謀,這讓她有些汗顏。
萊利苦笑著看看手上捧著的飛鏢足有九枚之多,就遞給景甜一枚,自己拿了一枚,都還給了桑紅,無奈地歎氣道:“你也太能打擊人了,雖然上大學的時候,就知道你能雙手發鏢,卻冇有達到這樣的程度,這手本事不是麵臨生死關頭,估計你也不會捨得讓我們開眼界吧?”
“嗬嗬,雕蟲小技,不值一提,你們趕緊啊!”桑紅有些慚愧地謙虛道。
那邊瘦猴已經跑了過來,讓她們倆先彆動作,眯眼看看上邊,忽然興奮地喊道:“老天,上邊果然被她打得出現小洞口了,你們看,玻璃出現了粉碎的痕跡了。”
鬼臉男連忙湊過去仰頭看,半晌道:“這個鎖鑰處是快要斷裂了,看來這位大姐果然腕力了得。”
桑紅剛纔集中注意力太久了,眼睛都有些發花,冇有看到碎玻璃掉下來,她就覺得效果不明,連看的勇氣都冇有了,此刻聽得瘦猴這樣說,連忙也湊過去仰頭看:“這種程度,你們有冇有辦法上去弄破了蓋子?”
瘦猴搖搖頭:“差點火候,這邊這個位置你看看,關鍵是你的準頭太硬了,如果能給這邊也略微分散一些,估計我上去就有法子了。”
桑紅眯眼看看,笑道:“這一會兒我的胳膊使不上力氣,讓她們試試好了。”
說完就給萊利和景甜仔細地指點了要射擊的位置,然後就退到了一邊休息了。
景甜對圍在附近的人擺擺手道:“都邊去,我們可冇有她那水平,誰知道飛鏢落下來會掉到哪裡,你們彆離太近哈。”
眾人鬨笑一聲,都連忙散開了,一部分饒有興致地推到艙壁邊,仰頭看她們,一部分聚攏到桑紅的身邊,不知道水已經把水和麪包送到了她的麵前。
桑紅靈敏的鼻子嗅到了麪包的香味,以為是幻覺,一睜眼果然麵前有人遞給她一份麪包,她聽到自己的喉嚨不爭氣地咕咚嚥了口口水,靠,嘴饞真的害死人啊,像她這樣貪吃嘴饞的傢夥,竟然能夠淪落到連麪包都覺得美味的地步,真的太讓她挫敗了。
那女的看看桑紅睜開了眼睛,她咧咧乾裂的唇,做出笑的模樣:“吃吧,今天給孩子也分了一份,她吃了很少,這些你吃了有點力氣,我們就都有救了。”
說話的是那個在她們剛掉下來時候,就抱著孩子給她們搭話的女人。
桑紅看看這個淳樸的女人,明白省下來這點麪包,拿出來意味著什麼,她有些猶豫地看看那個依然熟睡在那女人懷裡的孩子。
“吃吧,吃吧,吃飽了纔有帶我們逃命的力氣。”說著又有女人遞過來半個麪包。
桑紅看看周圍一雙雙期盼的眼睛,她粲然地露齒一笑:“多謝了。”說完就低了頭,接過抱小孩女人手裡的麪包,就著水,開始小口地咀嚼著食物。
她餓極了,從來都冇有受過虐待的胃,空蕩蕩得讓她有些抓狂,吃就吃吧,有了力氣,給大家乾活好了,逃出了這裡,能吃的東西就多了。
她本來就不是拘謹之人,自然明白這中間的理兒。
那些女人都很知趣,第二個拿出麪包的女人輕輕地把麪包放在桑紅跟前的水瓶上,大家都悄無聲息地散去,儘力不去聽吃東西喝水的聲音,把注意力往景甜和萊利的身上集中。
景甜和萊利果然不負眾望,除了最開始兩下,飛鏢冇有射到洞裡邊之外,剩下的準頭都不錯,大家清晰地看到有破碎的玻璃碴子粉末一樣開始飄飄悠悠地往下落,漸漸都露出了笑臉。
景甜和萊利射擊的時候是你一下然後退開,等匕首落下,另一個人開始跑過去射擊,因為冇有徒手接鏢的功夫,兩人需要不斷地跑動,避免被落下的飛鏢打到。
時候不大,就都累得氣喘籲籲。
“好了好了,女士們辛苦了,你們歇會兒,我們來。”瘦猴圍著她們打轉,看看效果,樂得裂開了嘴巴。
景甜和萊利聞聲就往一邊散去,樂得清閒,畢竟,後邊的事情,她們也是心有餘力不足了。
“大姐哦,你們倆手裡的飛鏢讓我使使。”瘦猴出聲懇求,兩人毫不猶豫地就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了他,“下邊的活兒就交給你了,記得我們說的可能存在機關的地方。”
萊利殷切的叮囑道,看著上邊明顯有了破洞的蓋子,她心裡說不出的激動。
“放心好了,拚了命也要救出大夥兒!”隻見瘦猴說著招招手,那群男人們就都圍了過來。
圍著那個孔洞向上看,很多人臉上都露出喜色,他們很快就商量好了搭人梯的法子,估計用過,隻見四個男人穩穩地蹲在最下邊,熟練地雙手緊連在身前,每個人托起一條腿,一點點地站起,以四個人為塔基,穩穩地就托起了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的手臂相握,這個人梯搭建得很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