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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感情，就是很奇妙的東西。有時候，來得很突然，去得也會很突然。只要一段時間沒有聯繫，關係漸漸淡漠，那份曖昧也會隨著時間推移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唐紀楓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淡漠。而且，只要看到家裡那沙發，看會想起那日在沙發上和那小東西那段荒唐的經歷。

到最後，沒轍，只得把沙發給換了。

這天。

唐紀楓如約在會所談事情。有女人過來，貼著他坐著，香軟的身子往他身上蹭，他懶洋洋的，毫無興緻。

「唐少，最近你好像很少來這兒了，今天更是連正眼都不瞧我了呢。該不會，突然遇上哪個女人，收心了吧？」女人說著話，手指在他胸口上打著圈圈。唇若有似無的從他下頷處擦過。

唐紀楓懶懶一笑，「要真是哪天收心了，我就來也不往這邊來了。」

「既然沒收心，那今晚怎麼還這麼沒勁的模樣？這可不是……」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唐紀楓的手機響起。他拿了手機出來，看到屏幕上閃爍的號碼，微微一怔。

「接個電話，借過一下。」唐紀楓淡淡的抽身，拿著電話走到一邊去。

遲疑一瞬，將手機貼在耳邊。

是她。好久沒有消息的夜瀾。

「……是我。」他沒有立刻說話，那邊，遲疑一瞬后，也才低聲開口。

「我知道。」唐紀楓回。

「你在哪？那邊那麼吵？」

「外面談點事情。有事找我？」

「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嗎？」她語氣里頗有些訕訕。

「……」唐紀楓沒有接話了。夜瀾討厭他這樣的沉默，咬著唇，「我現在在你家門口。很冷，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凍死了。」

唐紀楓臉色一變，「你去隔壁坐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現在天氣已經入冬，在室外呆久了特別的凍人。

唐紀楓收了線，和其他人連招呼都沒打，把場面交給莫天，人就走了。

——

夜瀾素來就很怕冷，這會兒她穿著羽絨服在外面不斷的跺腳取暖。已經過去20多分鐘了，他會回來嗎？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電梯叮——一聲響，夜瀾側目去看，就見唐紀楓從電梯里沉步出來。

「我不是讓你去隔壁坐一會兒嗎？怎麼還在這傻站著！」

今天的她，穿了件白色羽絨服，系著白色圍巾。半個小腦袋幾乎都縮在圍巾里，只露出一半被凍得通紅的小臉蛋。整個人就像是一團棉花糖似的。很可愛，可是，又凍得讓人心疼。

夜瀾跺著腳，往手裡呵著氣，幽怨的看了唐紀楓一眼，「你隔壁的是個單身女人。我看得出來，她喜歡你。」

唐紀楓沒接她這個話頭，只是敲了敲門上的密碼鎖，「以後自己輸密碼，密碼我生日。」

夜瀾歪著頭看他，「你就這麼給我了，不怕我以後成天往你這兒跑嗎？」

「那也比讓你凍死在外面好。」唐紀楓把門拉開，讓她先進去。好在裡面一直是開著恆溫設備，夜瀾一進去就覺得舒坦了許多，不再縮手縮腳。放了書包，把棉衣放下，又脫下圍巾來。唐紀楓在玄關處看她。目光深沉。

兩個人竟是有兩個月零5天沒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把時間算得這麼清楚。

「你有事？」唐紀楓如常那樣，給她倒了杯水。

夜瀾在地毯上盤腿坐下，人就靠著身後的沙發，「你為什麼把沙發換了？」

唐紀楓有些尷尬。總不能說是因為老想起一些不該想起的畫面吧！不過，他發現，換了沙發其實也沒有什麼用，該想的還是一樣在想。

「唐紀楓！」

夜瀾見他沒回答，抬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他伸手，一下子握住了。那一下，夜瀾一怔，只覺得指尖都因為他這樣的碰觸而顫慄起來。唐紀楓後知後覺，把她的手鬆開了，又問了一次，「你是不是有事？」

夜瀾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他。目光坦率又灼熱，她所有的情緒根本就不懂得掩飾。她望著面前這個男人，心裡儘是酸楚，對他的思念幾乎差點就要衝口而出。

她也很想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怕是自己一時的迷戀毀了她和唐紀楓這段原本很好的兄妹情，可是，這兩個月的冷靜，卻清楚的告訴她，他們之間哪裡還有什麼兄妹情？她現在連叫他一聲『紀楓哥』都再不甘願。

她把書包里的作業本倒出來，攤開數學試卷在他面前。

唐紀楓看著上面紅色筆寫下的分數，眉心都擰成了一個結。

「你就這麼念書的？」

數學居然只考了56分！唐紀楓臉色特別的不好看，盯了她好幾眼，「你可比你哥還厲害著！」

「馬上就要期末考了，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夜瀾把書往他面前一推，「以前都是你幫我複習的。」

唐紀楓當然知道這小東西不會這麼簡單的心思，但是，對上她純澈的眼神，他到底還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這張試卷上，還有哪裡不懂？」

夜瀾見他答應輔導自己，心情好了許多。隨手指了一堆數學題。唐紀楓半俯身，單手扶著面前的茶几，另一手指揮她，「這道題要用的公式，知道嗎？不知道的話，趕緊翻書——韋達定理。找出來，把它寫下來。」

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到，他的呼吸，都灑在她的頸窩裡。什麼韋達定理，夜瀾根本聽不進去。她轉過臉，盯著他認真好看的側顏，一下子思緒就不知道飄到了那裡。

只覺得胸腔里，那顆年輕的心臟在不斷的砰砰跳著，而且，越跳越厲害……

可是，下一瞬，他脖子上、下頷處，入目的一抹紅痕，讓她剛剛悅動的心，幾乎痛得停滯。

那是唇膏印。

是女人的唇印上去的。

夜瀾覺得心裡又酸又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她就已經開始在嫉妒，很嫉妒。他們倆接吻了嗎？或者，做了上次他和自己做過的那種事。不，應該有更進一步……那是他們成年人交往的方式。

越想，心越痛。

她突然有種瘋狂的想法，想要將其他女人留下的痕迹，用自己的唇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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