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谷玄，靈動縹緲。

這是玄清道尊曾經對清虛道君的評價。在道尊三大親傳弟子中清虛並非是最受關愛的弟子，但卻是最能理解玄清道尊，最能繼承玄清大道的人。

一氣化三清，這是玄清道尊曾經研究的理念，妄想以玄清之氣演化三清道君。當然，他在還沒有完全練成時就慘遭隕落大劫。之後清虛道君繼承這位師尊的遺願，也開始嘗試自身清虛玄氣分化三清之能。甚至一化為三，三合為一，隱約參悟玄清根本祖氣，有繼承玄清道尊稱號的可能性。

站在九幽界畔，清虛道君左側有一團赤光，光輝不定，熾熱氣浪涌動虛空，好似一輪皓日。這是玄清祖氣的一種演化，和林子軒目前參悟的先天道氣類似。

「怎麼？你的三清法門練成了？」元昌道君頗有些不屑一顧，伸手一指，頭頂玄氣慶雲升起。虛空之中慶雲盤結雲氣，從冥冥宇宙攝取同源力量。「所謂三清之法宛如水月鏡花，昔年老師都未走通，更何況是你？為此舍本求末，失了元炁道真諦，你這玄清大師兄還是換人來做吧！」

這是元炁道的道君戰鬥，自身道氣為本，攝取同源力量布置領域。跟玄真道自身調動天地法則不同，這是用自身為引子，御使虛空元氣。

「和我的星辰道類似，這才是上古鍊氣士的手段！」姜元辰在幽冥世界觀望，和自己的元始道氣相互借鑒。若是他元始道氣攝取同源力量，會出現什麼後果？

昊天元氣之海！不由得，想到九州界所存在的本源海域，完全攝取天道本源之力化作自身領域。

目前元昌道君以自身先天赤元鴻昌道氣演繹領域世界，只見虛空陰陽開闢。有無數小世界在道域中衍生。其中不乏赤陽火球等存在，甚至生命演化，有無數元氣生靈生滅幻化。

「聽聞元昌道君和當年清明道君類似，都偏向於純陽大日之道。只是清明道君參悟大光明佛法，走出光明佛門一脈。而這位元昌道君則鑽研自身大道，似乎想要走純陽祖氣的路數。」

玉威面帶不悅：「完全不明白，既然他想要走純陽路數，幹嘛對我們玄清天那麼眼熱。」

到底是曾經仙道祖庭啊！玄清道尊修行過的地方。姜元辰暗自想到：「誰知道那位道尊在玄清天中留有多少道韻遺澤？單單是一座道尊遺留道場就足以恩惠同脈的所有修士。加上玄清天中封印的幾件先天靈寶，那是清虛道君都來不及祭煉的東西。」

虛空中赤流勃發。元昌道君大手一抓，數十顆火球拿在手中拋向清虛道君，而元昌自身一指虛點，攻擊清虛身側那尊化身。

姜元辰眉頭一挑，藉助昊天冠和河圖的力量勉強跟上元昌道君的節奏。「這是天心指？」很像，這是玄清道尊曾經演化的指法，是專門用來分解先天道氣的「解化指」，脫胎於大羅聖尊的天心指。

只聽清虛道君身側朦朧虛影輕笑一聲，乾陽至清的法力漫漫涌動，在清虛道君身側同樣布置先天道域。

解化指點來。道域瞬間撕裂，但內部一股不朽玄氣運轉，轉眼間道域再度復原。

完完全全是道君的力量！

元昌一驚。試探之後連忙收手，小心打量四周：「一氣化三清，若是他真正大成，三尊道君化身輔佐，我也吃不消啊！」氣流循環，小心翼翼等了一陣，除卻清虛道君外只有一尊化身，仍不敢大意。

「能嚇唬他一番最好。最好能夠將他帶離這周圍，去虛空邊境。」清虛道君火氣一消，頓時看到不遠處的九幽界，在兩位道君打鬥中搖搖欲墜，心中大悔。

就在這裡，突然九幽界爆發一層灰色光環。光環急速飛向虛空，打通空間連接歸墟之地。九幽聖母等人聯合開闢歸墟通道，姜元辰隱約感覺到歸墟內部的力量湧入虛空。

這股力量之強大正在拉扯九幽界緩緩沉淪。

可就在此刻。九幽聖母手托一個黑色玉壺，壺中煙雲吞吐，層層灰霧裹著九幽界越發縮小，逐漸離開歸墟的牽扯。

清虛道君心中一動，主動投入歸墟：「元昌。可敢來歸墟一戰！」

元昌笑道：「如何不敢？正要領教你的三清神通！」看出是九幽界布置，明白沒有危險後主動跨入。

兩位道君倒也算明曉事理。主動進入歸墟堵住通道，隨後通道失去九幽界的感應自行封閉，虛空恢復平靜。

九幽聖母和十位天仙心中一舒：「總算是將兩位道君送走。」諸位引動歸墟之力，法力損耗太大。

「娘娘，貧道略有所得，就先回去閉關！」一位天仙打起精神，匆匆離去。

其他幾人也跟著離開，觀看兩位道君的打鬥的確很有增益，姜元辰也是如此。不但觀看元炁道的戰鬥方法，對引動歸墟通道也有新的感悟。「以往我引動歸墟，僅僅是送人進入，而且自己難以控制。但根據九幽界這個法陣，似乎可以學一學？」這個陣法九竅連環，一層層加大力道，暗合九幽九獄九宮九玄之理。

九幽聖母手持黑色小壺離開，姜元辰腦中飛快轉動：「一件抵抗歸墟力量的先天靈寶，這位聖母家底不錯啊！是歸墟所得之寶？而此物就是九幽界得以超脫的根本？」

「不得不感嘆我們是在九幽界中，這個世界堅固，居然抗住兩位道君的攻擊。」突然聽到旁邊兩位天仙的談話，姜元辰心中一愣：「不錯，差點忘了這件事！剛剛兩位道君的爭鬥餘波很強，便是九州想要抵抗也很難，這就是進入歸墟中的世界所具備的強大防禦力？」捫心自問，換上九州界也難以抗住剛剛的攻擊。

心中盤衡，隨即回到客棧歇息，參悟所得。

……

卻說清虛二人從虛空打到歸墟。再無顧忌，完全釋放自身法力。歸墟之中層層疊浪，深處浮沉的殘破世界徹底毀滅，被黝黑潮水吞沒完全消融。兩位道君在黑浪中穿梭，自身道光不滅，即便歸墟之力打來，也被二人的元氣領域抹去。

「你們倆還沒打夠？」一隻拳頭破空而來，橫在兩位道君中央，強行擋下兩位道君全力攻擊。

不動如山！萬法不侵！

清虛道君目光一動。曉得出手的人是誰：「玉恆？」面帶複雜之色，化身沒入天靈消失不見。

元昌此刻也跟著收手，驚疑不定看著玉恆。玉恆大道君戰力無雙，是道君巔峰，據說一打四沒問題。「可是我跟清虛都是資深道君，接了我本源道氣攻擊，又被清虛本尊化身合力打擊，居然一點事都沒有？」至少那隻拳頭看不到一點傷勢，灰濛濛的氣旋籠罩，先天道韻流轉。一元之數的篆文閃爍玉色光澤，似正在凝聚強大攻擊。

當今玉恆大道君的劫難之主身份深入人心，可誰還曾記得玉恆靈篆到底是何來歷？這位道君本體乃遠古神石。鴻蒙初判就已存在，從天地開闢就一直在玉京山巔采日月精華，縱觀宇宙開闢演化。所謂一元玉恆靈篆便是他本體上面所存在的花紋。

歸墟突然傳來異動，在深處有一道靈光暗淡，玉恆大道君頓時收手：「兩位也看到了，因兩位之故，道種孕育打斷，歸墟之力有些許漲幅。還請收手吧！」

「還請收手吧！」歸墟不斷有不朽意志降臨。空中一尊尊虛影浮現。其中一位女子柔和道：「因兩位之戰，日後虛空戰鬥升級，諸位道君禁忌打破，未來就此多事矣！」一層水光覆蓋歸墟，強行轉化歸墟之力化作純凈水源。

「水母道君。」清虛道君稽首，隨後對其他諸位道君道：「這次大戰起因諸位也都曉得，貧道被動防禦，若有不是。在此賠禮了！」

元昌也跟著道歉：「本是我玄清一脈私鬥，牽扯諸位實在不該。」元昌道君一嘆：「貧道這就回去思過千年，再開闢幾個虛空世界以贖罪過。」

兩位道君態度這般低下，諸位道君亦不敢逼迫，只得默認兩位道君的行為。畢竟不僅僅是兩個道君打鬥。靈虹等飛來，分別站在清虛和元昌二人身邊。

法不責眾。更別說僅僅是一個默契約定，廢了就廢了，真就此對道君們下手才是怪事。

歸墟中諸位道君光輝散去，清虛二人也回返道場，唯有玉恆大道君盯著歸墟深處看了一陣子。

「時也命也，下一位道君的誕生要延遲了！」

本來大家早有預料，下一位道君應該是千年之內誕生，藉助歸墟人道真種的人道側道君，不是神霄就是浩然，再不然就是他化天子證道，當然這個可能最小。

可兩位道君戰鬥打斷真種演化，三千年內能夠孕育就算不錯。「他們這是有心還是無意呢？」

「而且——」玉恆大道君一向保持中立，站在局外觀測諸位道君的布局，似有所悟：「元昌背後少不了天鈞道尊的縱容，而清虛應該也清楚。那麼這是在爭鬥原始大陸的主權以及功德？」

清虛道君這些年有意插手原始大陸的重塑計劃，但這是天鈞道尊圖謀萬年的大事，憑什麼讓人橫插一手分取功德？

因此，清虛道君需要表態，或者展示自己的實力。不然他站在天鈞道尊對面，道尊也不好受。

同樣，元昌也不肯放過這個好機會，他跟清虛對此還有的一爭。

「不過看樣子，清虛距離證道也快了，若是三清完善或者玄清祖氣真正補全，估計就能證道尊之位。原始大陸的功德是關鍵！」一眼看出清虛所差，玉恆道：「難怪元昌不肯給他機會，想要把他排斥在外，不讓他藉助原始大陸功德證道。」

玄清天，清虛道君剛剛歸來，突然一股意志降臨玄清天。清虛道君面色不改：「這次多謝老母報信，本君才能早做準備。」

「哪裡的話，也要感謝道君出手爭鬥，老身才能從玄鈞天那些人手中逃走。」光輝幻化，一位老母模樣的神靈現身：「不過靈虹道君這件事怎麼算？」

「他主動報信坦白，九州界那件事既往不咎就是。」清虛對此戰很滿意。試探了元昌實力，坑了玄鈞天一把，統合玄清天的人，靈虹主動交代一切，玄清天內部再無分歧。

「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原始大陸的塑造！」深深看向虛空中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