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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財人生之新征程[綜] - 82民國諜影(18)三合一字體大小: A+
     

    民國諜影(18)

    「多虧你提醒。」吳先齋惜命的很,「你說的對!太對了!不得不防啊!」他起身拍了拍腦袋,「大意了,這回是真大意了。這事可不能耽擱。這麼著……汝清啊,這事你去辦。一定得給安排的妥妥噹噹的。」

    四爺就低聲道:「該打招呼還是要跟下面打一聲招呼的。這都眼看年下了,有些人可就不願意搬家……家屬的工作向來難做。再說了,各家有什麼樣的要求,這也不好說……」

    「現在還講什麼要求?戰時……便是在外面睡戰壕,也是應該的。」吳先齋拍板:「這些事你只管是安排,誰要是敢有意見,找我來說話。」

    成!

    房子其實都不用找,光是這些年軍TONG在平津以各種名義收上來的私產,就不老少。整理了一遍,給桐桐選了一處租界的房子。別處倒是有院子,可如今這條件,冬天能帶暖氣的可不多。這出房子沒暖氣,但是有壁爐的。取暖問題可以解決。再就是安全上,這裡是租界,JUN統和ZHONG統都勢力都比較薄弱,監視的力度小了,她的自由度就大了。

    給桐桐安置好了,他才給吳先齋找房子。

    「那本就是江浙富商早年蓋的花園子,佔地三十多畝,冬天有暖閣,夏天有竹園,最是的好地方。」他跟吳先齋說的時候還強調,「那時候為了防土匪,上面還建著碉樓,牆體這麼厚……」他用手比劃了一下,又道:「那假山下面有密室,能當防空洞用……」

    「這個……」吳先齋眼裡有了喜意,但還是道:「不好吧?」

    「那園子可是搶手貨……想下手的多了。集團軍那邊,中TONG,政府……誰都想伸手,可這種事,手快有手慢無,這家之前跟我打過交道,他們肯賣人情,地契房契都拿到手了……」說著,就從公文包里拿出盒子放在桌子上推過去:「如今,這可算是整個平津最好的一處房子了。雖說城外還有不少園子,戲樓子,可對比一番,從安全和方便上考慮,還是此處更為穩妥。」

    「那是那是!」吳先齋低聲問:「就怕影響不好……」

    「您怕影響不好,那您看看趙敬堂……我這次走了才二十多天,您知道人家發了多大的財嗎?」四爺低聲道:「青龍堂打劫了一船的古董……ZHONG統黑吃黑吃了這些古董不說,還把青龍堂的一批煙土給吃進去了,那煙土在黑市上都應脫手了,您知道光是金條銀元拉了多少嗎?」

    「多少?」吳先齋都坐直了:「能有多少?」

    「車的後備箱,愣是塞不下。這還不算青龍堂這些年存下的QIANG支彈藥。」四爺一臉的可惜,「據說羅黑子還在中TONG手裡呢,您說說,這不再挖個金疙瘩出來,那邊肯放人嗎?」

    羅黑子是青龍堂的當家的,這所有的家噹噹然不可能只放在一處。吳先齋越發心疼:「不定外國銀行還存著多少,保險箱里有什麼樣的古董呢?」

    四爺點頭:「就是這個話呀!」緊跟著他又抱怨,「也是我被抽掉的不是時候,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消息給露了呢!」

    吳先齋心疼的直抽抽,「誰說不是呢!」可反過來說,這事也怪不到金汝清身上,還是邱香山做事太一根筋了!在這事上,他甚至連周一本都不如。

    可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問:「其他人呢?安排在哪?」

    四爺先把給桐桐的安排說了:「放在租界,萬一出事,這事牽扯就大了……」

    嗯!

    吳先齋滿意,這裡想派自己人保護都做不到,還能起到順勢釣魚,借事鬧事的作用。可見他是真沒把那個妖狐放在心上。這個安排比較滿意。

    「至於邱主任和周隊長,我給預備了好幾處,叫他們有個挑揀的地方。」四爺說著,就拿出一沓子東西,「這是各個住宅的位置和房子的格局圖……至於其他人……有散落在平民區的四合院,一家兩間空屋就給安置了。也方便監視民意民向,搜集消息……」

    可以把每家的情況告訴孫朝發,這些人很可能會陷入人民的汪洋大海中。

    在吳先齋不知道後面還有一手的情況下,就覺得這樣的安排妥妥噹噹,沒一處不妥帖的。兩人又說了怎麼收拾房子,商量好看房子的時間,四爺就出來了。

    一出來就碰上邱香山。邱香山愣了一下:「你看……你這回來我還說抽空跟你喝一杯,也沒碰到你人……今晚,就今晚。我叫你嫂子好好做倆菜,咱們哥倆好好喝一杯。」

    四爺點頭應承:「有事就先進去吧,正事要緊。」

    可進去了,才現在站長不是太高興。邱香山就道:「老師……金汝清他……惹您生氣了?」

    吳先齋垂著眼瞼,端了茶杯吹了吹:「青龍堂的事你知道嗎?」

    青龍堂?

    「知道!」邱香山就道:「不知道他們怎麼得罪了中TONG了,我就沒插手。如今這是……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

    那得看你多的事是什麼事,少的事又是什麼事。

    真金白銀的事,這是多一件事少一件事的事嗎?

    但這種事,偏偏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邱香山現在是被副站長和站長的位子給迷了眼了,卻不知道,你這手裡沒拿的出手的東西孝敬上面,人家幹嘛把機會給你?

    行吧!

    一個人一個用處,金汝清的位置還真就不是誰能輕易替代的。他不提這茬,反而問起了周一本:「他最近在忙什麼?」

    「好像在招人……」邱香山嗤笑一聲:「錢不少花,瞎折騰。」

    可這好歹是在幹活,只要知道幹活就行。

    吳先齋又說了搬家的事,「……房子就這麼些,回去跟家裡的老婆商量商量,定下來告訴金汝清一聲……」

    「站長!」邱香山搖頭道:「這可不能這麼搬吶!這麼下去,您說,這內部監控是不是成問題?老金迫不及待的這麼安排,細想……他是不是有點心虛。我看ZHONG統那邊,怕是也沒冤枉老金……」

    「你呀,還是格局太小。」吳先齋就道:「情報在你手裡,行動在周一本手裡。機要室是我直接負責,所有跟秘密相關的工作,他都不參與。有個妖狐,無孔不入,但她連到站里來都不來……草木皆兵沒什麼不對,但也不能緊張的過了頭……大家的日子總還是要過的。有空了,也顧顧家裡。你看看弟妹的穿著打扮,再看看人家周太太的穿著打扮,這女人嘛,在一塊就愛個攀比。這房子叫你先選,問問弟妹的意思,可別將來落埋怨。」

    把邱香山說的,還真有點摸不準站長的脈了。

    他回去就跟他老婆商量,這邱太太當即就道:「我看你就是傻!人家周隊長還知道招兵買馬呢,你呢?守著那點人!你這添機器弄啥的,不得還得從人家金主任手裡弄錢嗎?你那外勤出去哪天不花錢,人家老金給手緊上那麼兩次,你說,你這活還干不幹?我瞧著,你們兩人關係以前挺好的,現在怎麼就變味了?」

    「你個老娘們,知道什麼?」邱香山惱道:「是不是朋友,得先看立場。立場不對,就是再投脾氣也成不了朋友。」

    「你就是氣沒處撒去!」邱太太就道:「他懷疑他是工黨……工黨能跟你們那個林副站長搞的火熱……」她說著,就捅了捅男人的肩膀:「我今兒去這位副站長那邊了,你猜我看見什麼了?」

    「什麼?」邱香山挪了挪,不知道老婆這動不動就戳人的毛病哪裡來的?

    「我看見你說的跟長了三頭六臂的那個林雨桐,在家洗衣服呢。」她神秘的這麼說。

    洗衣服怎麼了?不洗不得臭了!

    「這人!」邱太太低聲道:「我看見她洗的是男人的內衣跟襪子,你說他們這一男一女兩人只是看上去那麼熱乎嗎?只怕被窩裡更熱乎!」

    邱香山愣了一下:「當真?」

    「當真!」邱太太就道:「如果不是關係那麼深,誰給誰洗衣服呢?你呀!總不能說那個叫人聞風喪膽的妖狐也是工黨吧。」

    那不能!

    她要是工黨,那W員長和戴老闆的臉就算是給摔地上了。

    想到這些,邱香山起身:「你上次不是做了腌魚嗎?拿兩條,我過去轉轉。」

    邱太太拿了兩條魚還順帶了一瓶酒:「過去跟人家好好說,我看著金主任的路子廣。你見周太太,人家穿金戴銀的,雖然站長太太不高興,但人家那真假白銀卻假不了的。你乾的那個,不如人家周隊長自由,在外面能撈到外快。最近出去打麻將,見了不少官家太太……人家八十二軍李副師長的太太可說了,往上走,沒點拿的出手的東西是不行的。你要奔著站長去,這更是少不了。周隊長又不帶著咱們家發財,倒是金汝清……這人和氣,你要是和和氣氣的,他掰不開面子。」

    「知道了!」邱香山接了就走,「啰嗦!」

    此時,林雨桐正笑,四爺同流合污的本事也算是爐火純青了。

    他自己也笑,不過隨即又提醒:「到了租界那邊,小心著些。那個俞家的叫什麼來著,她估計還在租界。」

    知道!

    有時候越是迴避越是不好,倒不如這麼坦坦蕩蕩的靠過去,很多事情反而容易一些。

    今兒晚上在這邊最後一頓飯,林雨桐做的稍微豐盛一些。叫採買的買了牛羊肉,今兒兩人在家裡準備涮鍋子。炭爐子都架好了,邱香山來了。

    這一進來,邱香山都愣了。這還真就是一副居家過日子的樣子,男人在家穿著毛衣,袖子卷著。女人一件素色旗袍,猛的一瞧文文靜靜,乖乖巧巧的樣子。這會子正圍著圍裙用勺子攪動著鍋里的什麼。見了客人來了,她還熱情的招待:「羊肉涮鍋,添雙筷子?」

    「好!」他應著,看著林雨桐進廚房去了,還用胳膊抽捅了捅四爺:「真變性了噯!」

    這兩人肯定不止是曖昧或是露水夫妻那麼簡單!要不然,一個那樣的女人是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他一直認為,女人想要變的有女人味,還得看她的心在不在男人身上。

    要這麼一想,那就覺得大概真想多了,要是工黨除非兩人都是工黨。

    他進來朝沙發上一看,是收拾了一半的行李。有些衣服疊起來還沒裝,有些散放著還沒收拾,裡面竟然是有一半男人的衣物,一半是女人的衣物。貼身衣物更是混在一塊放著呢,這還不足以證明兩人親密的關係嗎?

    坐下吃飯,林雨桐開門見山:「邱主任,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可我這心裡也不舒服。上面的事一句兩句我跟你說不清楚,你以為這副站長是給我的嘉獎?」她冷哼一聲:「這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放我?不過你也不要著急,我已經準備打報告了,以舊傷複發為由……直接退了算了。以後,就在家裡相夫教子,我覺得挺好。」

    呵呵!這個邱香山也不是不信,雖說不準內部人員結婚吧,但民國□□還只准許一夫一妻呢。可該養姨太太的還不是一樣養姨太太,世俗民情一樣對姨太太一樣認可。

    他忙道:「多心,您多心。不痛快是有,絕對沒有別的意見。可千萬別多心。」

    四爺就說桐桐:「好了……來家吃個飯,說那些沒用的做什麼,再切點香菜沫子來。」

    然後桐桐乖乖的起身去切香菜去了。

    邱香山朝四爺豎了大拇指:「她真不幹了?」

    四爺點頭:「不是我向著她說話,很多事也不能怨她……別的不說,就比如這次的事吧,乾的那麼驚天動地,RB人報復是肯定的吧。我以為,怎麼著也得把她送到哪個秘密山頭上避過這一陣風頭,卻沒想到,直接又給發回來了。這倒是害的咱們不得不考慮被牽連的事。不過,你最近也得警醒著點,有她當誘餌,你說不定能撈幾條大魚。」

    「可叫你這麼一說,我這心裡還真發憷。RB人是奔著同歸於盡來的吧?」邱香山有些撓頭:「我手下的兄弟可都是監聽人才……」

    「欲求生富貴,須下死工夫。」四爺說著就放下筷子:「不過如今這世道,也說不準。」他朝廚房的方向指了指,「她倒是下了死工夫了,可也沒求來富貴呀。」

    邱香山點了點四爺:「心疼了吧!聽著也有點牢騷滿腹的意思。」

    三個人說了半晚上的閑話,彼此發發牢騷,都過了十一點了,才把邱香山給送走。

    林雨桐聽了半截子話,等人走了,就問四爺:「他來幹嘛來了?」

    「看咱倆處於哪個階段了。」四爺朝沙發上的衣服看了一眼:「懷疑到我身上,怕還是俞家那個……」

    「俞敏慧!」才不信你真記不住人家的名字。

    好吧!俞敏慧!「我這次記住了!我就說……這種事還是得你多提醒!」

    信你才有鬼!

    本來也沒多少東西,第二天一早,她就直接搬走了。

    出門的時候站長太太正送了站長上班才回來,看見林雨桐還帶了笑模樣:「你看,搬的這麼匆匆忙忙的,才說今兒把大家都聚在一起送送你。」

    「我早搬了,大家早安心。」林雨桐客氣的笑著:「我知道您也要搬,到時候我就不過去賀喜了。如今情況特殊,您跟站長可千萬別見怪。」

    「哪裡會?」站長太太忙道:「你也要小心。」

    臨走的時候林雨桐的眼睛在站長太太的手腕上瞟了一眼,今兒那手腕上的鐲子,看著有點眼熟,像是在周太太的手上看見過。

    可見,周一本跟站長的關係,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疏遠。

    可林雨桐怎麼也沒想到,周一本一家也搬到了租界。

    她這邊兩層的小別墅住著,剛收拾好,就聽到對面的喧嘩聲。不是周太太能是誰?

    林雨桐不知道周一本是什麼意思,她乾脆披了大衣就出去了,隔著馬路看周一本:「周先生,你們家也搬過來了?」

    周一本回過頭來,一拍腦袋:「怎麼忘了給您打招呼呢?我……我這……站里的房子挺好的,我家這倒霉娘們,非住到她哥哥這邊來,你看……咱們這不是又做鄰居了嗎?」

    周太太搖曳著走過來:「哎呀,林小姐,您千萬不要多想。這真不是我家老周的主意……」她朝她家的隔壁指了指:「那是徐次長家的房子,我過來是跟徐次長做鄰居來的。我們兩家以前關係可好了……」

    徐次長的房子?這一點四爺只怕也不知道。

    林雨桐點點頭:「他家有人要來呀?」

    周太太一臉喜色:「小道消息,說是要有人來……你知道的,換個環境,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所以我就住過來了,他還照樣去忙他的……」

    「那你們夫妻豈不是要分居?」林雨桐就說周一本:「放周太太這麼活色生香的美人一個人,周隊長也放心呀?」

    周一本隨意的擺手:「一個黃臉婆子,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不像是您……住在這裡,金主任放心呀?」

    「你可不要這麼說,咱們周太太是這麼多太太裡面最摩登,氣質最出眾的。好好的一美人,愣是給說成了黃臉婆,咱們周隊長很不解風情呀。」她說著就一副調侃的樣子說周太太,「女人呀,有時候是得適時的展現一下女人的魅力……」

    說笑了幾句,那邊幾個行動隊的喊兩口子問東西怎麼擺,兩人這才匆匆離開。

    林雨桐就順勢關門回家。

    而那邊周一本說他太太:「你也別太實誠,什麼都往外說。」

    周太太撇撇嘴:「你不是說她失勢了嗎?」她輕哼一聲:「你也不要把我當傻子,我心裡有數的。」

    周一本無奈:「這裡很危險,那個女人很危險,挨著那個女人更危險。我認真的跟你再說一遍,絕對不是危言聳聽,你還要在這裡住嗎?」

    「你當我傻呀!」周太太輕哼一聲:「那女人住到租界,不就是覺得租界比外面安全嗎?」

    成!

    周一本無奈,只能留了兩個人下來看家護院,「別的事一概不許管,只注意太太的安全就行。」

    林雨桐站在陽台上,看著周一本上車離開,看著對面的院子里有兩個黑衣人在不停的轉悠,她收回視線,這件事許還真就是個巧合。

    從陽台上回來,剛要把帘子拉上,視線就被兩個人絆住了。

    那兩人是一男一女,女人挎著男人的胳膊,看似沒有問題,可男人明顯對黑衣人做出迴避的動作,他不想把正臉叫給黑衣人看見的行為,很可疑。

    她隱在帘子後面,卻發現兩人直接進了周太太說的那個徐次長家。

    徐次長家來人了?

    這麼快?

    那為什麼要躲著周家的黑衣人,這不是自相矛盾嗎?而且,這兩人的家跟自家一樣,所有的窗帘都是拉著的。

    為什麼拉著窗帘,是怕被狙擊手一QIANG爆頭!

    做這一行的,不拉著窗帘,連眼睛都不敢閉的。

    林雨桐有七八分確定,這兩人就是歐陽白和俞敏慧了。

    只是不知道歐陽白跟俞敏慧到底是個什麼關係,歐陽白被俞敏慧拉攏了嗎?這是個很不好鑒別的事。

    反正住過來了,遲早都得碰面。第二天她出門的時候,跟周太太碰上了,她還問她說:「徐次長家的人來了?」

    周太太搖頭:「沒有呀?」

    「那我大概是看錯了。」林雨桐笑了笑,朝那邊看了一眼,窗帘還是拉著的很嚴實。

    周太太覺得莫名其妙,嘟囔了就忙她的去了。

    林雨桐不是真的要出門,只是在租界里轉轉,把附近的地形熟悉了熟悉,結果再轉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有兩個人悄悄的在尾隨,她不著急。那兩人在她看來是熟面孔,是中TONG的人。

    她原路返回,一切看起來都沒有什麼不一樣,路邊賣報的孩子,邊上修鞋擦鞋的大爺,電話亭里打電話的長衫男子,一切都沒有不對。

    可還是哪裡不對了,比如跟在報童身邊的一個孩子。那孩子手裡拿著一個破碗,總有人給裡面扔點錢進去,有人扔了,他就一把抓住往兜里塞。天寒地凍的,孩子包裹的很嚴實,頭上的棉帽子將半張臉都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林雨桐看看報童那短了一截的棉衣袖子,再看看那個要飯的,袖子長的剛好遮住手背。再看看身上,穿的鼓囊囊的……如今一個要飯的小孩能穿這麼厚的棉衣嗎?

    棉衣破的棉絮都露出來了沒錯,但那開口是新的,不是磨爛的,不是剮蹭爛的,而是齊刷刷的被撕爛的。

    林雨桐走過來,報童就像是問所有的人一樣:「小姐,買張報吧!」

    才到了跟前,他身後的乞兒一下子撲過來:「小姐,給點錢吧!」

    林雨桐眼裡的厲色一閃,這是個活炸彈!他的手藏在衣兜里,足夠做一切的。來不及多想,她拉了報童,護著他朝旁邊一滾,順手拿了修鞋大爺支攤子的竹竿,朝那『乞兒』捅了過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就見那被捅到一邊的『乞兒』身上冒起了煙,緊跟著……『嘭』的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開了。

    林雨桐一把捂住報童的眼睛:「孩子,別看!那是RB間諜,小矮人……」

    「姐姐……我不怕……」報童顫抖的聲音,睜著眼睛,似乎要看清楚救她的人是什麼模樣。

    「好小子!」林雨桐拍了拍孩子的腦袋,摸了錢塞給他:「走吧!這裡不能留了。這兩天不要再過來賣報了。」

    「有意思!」拿著望遠鏡看了個全場的俞敏慧看了個全場,剛才林雨桐要走幾乎是轉身就能擺脫的事,可結果呢,她把賣報的孩子護著身下,怕修鞋的老頭受牽連,又將活炸彈給挑遠了,導致人在半空就給炸了。血肉模糊啊!當然,這也沒什麼問題……除了噁心人點,無辜的沒一人受牽連!

    可要是細想,這番作為還是挺有意思的!一個軍TONG出身的,據說是殺人不眨眼的頂級特工,護著兩個死了都沒人會憐惜的生命。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緊跟著,軍TONG的那個周一本到了,隨後是租界的警察,她沒興趣看了,默默的將望遠鏡放下。

    一轉身,就看到歐陽白站在二樓的樓梯口,靜靜的看著她。

    她愣了一下:「歐陽老師,你怎麼上來了?」

    「那麼大的聲響,我也睡不著呀。」他過去,看了看對方手裡的望遠鏡:「怎麼回事?」

    「嗐!」她自然的將望遠鏡給遞過去:「你看看吧,可慘了。那個孩子才四五歲大……這些JUN統的特務,果然是沒一個好東西。那還是一個女人呢,真能看著那孩子遭難見死不救!」

    歐陽白拿著望遠鏡就看了過去,果然見樓下不遠處,那個慘狀。一個看著確實是有些狼狽的女人,一邊撣著身上的土,一邊跟警察說著什麼。

    「我再說一遍,那不是個孩子。」林雨桐就道:「那是個侏儒……長不高的侏儒而已。是RB特務!聽明白了嗎?」

    警察為難的看周一本,周一本就道:「在這事上我們不會說謊,也不屑說謊。」

    正說著話呢,一輛汽車急速停在邊上,四爺從車裡下來:「沒事吧?」

    「沒事!」林雨桐朝四爺搖頭,扭臉還要跟巡捕房那邊說話,四爺拉著她就走:「你先回家,剩下的事情我處理。」說著,又回頭看巡捕:「稍等一下,有什麼事情,問我也是一樣的。」

    那邊歐陽白放下望遠鏡,噁心的反胃。俞敏慧拿瞭望遠鏡朝下再看了一眼,就瞧見了四爺,原來他就是金家老四呀!

    原先以為他工黨,如今再看妖狐也可疑……怪不得這兩人敢相親相愛呢!

    不過這回,可有熱鬧看了!

    她放下望遠鏡,冷哼一聲:「那個王八蛋就是我的未婚夫,跟那個狠心的女人在一起,你說,這樣的人我怎麼能不逃婚?」

    歐陽白一聽『未婚夫』兩個字,正吐了一半就捂著嘴就站起來,拿瞭望遠鏡就往下看。看見了,新來的那個人,就該是吧。

    如果此人是俞敏慧的未婚夫,那是不是說,他就是黨內的同志呢?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焦灼起來,該怎麼做,才能聯繫上他。

    俞敏慧默默的看著歐陽白的背影,能感覺到,她距離這條隱藏的大魚越來越近了。

    回到房間,她悄悄的撥通了一個電話:「陶主任……」

    「是你!」陶金警惕的左右看看,「你又要幹什麼?」

    「軍TONG的妖狐,一個諜中英雄,竟然為了自救,用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擋炸彈,這不是一個好新聞嗎?之前還有M國記者想採訪她,如今呢?便是沒有記者採訪,我覺得這樣的事該報道也是要報道的嘛。就是不知道這消息漫天飛的時候,戴老闆還有什麼臉面……」

    陶金放下電話,然後起身,是得去報社一趟了。

    而四爺這邊,回了JUN統站,以最快的速度將事情的原委發給了重青。

    王曼麗正在監聽敵台,就聽到邊上的姑娘倒吸一口氣:「RB人真敢刺殺妖狐。」

    什麼?

    「你說什麼?」王曼麗蹭的一下將電報拿過去,直到看到妖狐無恙,這才罷了。可緊跟著,她就意識到哪裡不對?

    侏儒……屍骨無存……

    壞了!

    她把電報給那姑娘:「去報吧!」她得沉下心,調頻尋找新的R方電台。

    這次林雨桐大意了,她現在的情況很微妙,可若是沒有證據證明侏儒不是孩子,那她會接受什麼處分,現在都難說的很。

    不用詢問,她知道妖狐不會錯。她說是侏儒一定是侏儒。炸的屍骨無存,那就得從別的地方找證據。

    該下班了,別人都走了,只王曼麗一個人守在電台前面,「一定能抓住……一定能抓住他們的尾巴……」

    果然,第二天,林雨桐成了名人。

    滿大街的報紙都在報道這麼一個殺人魔,戴老闆是大發雷霆。他給吳先齋打電話:「你這個站長能不能做,還能不能管理好你的屬下……」

    吳先齋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那邊就掛了電話。

    緊跟著胡木蘭也被電話訓斥,說話更難聽了。胡木蘭只道:「老闆,你太著急了。狐妖我是信得過的!有人說她是工黨,我會因為這樣的言論懷疑她。因為她有時候的作為真很像工黨。既然很像工黨,她就絕對不會做出枉顧孩童性命的事來。我信妖狐!這事……無風不起浪啊!只怕對準的不是妖狐,而是整個JUN統。您啊,心裡再把她分的遠,可在別人的眼裡,她依舊是軍TONG的人,是您的一員幹將。」

    所以,分割不清楚的。

    她這麼一說,那邊沉默了半分鐘才掛了電話。卻喊秘書:「查!看這妖風打哪刮起來的。」

    在沒查清楚之前,林雨桐是不真不敢出門的。就怕叫人認出來砸臭雞蛋!

    但這事想辯解不能著急,得找一個契機。

    她在家裡悠哉悠哉的等契機,卻不知道,四爺正辦公呢,被門口的警衛給送進來一個老太太,是原身的娘。

    「您怎麼來了?」四爺將文件合上,起身叫老太太坐,「怎麼找到這個地方了?」

    老太太從包里摸出一張照片和一份報紙來。先拿了照片給四爺看:「這是不是你和你找的女人?」

    四爺接過來,是一張兩人站在桐桐那邊院子里的照片。從照片拍攝的角度,大概能猜測出拍攝人大致在什麼位置。

    他點頭:「是!」

    老太太的手都抖了,把報紙抖出來給四爺看:「那你再看看,這張報紙上說的女人,跟照片上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肯定也是!

    四爺將東西都給收了:「這是誰給您的?」

    「還用誰給?」老太太眼淚都下來:「這是人家給送到門口的,我要不是看了這個我都不知道,你說你有人,就是找了這個一個……我告訴你,我不答應!你要再敢跟這樣的女人來往,你就別認我這個娘。」

    四爺沉默了半晌,「跟她來往,就不能認您。那人家是我上司,您的意思,我得把這個差事辭了?哎呦!忘了跟您說了,我這個差事,辭不了。想要不幹,除非死。那您的意思,是寧肯我去死,也不能跟她來往唄。」說著,他就從兜里摸出QIANG遞老太太手裡:「給您!您開一QIANG,所有問題都解決了。」

    老太太拿著QIANG手哆哆嗦嗦的,顯然是被氣的不輕:「你……你……你忤逆不孝……你……逆子!」

    四爺將QIANG收起來:「既然不能叫我死,那您就回去好好獃著。」他起身,過去給家裡打電話:「我叫大哥來接您。」

    老太太固執的往外走:「不用人接,我回的去。」

    說著,起身就去開了門。門外好些在外面聽熱鬧的,邱香山首當其衝。這會子被四爺逮了個正著,還怪尷尬的:「那什麼……我去送伯母,老金你放心。」

    但四爺還在等那邊接通,跟金汝泊又強調了一遍:「老太太這回又被人當QIANG使了。所以,門禁嚴一些。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怎麼到老太太的手裡的?」

    掛了給家裡的電話,他拿了這張照片瞧。怎麼看著拍攝的角度都像是在正對面。

    正對面住的是周一本?

    會是他嗎?

    沒這麼無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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