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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財人生之新征程[綜] - 79民國諜影(15)三合一字體大小: A+
     

    民國諜影(15)

    「不要說話!」林雨桐低聲道:「安心的閉上眼睛。這裡有我,很安全。」她的音調不高,話里卻透著笑意:「放心,我手藝還行。盡量叫你的疤痕看起來像朵花。」

    王曼麗嘴角輕輕勾了一下,林雨桐的輕鬆感染了她,渾身都跟著放鬆了起來。

    她是放鬆了,林雨桐卻是一點都不敢放鬆。那樣的環境,這麼長時間,傷口感染了。中槍的部位為肚腹,在連衛生棉都沒有的情況下手術,其實不是想的那麼簡單。

    給她做完手術都大半夜了。四爺還沒有回來。

    再繼續給第二位,也就是那位管家做手術。

    『管家』的清醒度要比王曼麗多一些,可能也是不如王曼麗那麼信任自己的緣故。他的傷看起來重,但其實也還好,避開了臟器的位置,單純的開口取出來就行。

    等做完了,將現場打算乾淨,止血棉之類的裝好,然後去一樓,準備看看四爺那邊怎麼樣了。

    誰知道剛走出樓道,就碰到那個門童,他利索的從她的手裡接了那包不能見人的東西:「我來處理,你只管回去。他們馬上上來!」說著,轉身便往樓梯去。

    就像是王曼麗能相信她一樣,她也能相信此人,於是,爽利的轉身將後背給他。

    等門童要進電梯,不放心的再看林雨桐的時候,就看到她沒有一絲防備轉身的這一幕,他的嘴角輕輕勾起:有時候,一個人在黑暗裡的時間太久了,是會孤單的。若有個能被稱為同志的人全心的信任,這種感覺還不錯。

    果然,半個多小時之後,樓道里熱鬧了起來。有那兩個警察的聲音,也有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林雨桐聽見四爺叫人家好好休息的話,她就開了門等著,等四爺進來,她關了門,還問四爺:「怎麼還有女人。」

    「白雪梅不放心跟來了,跟一個男人來的。」四爺說著,就去看裡面的兩人。

    林雨桐知道,白雪梅肯定釣上來一個不錯的凱子,能在這地方開的起房的,「還順便帶了倆舞女,陪那倆警察?」

    「嗯!」四爺就道:「我來的路上,一路冷子秋是跟著的。他知道我帶了什麼人過來。」

    那必然是猜出在這裡要幹什麼了,於是白雪梅找了倆女人來絆住那倆貨,給王曼麗和『管家』爭取一些養傷的時間。

    四爺喝了點酒,林雨桐摁著他叫他在沙發上睡了。她晚上當然是不敢睡的,得看著兩個傷員的情況,今兒晚上至關重要,她是一眼都不敢眨的。

    等天亮了,四爺起來守著。林雨桐又得回去一趟。不回去不行,這裡又不能熬藥。得在院子里把葯熬好了,裝在罐子裡帶來,給兩人灌下去。

    下去的時候白雪梅已經在酒店的大廳,正跟前台的幾個小姐說著什麼,見林雨桐下來,她就說了一聲算了,轉身就走。

    等林雨桐告訴前台,客人還在休息,不要去打攪以後出去,白雪梅正坐在一輛黃包車上,朝這邊看,這是在等自己。

    林雨桐過去也坐了一輛,報了地址,就聽後面白雪梅也報了這個地址。

    這個地址是百樂門附近,舞女們多是租住在這一片的。當然,此刻在黃包車夫的心裡,林雨桐和白雪梅是一樣的,是百樂門的舞女。

    到了地方,林雨桐繞過了一個路口,重新坐黃包車回小院。白雪梅換了一身打扮,穿著一件藍底碎花的小襖,一條灰色的褲子,梳著一條大辮子,一副保姆的打扮挎著籃子出來叫了黃包車,目的地也是小院。

    林雨桐回小院的時候『司機』在外面把風,冷子秋肯定在裡面。見林雨桐回來,她蹭一下就坐起來:「怎麼樣了?」

    「沒事!」林雨桐放下包去熬藥:「三天,只要三天時間就能挪動地方。我想乾脆叫挪過來,這屋子有個閣樓,放雜物的。通往閣樓的梯子都是壞的,不怕人檢查。」

    冷子秋直接轉身:「我上去看看,順便收拾一下。」

    「等等!」林雨桐叫住她,「白雪梅馬上就到。」

    話音才落,就聽到一個本地口音的小姑娘在外面喊道:「李太太,我們家太太請我給您送點東西。」

    「進來吧,是魏太太打發你來的吧,噢喲……老客氣啦……」她過去開了門,叫白雪梅進來。

    三個人在廚房,一邊熬藥一邊開個碰頭會。

    「下一步怎麼辦?」白雪梅急道:「王曼麗和老管家基本算是廢了。」

    不說廢不廢的話,林雨桐就道:「……正找你有事呢,索菲亞酒店朝北走,過兩個路過,路西有一家RB人開的湯浴……你要是有機會,看能不能跟裡面一個叫美智子的搭上關係。」

    美智子?

    「我記下了!」白雪梅左右看看,「那就這樣了。我不能久呆,先走了。」

    林雨桐起身往出送。

    「李太太,那告辭了。」

    「你回去告訴你們太太,不要太客氣,回頭我陪她打麻將……」

    對門家的女人扭身回去了,嘴裡還嘟囔:「不就是外面養的女人嘛,還李太太的喲……也不臉紅……」

    林雨桐在嘀咕聲里關上門,把那即將要來的一聲『呸』完美的擋在門外。回來就跟冷子秋道:「你帶上司機,最好這兩天多再索菲亞附近,若是有突髮狀況需要轉移……需要協助……再有,幫我在服裝店定衣服,叫他們大包小包的往酒店送……還有大皮箱……」

    明白,箱子是預備裝人用的。

    冷子秋應了,直接上閣樓收拾去了。

    林雨桐熬好葯倒進罐子拎著就走,門口遇上街坊,這個問:「這是去哪?」那個問,「又出門呀。」

    林雨桐臉上高傲著:「錢太太叫打牌,不去也不好的。」

    「這還拎著葯呢?」

    「醒酒藥嘛!」她像是拎著寶貝一樣把葯挪開,一臉不想多解釋的樣子。

    黃包車走遠了,人家又道:「你們猜是什麼葯?肯定是給男人喝的那種葯……」

    但這裡面真有一罐子醒酒藥,到了地方,林雨桐給兩個傷號喂葯。那個醒酒的葯四爺喝了一碗,然後都拿去給那邊醒來嚷著頭疼的兩漢奸警察了:「……試試效果,從小處看大處嘛!要是醒酒湯管用,我那治療哮喘的方子,難道能假?」

    也是啊!

    喝了半個小時之後不光不頭疼了,還神清氣爽的。

    娘的!真沒話說!

    白天,兩人上警局去,當值順便辦事去了。

    而林雨桐呢,餵了葯之後,就收衣服。得叫人看見她的衣服多的呀,沒有皮箱都帶不走。然後卻把那些衣服,一件一件的送給那倆住在這裡的舞女,請她們多美言。

    這倆多機靈啊,留一身換洗穿的,剩下幾件搭在胳膊上都帶回去了。她們看出來了,那倆警察,就是倆窮光蛋。要是叫那倆窮光蛋知道,因為他們自己收了這麼貴重的禮物,那這東西肯定保不住。完了都得要回去再給當了去的。因此,東西不能留著過夜,但好話卻可以使勁的說。

    這麼零零碎碎的拿,別人只看見了林雨桐這邊被送了很多衣服過來,卻看不見衣服已經又被分批次的拿走了。因此,多出倆特別大的皮箱來,就不會覺得奇怪。

    在這裡一呆就是三天,沒別的事,就是守著倆傷員,順便養精蓄銳。

    過了三天,那邊也有消息了,說是事情可以了。韓福生那邊要是安排好時間,會通知的。那就可以撤了。兩個傷員移進皮箱里,躺平肯定是不行,人得蜷起來。

    這個過程很痛苦,疼呀!

    但兩人都清醒著,又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人,一點問題都沒有。被塞進行李箱,然後拎著下樓。

    外面停著一排黃包車,其中就有冷子秋和司機。兩人一人一輛車,戴著個帽子在邊上等著。兩人過去上了車,箱子就平放在腳踏的地方,這兩人都是自己人,一路上平穩,不敢顛簸。順利的回家,然後送進院子。

    冷子秋幫著把箱子弄進閣樓,才從裡面出來。剩下的事就不用他管了。臨走林雨桐告訴她:「明天晚上……過來接我們。」

    還是拉著黃包車來。

    閣樓被收拾的不錯,柜子從中間隔開,一人佔一半。省的上廁所不方便。

    睡的就簡單了,就是地上,鋪著褥子,蓋著被子。

    閣樓上的窗戶雖然小,但是通風不錯。只要不起來晃悠,外面的人也看不見裡面。窗戶上掛著棉帘子,晚上拉上,裡面就是點燈,外面也看不見。

    王曼麗就道:「這裡很好了。很安全!」

    做這一行的,直覺都靈。

    「那就安心呆著,好好養傷。再四五天,就能拆線了。」林雨桐告訴她不要急,「任務的事別管,已經有眉目了。」

    「徐媛呢?」王曼麗就問:「有她的消息嗎?」

    「沒有!」林雨桐就道:「不過有她叔叔,還有咱們要刺殺大漢奸的消息,估計情況也壞不到哪裡去。」

    王曼麗睜著眼睛看著閣樓的頂:「其實……她……」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林雨桐就道:「她沒想出賣咱們,但是她自己完全沒有做好應對的準備。她以為她行……但完全低估了對方的底線和她自己的極限……這都對!可要我問一句,你我要是落到那個地步,會怎麼選擇。」

    王曼麗輕笑一聲:「我中槍了,發燒了,但是我腦子沒糊塗……老師給咱們上的最後一課就是……不要打的彈盡糧絕,要給自己一個自我了斷的機會。」

    是!若是真遇到這種狀況,自己了結了自己便是。出任務的時候,每個人的衣領上,都是有葯的,咬了衣領,半分鐘就能死的徹底。什麼都不必再承受!

    可徐媛是沒有自我了斷的勇氣的,他叔叔身上就帶著QIANG,她想死,誰也攔不住她。

    王曼麗點頭:「知道了……我就是問問,也知道她就那樣了。不過,還是得防著她把最後的底給漏出去,行動還得儘快!」

    「明白!」林雨桐給她包紮好,「歇著吧!別操心!」

    給這邊收拾好,這才去看中年『管家』,管家的癒合情況要比王曼麗快,已經能靠著看書了。他倒是不著急,要換藥就給換藥,別的一概不多問。

    傍晚的時候,白雪梅來了一趟,一是看看傷員。二嘛,就是來說一聲:「我找到那個美智子了,可是那個美智子好像不是一般的RB女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RB妓女。」

    哦?

    四爺就道:「在滬上,除了七十六號,還有M機關。」

    而這兩者,屬於從屬關係。七十六號本就是M機關下轄機構。是汪偽建立之後,才把七十六號從M機關分立出來,交給丁墨存李立QUN,李立QUN被刺殺早已經死了,如今實際上的掌權者是丁墨存。可是七十六號分出來,並不等於不屬於M機關了。相反,七十六號里駐紮著一隊RB憲兵,七十六號的行動之前,必須向RB人彙報,並且在RB人的督導下行動。

    所以,這七十六號名義上那個還是受M機關的領導的。

    若是正常的工作程序,是不需要偷著見面的。

    除非M機關和七十六號,就如同當年的中TONG和軍TONG一樣,當年戴老闆不就是不服從CC系大佬的領導,只向蔣負責,從而導致矛盾重重,不得不把一套特務體系分為兩套。

    如今M機關和七十六號,當然是有可能存在類似的矛盾。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權利爭奪相互傾軋,一慣如此。

    若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就能換個思路去想問題了。

    四爺就提出一個想法:「若是能夠找到M機關的總部……用七十六號的人把梅機關給炸了……」也不知道行不行?

    他看桐桐,桐桐咧嘴,你真看的起我。你的這個意見很有建設性,但是操作起來,真不是一般的難。

    可也正是因為難,所以沒人試著去做。沒人去捋虎鬚,那老虎就有打盹的時候。況且,這事不管成不成,都足以激怒丁墨存。還會叫他以為,之前放出來的風聲就是聲東擊西。刺殺他是假,針對M機關才是真。

    如此,許是反而好下手了。就算是他謹慎,RB人只怕也不會願意他一直縮在烏龜殼裡的。

    四爺這麼一說,林雨桐就不得不認真考慮這種想法的可操作性。

    第一,得找到M機關。

    它倒是不難找。為什麼叫M機關呢,這就跟它的總部所在的地方有極大的關係。該機關選址在滬上紅口RB僑民聚集區一座被稱為"mei花堂"的小樓里,因此在RB內部被代稱為"M機關"。

    只是這樣的地方,不大好接近呀!

    林雨桐就說白雪梅:「那個美智子你不要再跟了,省的叫她警覺。」

    特務跟特務玩,一走神便是死。

    白雪梅就皺眉:「你跟就更不合適,也不像那麼回事。」

    「想別的辦法。」林雨桐堅決的搖頭,「你去絕對不行。美智子能單獨出來跟七十六號的人接觸,甚至是長期呆在那個湯浴所里,必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別託大!」

    「行吧!」白雪梅深吸一口氣:「那我們幹什麼?」

    「你跟冷子秋,還有司機,想辦法把七十六號的商業電台給找到,具體怎麼辦,等找到之後再說。」兩條腿走路,更快捷。

    交換了想法,她便迅速的離開了。

    而四爺和林雨桐在第二天,終於等到了韓福生的消息。很突然,並不是那兩個警察代為請人的,而是來了倆黑衣人,一輛福特汽車,直接來請人的。

    林雨桐朝已經拉著黃包車來的冷子秋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跟了。這邊閣樓上還有傷員,還要人照看。

    冷子秋看了那輛汽車一眼,也朝林雨桐點頭,表示她認識那輛汽車,一定能找的見她。

    這就表示,如果出現意外,會有人接應。

    林雨桐跟著四爺上車,朝兩邊打量的視線露出幾分輕佻又得意,還得故作矜持的樣子。汽車兜兜轉轉,明顯的是出了城。

    出了城之後,進入了一個小鎮。車子在鎮子里一個小門小戶的人家門口停下。

    黑衣人下車,請兩人進去。

    進去之後,裡面確實是有一對夫妻帶著倆孩子,但這不是要到達的地方。從這家的後門出去,隔著巷子是另一家的後門。進了後門,明顯是個花園子。穿過花園子,進入了拱門,這算是別有天地。

    裡面的房舍很精巧,青磚黛瓦粉牆,幾個女傭打扮的在院子里轉悠。

    再走進,正堂的門額上掛著八卦鏡,一腳踏進正堂,裡面的擺著好幾件風水物件,都是驅邪納福的。

    兩人就隱晦的對視了一眼,倒是沒有消息說,這韓福生是個信風水的人。

    這倒是有意思了,林雨桐是沒異能了,但書看的不少。而且,四爺人家也是鑽研過的。

    正看著,一個女傭打扮的中年婦人進來,端著茶水:「兩位請坐,老爺一會兒就來。」

    來了就想見人,這是不可能的。

    林雨桐也坐的穩,端了茶聞了味,確實沒問題才像是試溫度一樣,試完了遞給四爺。兩人就這麼悠哉悠哉的喝茶,還別說,這裡的茶是比再吳先齋那裡喝的都好。

    卻不知道那女傭已經到了跨院,面對坐在院子里的男人:「……看著不像是一般人,怕也確實是富貴之家出來的。一抬手一動足,都叫人覺得不一樣。而且,那位先生像是懂風水的人,剛才看見咱們家的擺件點頭……應該是看懂了。」

    「哦?」韓福生起身,朝屋裡看了一眼:「不像是矇事的?」

    「想來也不敢蒙到您這裡。」女傭這麼說。

    「那可說不準!」韓福生嘆氣:「外面把我傳的凶神惡煞的,簡直就不是個人。這不知道有多少自詡為江湖好漢的人想要我的命呢。我這不小心點也不行啊!」

    「那要不……算了?」女傭就道:「既然老爺有顧慮,不見也罷。」

    韓福生又朝側院看了一眼:「不見不行啊!我這個身份,乾的缺德事也不算是少。要說哪天腦袋被人摘了,那就被人摘了。如今獨獨就只這一根苗,這要是斷了根,我韓家的根苗就斷了。」

    女傭低頭沒說話,越是韓福生這種人家說的『野種』,其實越是在乎這種家族來處。明明不是韓家的種,但因著他娘沒改嫁生下他,他就姓韓。把韓家的祖墳修的,那是十里八村都沒見過的。這地方原本是韓家的老宅,這不是給重新蓋了嗎?

    因此,他怕沒兒子,怕把韓家的根斷了。好像如此,就把他身上的污點清洗乾淨了一般。

    韓福生那邊跺腳,裡面又傳來兒子的喘息聲,然後西醫大夫從外面被帶進來,又去打針去了。他在外面低聲罵:「洋人的玩意也不靈!把我兒子那屁股扎的跟個麻子臉似的,也沒見好。」一邊罵著,一邊乾脆就出去,去見見那兩個過來獻上方子的人。

    這兩個人怎麼說呢?

    瞧著不怎麼像是小小商戶出身的人……這點他自信是不會看錯的。當然了,要說是歹人,或是快意恩仇的刺客,那也不能夠。他這些年沒出過岔子,能混到這份上,跟姐夫有大關係,但沒點看人的能耐,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這倆是什麼人了?

    他臉上帶著笑進去,很客氣:「叫二位久等了。」

    林雨桐跟四爺就起身,四爺這還沒說話,那邊就道:「叫我猜猜,兩位是重青來的,還是言安來的?可別告訴我說是商人,要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我跟著兩家打過交道,當然了,那是生意上的來往。你們出什麼價錢,我幫著辦多大的事,僅此而已。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事,風險不大,你們又出的起價錢,那就好說好說!」

    這種反應……也不算是意外。

    如今RB人不成了,都在給自己找退路。這些人也是一樣,生存主義著。

    但哪怕他這麼問,四爺也不能認:「韓先生許是認錯了……」

    「錯了就錯了吧!」這位直接往主位上一坐,「知道你們的規矩,我也不問你們哪裡來的,你們只說做什麼便是了。」

    四爺朝林雨桐點點頭,林雨桐拿出一方子來:「這是藥方,按方抓藥。一劑下去可保半日不喘……當然了,要是能診脈之後再容我調整方子的話,效果應該會更好。」

    韓福生就有些猶豫:「這方子……給我了?」

    「不管有什麼事求韓先生,我也總得拿出幾分誠意吧。」林雨桐將藥方放在桌子上,「韓先生可以先去試試,然後咱們再談。」

    試!當然得試!

    因為試各種偏方,所以,府里就養著兩個哮喘病人。馬上叫人抓藥煎藥,叫那倆病人喝。而這邊呢,他不陪著,只叫下人給準備席面送過來,先吃飯。

    一頓飯吃完,韓福生幾乎是小跑著過來的:「高人吶!高人吶!」

    那倆病人服藥之後半個小時,呼吸平穩的很,還能在院子里走一走了。看著跟正常人沒沒啥區別,只是久病的人能這麼走走,想來養好了就啥都能幹了。

    林雨桐就道:「是給大人用的吧,孩子用我還是建議診脈問診。」

    「當然!當然!您隨我來。」他親自殷勤的帶著,往側院去了。

    側院的正屋,榻上躺著一個看起來四五歲的孩子。瘦的皮包骨,臉也蠟黃蠟黃的,半靠著胸口起伏不定。

    林雨桐過去搭脈,然後就皺眉:「這是胎裡帶來的……是遺傳的吧。」

    韓福生點點頭:「她娘就是哮喘病……為了生他把命都搭上了。」

    可外面的人卻不是那麼說的,不是說這孩子的娘是搶來的女學生嗎?

    當然,這話她也沒法問。那榻上的孩子勉強的睜開眼,喊了一聲:「……娘……」

    聲音跟貓崽子似的,但大家都聽見了。

    韓福生馬上眼裡就有了淚,跟四爺解釋:「別見怪!孩子認錯了……」他指了指牆上掛著的照片,「孩子不咋見外人,這裡裡外外的都一個模樣的打扮,突然見到一個跟她娘留一樣頭髮的人,就以為是她娘。」

    牆上的掛著黑白的照片,是一個穿著旗袍留著齊耳短髮的姑娘。

    而桐桐的頭髮如今也就剛剛齊耳,就這麼留著。

    那孩子伸出手來,拉她的袖子:「……娘……」

    林雨桐低頭,看那小小的手指細的像是隨時都能斷一樣。她心裡嘆氣,大人不做法,可孩子有什麼過錯呢?

    她伸手也拉著他的手:「一會兒乖乖喝葯,喝了葯好好吃飯。好嗎?」

    「娘……不走……」他拉著林雨桐的手:「……我……有娘……」

    怕是誰嚼舌根讓孩子聽見了吧,那邊韓福生的眼淚都下來了:「好好好!只要貓貓乖乖的,怎麼都好……」

    林雨桐就發現,這韓福生跟別人嘴裡那個被妖魔化的人很有些不同。

    重新改了方子,親手喂這孩子喝下去,不到半個小時,孩子就基本不喘了,被保姆抱著乖乖吃粥。

    那邊韓福生和四爺在外間,韓福生就看四爺:「我能不能冒昧的提個要求。」

    四爺點頭:「是我有求於人,怎麼反著來了。有什麼事,只管說便是!」

    韓福生見四爺爽快,就朝里看了一眼,見沒大礙,便請四爺到外面去坐,兩人坐在院子里,韓福生才道:「先生是高人。」

    四爺沒言語,等著他下面的話。

    「我這人的,造過孽,手裡也有血債。要說害怕嗎?去年的時候感受還不深,可如今呢,那是真害怕了。RB人日落西山,眼看快不行了。我靠著我姐夫……可我姐夫靠著誰呢?人家把我姐和倆孩子都已經偷偷送到馬來西Y去了。本來呢,我也是想著,把我家貓貓叫我姐帶上。可你不知道,我姐比我更不是玩意!那人心狼,我要是活著有用還罷了,要是沒用,我給我兒子留的這點東西,她都能給佔了。我姐這一走,RB人也要跟著完蛋,我姐夫也是在四處活動,想著找個下家,別到時候把腦袋給丟了。可你說……我姐都那麼一玩意,我能指著我姐夫不?靠不上!如今,我牽挂的就兩人。一人是我那老娘……她送的更遠,省的被連累。如今連累不了多少日子了,老太太肚子里長個瘤子,也就三五個月的事,人就咽氣了。那就只剩下我這兒子我放心不下。我那時候想著,我活著,有點本事還能撲騰的時候,我若是能救他,那他還有條小命。將來哪怕是當叫花子要飯去呢,也能活著。若是治不好,他這富貴病,遲早也是要死的,到時候我們爺倆一人一口DU葯,到了那頭我還能護著他。如今……老天還算是憐惜我一回,真叫這孩子遇上高人,這病有救了。可這治好之後呢?我得想後事了!得怎麼著才能把孩子給安頓妥當。見到你們,我真覺得你們是孩子的貴人……」

    四爺抬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們帶著孩子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我就是想叫孩子認個乾爹乾娘……將來我要是死了,別叫這孩子餓死街頭就行。」韓福生一把抓住四爺的手:「只要應下這事,你的事能辦的我給你辦,不能辦的我想法子也要給你辦。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用我的腦袋,給我兒子換個活路!」

    四爺沉吟,這個乾兒子當然能認。將來這孩子也可以交給寇冰那娘倆撫養!那是孤兒寡母,寇冰那孩子機靈有血性,母子倆是妥當的人選。

    可若是叫他完全信韓福生這個人,他還真做不到。

    他笑了笑,實話當然是不能說的,但很多事卻可以變相的叫他去做。比如:「……我一朋友,是開礦山的。炸藥需求量大,去黑市……黑市也把控的嚴……」

    韓福生瞬間便明白兒:「我手裡倒是有,量還不小。武器這東西,我也能弄到……幫會本來就做QIANG械買賣……」說著,他自己都猶豫起來了。這可真是一經發現,立馬就掉腦袋的事。

    四爺當然看出他的猶豫,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說是一碼事,做又是另外一碼事。這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什麼也不知道,這就已經是很大的便利了。他就說:「不要你出面,你只告訴我地址,然後我派人去『偷』就是了。下面的人丟了東西,不敢聲張。你只當不知道……我也不信,你私藏這麼多炸藥,RB人都知道。」

    那肯定不能叫知道。

    韓福生明白這意思,只要安排的妥當,其實也無礙。

    四爺又添了一句:「韓先生必然是跟幫會有生意往來的,幫會的人去『偷』貨,那這是幫會的事,跟別的事更不相干吧!RB人對幫會勢力,也忌憚三分。他們難道不知道幫會有自己的軍火渠道?」

    沒錯!

    這事還真就能一推六二五。

    而四爺這邊,完全可以動用冷子秋,她在幫會裡找人干點這個活,不是難事。

    韓福生心裡琢磨了個遍,就不好意思的笑:「叫您見笑了……我這還真是……要真是沒用到我,我這還真就覺得不好意思求您照看孩子了……」

    「怕人情沒送給我?還是覺得分量太輕。這麼著,韓先生再幫我一件事,給我弄兩張身份官文,我要一個韓家特意請回來的大夫的身份,有RB留學的經歷……」四爺的話沒說完,韓福生便有幾分明白了:「李先生是想叫人相信你是個一個有在RB留學背景的人……」

    「而我的太太……是個地地道道的RB女人……」四爺又強調了一句,「我得叫人相信,我的太太是個RB女人……」

    韓福生皺眉:「這個不難,我請些朋友……也有些是RB朋友……但這得你們像才行……」

    「這個韓先生放心,我們確實在RB生活過很多年……」才怪!

    韓福生心一松:「沒問題……我明天就去安排,就安排在海軍俱樂部,為的就是答謝先生和夫人仁心妙手,救了小兒的性命,如何?」

    好!

    「在此之前,我們會留在貴府。」四爺說著,就起身,臨走時多看了韓福生兩眼,才道:「我剛才看了韓先生的面相……你幼年困苦,中年發跡,雖不得善終,然子孫福緣深厚。韓家在你之後,必能顯耀門楣。令公子已然是否極泰來……且,你也不用太悲觀。我剛才看了令公子的面相,他在這世上還有親人……嫡親之人,在之後必然成為他的貴人……」

    嫡親之人?

    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兒子的嫡親之人除了老娘便是自己了,就是姐姐她,也跟自家兒子算不得嫡親的。還有誰呢?

    四爺提醒說:「母家!這孩子母家顯貴……」

    話沒說完,韓福生一拍巴掌,「對了!對了!孩子娘還有一個嫡親的兄弟,不過他在M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要論嫡親,舅舅當然算是嫡嫡親的。

    不過,孩子娘的事他可沒多提,更不要說她還有弟弟的事。

    既然自己沒說,而孩子娘的事除了自己沒人知道個具體根底,那隻能是這李先生給算出來了。

    自此,他對四爺的話那真是言聽計從,不曾違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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