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認真的寫字，可字跡仍舊歪歪扭扭，但是並不妨礙我表達自己的內心。

我沒有上過幾天學，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江湖賦予的，同樣學校也不會教人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

拖油瓶一直在旁邊看著，其實這段話是借物喻人，我想了想還是寫下最後一句話……

『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

寫完我收起紙筆，把寫好的話推到桌子中間，並沒有直接遞給瑪卡。

「好了，如果瑪卡小姐看不懂，可以請她為你解讀……謝謝你的咖啡，很溫暖。」

我笑著說了句，此刻我的內心中充滿了溫暖，甚至溫暖到有些燙心的感覺。

「我看不懂，請幫我念一下。」瑪卡把紙遞給了拖油瓶，她淺淺的笑了。

瑪卡看不懂這些話，但是拖油瓶能看懂，她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意，明白我有多麼的愧疚！

她的臉上掛著一層淺淺的笑意，瑪卡聽完后臉色有些驚訝，還有一點驚喜的樣子。

「這算是情書嗎？」瑪卡笑著問了句，我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

「算不算情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安好。」我笑著說了句，其實這話是說給拖油瓶聽的。

「好深情的話，你改變了我對你的看法，我很榮幸認識你。」瑪卡朝我伸出了手，但卻是手背對著我。

我想應該是讓我親吻她的手背，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西方的禮儀，可我並不想。

「不必客氣。」我微微後仰拿起餐巾紙擦了擦手，並沒有理會眼前的這隻手。

拖油瓶放下白紙轉身離開，與此同時我也跟著站起身，繼續下去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福老先生下午約我一起吃飯，還要給我介紹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我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我故意說了半截話，我想瑪卡應該會有辦法，此刻她看我的眼神中彷彿帶著小心形。

現在我見到了拖油瓶，那麼福萬年要介紹給我的小女兒，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請問，我可以幫你拒絕嗎？」瑪卡主動起身詢問，看來她已經被我迷住了。

「當然！只是你可以嗎？」我反問一句，瑪卡立刻堅定的點了點頭。

「可以！」

「好，下午一起來吃飯，我先走了。」

我起身離開咖啡廳，路過吧台的時候看了一眼拖油瓶，這一次她沒有迴避我的眼神，她沖著我笑了笑。

彼此沒有說一句話，可是一個笑容就足夠了，心意相通的人根本無需多言。

一出門小巴圖湊上來，臉上還掛著一絲壞笑。

「明先生，看起來你的心情不錯呀！」

「你一直沒走嗎？」我好奇的問了句，難道他一直在暗中觀察？

「我沒什麼事情，再說現在陪著明先生，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啊！」

「瑪卡小姐真的不錯，舉止優雅彬彬有禮，真好！」我笑著說了句，不聲不響給他下個鉤子。

其實福萬年讓我做女婿也好，介紹美若天仙的小女兒也罷，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美人計。

這樣可以順理成章的在我身邊安插一個眼線，同樣還能拉近彼此之間的關係，可謂是一箭雙鵰。

我很清楚但不會拒絕，因為有些時候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人在江湖總會有多多少少的無奈。

「看得出來，今天明先生的氣色很不一樣噢！」小巴圖調侃了一句，我反而有了一些好奇。

「有嗎？這能看得出來嗎？」

「男人嘛，心意相通。」

一聽這話我心說得了，可能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但好在有瑪卡這個人作掩護。

誰也不會想到我的柔情是來自於一個服務員，他們應該不知道我和拖油瓶的關係，因為彼此早早就已經分離。

如果他們知道我和拖油瓶的關係，那麼一定會從她的身上做文章，而不是放任她做一個咖啡廳的服務員。

甚至都不需要什麼乾女兒和美若天仙的小女兒，只需要一個拖油瓶就能抓住我的心。

我很明白這一點，所以我更不會表現出來，否則將會被人抓到把柄！

回到房間我坐在沙發上摸出一支香煙點燃，嘴角彷彿還殘留著咖啡的味道。

靜靜的回憶剛才的一刻，還有我寫下的那段話，能夠被理解也是一種幸福。

「明哥，你碰到什麼好事兒了？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偷著笑呢？」瞎子賊兮兮的湊過來，我頗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有嗎？難道我的反應這麼大嗎？」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剛才沒笑啊！

「看起來反應不是有點大，而是非常大……好像撿了寶貝一樣。」

「沒錯，今天的確撿了寶貝，有些女人就像深海明珠一樣，只是一眼就會讓人怦然心動！」

我笑著說了句，但並沒有說是拖油瓶，反而瑪卡成了我最好的掩護和偽裝。

「哇呀，究竟是啥樣的女人能讓明哥動心啊？我要看看啊！」瞎子賊兮兮的調侃著，小勇也跟著湊了上來。

「明哥，我也很好奇啊。」

「三明，很久沒見你這樣子了，這個女人是誰啊？」雨哥也湊上來詢問，所有人都很好奇的看著我。

「大家稍微收拾一下，今天下午一起吃飯，到時候就知道了。」我笑著說了句，準備迎接瑪卡這個眼線。

「我們沒有帶西裝呀，身上的衣服都快臭了。」雨哥嘀咕了一句，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覷。

「新衣服不一定就好，舊衣服也沒什麼不好，最起碼能貼身呢。」我笑著說了句，然後用力踩了兩下皮鞋。

現在我從頭到家都是別人提供的，西裝內襯和紐扣我全都檢查過沒問題，但是皮鞋卻沒有。

我脫下皮鞋拆開鞋墊，每一雙皮鞋中都有鞋弓，我拆過很多次所以並不陌生。

我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但是鞋跟裡邊無法檢查，除非拆開鞋跟。

但是拆開就粘不上了，這雙鞋可能有點門道，但我決定先留著這雙鞋。

「明哥，外邊不遠處有個超市，要不要我們去買點衣服？」

「可以啊，你們去吧，快去快回。」

「行！」

小勇帶著人呼呼啦啦的離開，影子並沒有離開，他始終都在保持沉默。

「影子過來坐，看你怎麼憂心忡忡的樣子？」我招呼了一句，他一直都在盯著我看。

「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我可以的……」我笑著說了句，我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

「我覺得有人和我們不是一條心。」

「是誰？」

「只是感覺。」影子並沒有明說，我知道他有所顧慮。

「不，你肯定是看出來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你的眼睛很銳利！」

「你如此聰明，應該早就看出來了。」

「那你告訴我，這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我笑著問了句，其實男女就有助幫我判斷。

「男人。」影子回答的非常乾脆，看來他心裡早就有了目標，只是不方便說出口。

我明白江湖中的規矩，影子應該也明白，背後中傷是江湖大忌……

在江湖中無憑無據亂說話是大忌，可很多時候人往往都沒有證據，但卻能感覺得到！

我做事並不重視證據之類的，多數時候靠的是直覺和感覺，因為只有法官做事才需要證據。

「我心裡有數，感謝你的提醒，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提醒我的。」我笑著說了句，表達自己的感謝。

「我早就應該猜到的，是我多此一舉了。」

「不，這並不是多此一舉，因為這關乎到我們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你能理解就好。」

「替我盯著點，如果關鍵時刻發現不對勁，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此話一出影子的眉頭微微一皺，看起來他並不認同我的話，或者說感覺我有些冷血。

「有人為了一口肉，但我為了十幾條命，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