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啞巴說他和鯨鯊有過一面之緣,可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當時我問過也沒有什麼結果,所以也就沒有當回事。
「很久之前侯三爺帶著鯨鯊去過長青賭場,我見過他們一次,當時除了談賭場合作之外,還有黑土生意。」
啞巴用手勢電碼和我交流,在江湖中黑土代指的鴉片,區分於白面指的是那些純度不高的毒。
精純度高的被稱為白面,純度不高威力小的被稱為黑土,泛指冰、粉和搖丸一類的。
「那個時候他們就在國內搞黑土生意了?談成了嗎?」我好奇的問了句,要知道啞巴在長青賭場的時候最少也得是五年之前。
「沒有談成,那個時候大多數人還都不會接觸這個,消費群體也很少。」
啞巴用電碼解釋了一番,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其實任何東西都有一個從接觸到泛濫的過程。
在以前酒吧夜場和賭場那種地方,並不會以吸兩口為時尚新潮,反而會被當做異類。
可現在這個世道變了,很多年輕人會把這個當成標榜自己時尚的標誌,很多名門公子都自甘墮落……
「我見過鯨鯊一次,說話聲音很尖細有些像是女人,但他的身材很強壯。」
在地下賭場我見過鯨鯊一次,他不怎麼開口說話,一開口就讓人驚訝。
「很強壯?」啞巴用手勢電碼詢問,表情有些誇張。
「難道不是嗎?你不是說鯨鯊可能是個女人嗎?說話聲音的確挺像的。」
「他的身材大約什麼樣子?」啞巴用手勢電碼詢問,他的反應讓我覺得這事可能有貓膩。
「大約這麼高,胳膊和胸肌都很不錯。」我連說帶比劃的形容了一下鯨鯊的身材,還算是比較有辨識度。
「我見到的鯨鯊並不是這個樣子,我說她可能是個女人並不是因為聲音,而是因為身材。」
「不是吧?你見過的鯨鯊長什麼樣子?」我立刻追問一句,這種事情可容不得差錯。
「大約和白星辰的身材差不多,很纖細很瘦弱,皮膚偏黑。」
「不對吧?你確定見到的是鯨鯊嗎?」我小聲問了句,彼此描述的鯨鯊差距很大。
「也許不是,時間太久了。」啞巴給了這樣一個手勢,可反而讓我瞬間語塞。
這種感覺就像是面對太子龍的時候一樣,如果就連對手是誰都搞不清楚,那還玩個屁啊?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擺在面前的不只是一個問題,真夠讓人頭疼的……
「不管怎麼樣,你去京城已經成為定局。」啞巴突然給了這樣一個手勢電碼,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沒錯,沒錯……」我稍微琢磨了一下啞巴的提醒,如果以這個為最終目的反推的話,會有什麼結果?
剛才我猜測邁克遇襲有兩種可能,也許還有更多種可能,但不管哪一種我都要去京城。
這會不會是一個針對我的局?雖然沒有人沒有理由這麼做,可我想不到不代表不可能啊!
以前二叔常說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套用別人的想法,我自認為在京城沒有仇家,可難保不會有人想幹掉我。
同樣可能有人會藉助邁克的手來幹掉我,只要利益給的到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是靠得住的……
「哇呀!快看!」突然瞎子喊了一句,我一抬頭看到他釣了一條大魚。
「哈哈哈哈,這條魚真大啊!不管在這裡養了多長時間,最後還不是被我給釣了?」
瞎子得意的笑著,可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因為他的話就像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提醒。
其實不管養了多長時間的魚,只要吃餌就會上鉤,眼前的這個魚塘猶如一場人生……
如果不能成為執魚竿釣魚的人,那麼所有人都像是這個池塘里的魚,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明哥你看啊!」瞎子拿著大魚興奮的朝著我展示,他笑的非常開心。
「把這條魚放回去吧。」我沒有多想幾乎是脫口而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種不吉利的感覺。
「為什麼啊?我好不容易釣上來的,放了今晚吃什麼啊?咱們來個清燉大魚頭怎麼樣?」
瞎子興沖沖的看著我,他完全不理解我的話,其實我也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對啊,這條魚最少有幾年的時間,放回去多可惜啊。」雨哥喊了一句,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只是在一瞬間覺得自己就是這條魚,這種感覺很不好,不知為何會突然有種不吉利的感覺。
「咱們回去吧?釣上大魚其他的小魚先養著,有這一條就足夠了!」
瞎子笑呵呵的招呼著,晚飯一條大魚就夠,人生中的一條大魚會不會也就夠了?
在我眼中鯨鯊是一條大魚,但是在某些人眼中我也算一條大魚,再聯想到邁克在這個時間點出事……
如果邁克要讓我去做替死鬼的話,那原因和理由是什麼?現在他會面臨什麼樣的危險?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個謎團,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頭緒,但我知道自己在這場爭鬥中不是執魚竿的人。
啞巴笑眯眯的遞過來一支香煙,與此同時他給了一串手勢電碼。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水魚永遠都是水魚,這個池塘里一定還有更大的魚。」
「噢?」我好奇的看著他,這話明顯帶著另外一層意思。
「不把這裡的水抽干誰也見不到底,可抽幹了水就沒有魚……以後想吃魚可就難了。」
啞巴笑眯眯的給了這樣一個解釋,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
啞巴這番話的提醒很隱晦,在某些人眼中我們就如同這個池塘里的魚,註定是被宰殺的命運,成為別人桌上的美味佳肴。
按照長遠之道來說,誰也不會抽干這裡的水。
抽干水一時間能抓到很多魚,同樣問題也很多……不只是短時間內吃不下,更重要的是以後再養要花費時間和精力!
魚塘就像是魚龍混雜的江湖,其中的魚就像是一個個代理人,負責為幕後的老闆們賺取利益。
對於某些人來說池塘里的魚可以提供價值,想吃魚的時候唾手可得,如同我們會給一些人帶來利益價值一樣!
啞巴的提醒就是執魚竿的人不會抽干水,只要不做被釣上來的那條魚就可以繼續生存,如此簡單的比喻!
「知我莫如你,你好像比我自己更了解我……」我用力拍了拍啞巴的肩膀,這傢伙看穿了我的心思。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啞巴輕鬆的笑了笑,他的確是這場局中的局外人。
「謝謝。」我發自內心的感謝,在人困頓迷茫的時候,往往一句話就能讓人豁然開朗!
啞巴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我不得不去京城,但我要分為什麼時間去!
「走吧,這條魚足夠我們吃一頓,下一頓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啞巴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雖然他不會說話可他看事情非常精準,讓我嘆服!
「你就是一條老奸巨猾的黑魚,又黏又滑,不過我喜歡……哈哈!」我拉著啞巴的胳膊不鬆手,勾肩搭背的掛在他身上。
「我要是老奸巨猾的黑魚,那你就是兇狠又狡詐的虎魚,拿來做湯一定很美味!」
啞巴做了一個撇嘴的表情,彼此之間開玩笑如此輕鬆,沒有一絲一毫的隔閡。
「今天瞎子立功了,把這條魚帶回去燉上,今晚就吃清燉大魚頭!」
我招呼了一句,剛才的迷茫瞬間被打破,只是一句話就讓我走出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