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透過落地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外邊的夜景,可我現在所有的精神都在緊繃,現場的氣氛無比壓抑。
在這裡殺一個人是如此的輕鬆,不需要犯下多大的錯誤,只是打破一個玻璃杯……
在此之前我想過邁克背後可能有一個老闆,到哪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更不知道有多大的能量。
通過邁克在世界各地受到的待遇來看,這個克魯茲先生一定非常強大,最起碼影響力可以讓人對他恭敬。
邁克一向都是很平靜的樣子,他從不輕易露出自己的內心,可現在他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克魯茲先生說著說著突然一指空著的座位,辦公桌前的六個座位空了一個。
但這個座位很奇怪的是在靠近辦公桌的地方,像是給某個人預留的位置,也像是提前安排好的座位。
邁克坐在這些座位的右側第三個,他的旁邊是黑鬼和亞裔,兩個白人都在對面。
如果這些座位代表了身份和地位,那麼空出來的座位一定是個大人物,最起碼在這裡地位要在邁克之上。
克魯茲先生臉色陰沉不定,很明顯是在說關於這個座位的事情,其他人的臉色也都很冷峻。
通過觀察我感覺克魯茲先生的臉色很不好,他看起來很虛弱,像是大病初癒的樣子。
從始至終只有克魯茲先生一個人在說話,其他人都是聆聽,也沒有人表達自己的觀點。
我暗暗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一些,這個氣氛讓我過於緊張,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不對勁。
曾經我以為自己算是見過世面的人,我以為自己能波瀾不驚,現在才知道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人在歷練中會得到成長,包括今天晚上的這個場合……可我始終不明白邁克帶我來這裡的用意。
其他人都在旁邊遠處等著,邁克點名讓我和珍妮弗跟在身邊,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啪!」克魯茲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語氣也隨之變得激動,彷彿是在怒斥著誰。
他的身體微微一晃,旁邊立刻有人攙扶,還在不停的讓他冷靜下來。
很難想象是什麼事情能讓克魯茲先生如此生氣,因為憤怒他鬆弛的臉皮都在震顫,眼神也變了!
曾經我見過很多兇惡的眼神,可這種眼神讓人從內心裡發涼,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克魯茲先生突然拉開抽屜拿出一把手槍,二話不說猛然開槍!
「啪啪啪啪!」突如其來的槍聲讓人頭皮發麻,我本能的想要躲避,可沙發上的所有人都沒動。
好在槍口對準的是空著的沙發位置,子彈把真皮沙發打爛,一梭子子彈全打光了還能聽到咔咔的扳機聲音……
槍口對準的方向是邁克的對面,我忍住沒讓自己躲避,可是坐在旁邊沙發上的傢伙穩如泰山。
我忍不住欽佩他的定力,他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剛才只要槍口稍微一偏就能把他打成篩子。
這一刻氣氛彷彿變得凝固,我感覺今天這件事情應該是和沒來的那個人有關,因為所有子彈都打在了空沙發上。
「法克魷!法克!泰奧米,胡凱傲鯨鯊?」克魯茲把手槍重重拍在辦公桌上,聲音怒吼像是一頭髮瘋的獅子。
克魯茲先生用詢問的眼光看著在場的五個人,邁克並沒有任何的表示,反而是對面很有定力的傢伙站了起來。
他很平緩的說著什麼,語氣像是在安慰,但具體說什麼我也聽不懂。
克魯茲先生的目光又掃了一遍,對面有紋身的傢伙站了起來,他的眼神很不友好。
聽他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頓,好像一副很不在乎的樣子,我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這種感覺讓人焦躁又不安,等回去必須要惡補一下英語,要不然都沒法出來混……
在場的幾個人輪番表態,最後邁克也站了起來,他說了幾句話轉身指了指我。
他這一指不要緊,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匯聚到我的身上,我暗暗握緊拳頭保持鎮定!
面對所有人的注視我很慌,因為我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麼,這會讓我心裡沒底。
各種各樣的目光匯聚而來,我能感覺到其中眼神的不同,有驚訝有好奇,有鄙夷有不屑……最多的還是敵意!
對面有紋身的小子眼神充滿敵意,他看人的眼神讓人覺得不舒服。
邁克說了一番我也聽不懂,但是最後我聽到了鷹眼的發音,但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克魯茲先生點了點頭,邁克重新坐下,全過程我都蒙在鼓裡……
克魯茲先生緩緩坐下,他又拉開了抽屜,我的心跟著緊張了一下,不知道這次他又要拿什麼……
仔細一看好像是一堆文件,他直接把文件往桌子上一丟,頓時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克魯茲先生被幾個人扶著去休息,他走的很緩慢,我一直在注視著他。
當看到背影的時候我才看到他脖子上露出來的繃帶,空氣中還有股消毒水的味道,感覺應該是受了外傷。
克魯茲先生離開后所有人依次離開,我的心裡充滿好奇可我不知道該找誰詢問,找邁克?
離開二十八樓並沒有離開這家酒店,所有人直接來到十一層的客房,此刻已經是當地時間凌晨三點鐘。
「鷹眼,你跟我來一下。」
「OK!」
我心說終於要找我了,我心裡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可是語言不通我無法體會到其中的意思。
邁克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雪茄,看他的臉色很平靜,可頗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感覺。
「邁克,找我什麼事?」我主動開口詢問,順手摸出一支香煙點燃。
深吸一口香煙才變得平靜下來,尼古丁可以幫我放鬆下來,剛才實在是太壓抑了!
「剛才看清楚克魯茲先生了嗎?」
「看清楚了。」
「你覺得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這個……」我壓根沒想到邁克會問這種問題,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不可能隨便給別人下定義,我也從不給任何人下定義,因為我深知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
「沒關係,說說你的看法。」邁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我卻不能真的這麼認為。
「我覺得克魯茲先生是一個很嚴格的人,也是一個很嚴厲的人。」
「為什麼?」
「剛才有人打碎了一個杯子,沒有容忍的餘地……」我小聲說了句,剛才那一幕彷彿還在我的眼前。
「沒錯,他一向都不能容忍錯誤……任何錯誤!」邁克的語氣很堅定,看來他很了解克魯茲先生的性格。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這時候不是我該發表意見的時候,至於怎麼樣都和我沒有太大關係。
我只需要聽從邁克的安排,克魯茲是邁克的老闆,但老闆的老闆卻不一定是老闆!
「可是有人背叛了克魯茲先生,你覺得他能容忍嗎?」邁克話鋒一轉,我瞬間明白了克魯茲為什麼會對著沙發開槍。
他並不是對沙發有憤怒,他是對原本坐那個位置的人憤怒,可他開槍卻只能打到空沙發……
「我想應該是不能。」我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現在我不會隨便亂下結論。
「鯨鯊當了叛徒,他辜負了克魯茲先生的信任,我們要接管他的一切,並且找機會幹掉他。」
「背叛?」我心裡暗暗吃了一驚,我以為今晚沒來的那個人是被幹掉了,或者是因為特殊情況不能來。
可我怎麼也沒想過是背叛,難以想象有人會背叛強大的靠山,但這並不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