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的確有這個可能，二叔這個人除了摳門之外，最大的特點就是記仇！

無論什麼時候的事情他都能記著，誰要惹了他那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沒一會功夫別墅里來了幾個人，最前邊的傢伙個頭不高孔武有力，脖子旁邊兩塊肌肉高高隆起，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老闆。」他上前客氣的打了招呼，隱約還能從他脖子上看到一些紋身，估計這個傢伙肯定就是帶頭做事的混子。

只是他看我和二叔的眼神很不對勁，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就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小五來了，這是華仔那邊的賬目。」莫老三說著把一把單子遞過去，看起來像是收賬的欠條一樣。

小五點點頭轉身就要走，莫老三清了清嗓子說：「這位是我的兄弟阿南，過來幫我做點事順便找個人，一會跟著你們一起出去看看能不能碰上。」

「知道了老闆。」小五點頭答應下來，可他看二叔的眼神卻絲毫沒有改變，估計他壓根沒把我和二叔當盤菜。

我估計這也就是在山東，如果是在老家瀋陽，估計這個小五分分鐘就得倒霉！

就算二叔不明著搞他，也一定會暗中整他一番！

「麻煩小五兄弟，時間差不多咱們就出發。」二叔客氣了一句，小屋點頭示意現在離開。

二叔帶著我轉身離開，我現在一頭霧水壓根不知道要去幹什麼，也不清楚二叔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稀里糊塗跟著出門上了一輛本田商務車，我看到後邊還有一輛商務車，車裡坐滿了混子。

在車上小五拿出所有單子看了一番，對著開車的光頭說了一個地址，我也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裡，但感覺越來越像是去收賬。

以前在老家我也見過高利貸收賬，一幫混子拿著欠條去找人家麻煩，現在這個架勢基本上一模一樣！

小五拿出電話開始打電話，所有電話內容就只有一句話，現在帶人過去拿錢，有錢趕緊匯到卡號就不上門。

我忍不住翻了翻眼珠子，還真是跟著他們出來收賬，不過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另類的體驗。

可我知道在老家上午要賬是忌諱……生意人講究一個開門吉利，誰也不希望上午開門就被人家上門收賬。

在老家一般賬目都是下午才會結算，可小五這些人壓根就不管這個。

一會功夫車子停在一家水產店門口，小五帶著人下了車，我和二叔也跟著下車，不過站在了旁邊等著。

轉眼從水產店裡帶出來一個雙手沾滿魚腥的男人，腰上還系著一個布圍裙，看樣子就是這家水產店的老闆。

我和二叔站在旁邊冷眼看著，這一刻我確信真的是在收賬，估計是賭錢輸了沒有錢給的那種，可我還不太很明白地下土狗的賭博方式。

「偉子，最近的賬目結清一下。」

「五哥啊，我這剛開門還沒開張，你們等下午再過來拿錢，絕對一分錢也少不了！」水產老闆顯然有些急了，不過他還是在陪著笑臉。

我就知道做生意的人肯定講究上午不拿賬下午不走量，可小五這些人壓根就不管這個，真不知道他們是真不懂，還是有恃無恐……

「那行，加兩百油錢當路費，下午三點準時結賬，我們走。」

說完小五帶人上了車，整個過程也就幾分鐘，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上車之後才看到水產店裡走出來一個中年婦女，滿臉警惕的看著車子這邊，緊接著就開始問老闆怎麼回事。

車子離開我雖然不知道水產老闆在說什麼，但肯定是在編瞎話，不管走到哪裡都沒人會承認是賭債。

路上小五不停翻看手裡的單子，估計肯定都是需要清收的賬目，我心裡很好奇二叔到底是要找誰，幹嘛還得跟著收賬的人一起出來？

一會功夫車子來到一家廣告公司，看規模這個廣告公司還真不小，小五下車帶著人就進門。

剛剛進門從裡邊迎出來一個穿西裝的瘦子，一臉虛汗故作熟悉的打招呼，二話不說拉著小五就往外走。

不用看我也知道這傢伙肯定是欠了賭債，要不然他不會這麼心虛的樣子，只是我越發的好奇，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輸的，難道賭球真的不用先給錢？

「張老闆，昨晚的賬目結清一下。」小五把一張單子遞過去。

「有什麼事給我打個電話不就行了，還至於親自跑一趟么，我這就安排人打錢。」

「那就趕緊的吧，我們還等著去下一家做事。」小五絲毫沒有任何給面子的意思，我心裡越發好奇。

難道莫老三的人就不懂得給人留點面子？要是以後關係搞僵了水魚去別家玩怎麼辦？

穿西裝的張老闆開始打電話，頭上不停的往外冒冷汗，我悄悄遞給二叔一支香煙。

「二叔，這些人就不怕把關係搞僵了？收賬竟然還要路費的？」

「這你就不懂了，因為他們是壟斷，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卧槽！怪不得！」一瞬間我恍然大悟，沒想到莫老三的賭球生意做的這麼大！

可是就靠這麼點人能跑多少地方？剛才我看到小五手裡厚厚一摞單子，要是挨個去找啥時候是個頭？

廣告公司老闆的賬目比較順利，收到錢之後小五帶人離開，甚至都沒有和人家客氣一句。

能把生意做到這個份上也沒誰了，這一幕也顛覆了我曾經對莊家的認識。

在我印象中莊家都要哄著賭客，有些賬目緩幾天也沒什麼問題，畢竟都怕關係鬧僵以後不在這裡玩，可在這裡壓根就不用那一套。

帶人上門就沒有好臉色，給錢還好說，要是不給錢會不會直接鬧起來？

來到的第三個地方是飯店，中午十一點半正是飯店上人的時候，小五帶著一幫人就進去，這次二叔坐在車裡沒有下車。

「二叔啊，他們賭錢是怎麼操作的？怎麼會有這麼多欠賬？」

「賭球和賭場不一樣，他們都是拿信譽網的額度去賭，信譽網是狗庄的上家負責開賠率的，賭客贏了拿錢輸了付錢，都是空手套白狼。」

「空手套白狼，白狼一身賬！」我想起二叔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這句話用在這裡非常合適。

「不一樣，所有賭球拿信譽的人都是有點身價和實力的，也都是經過考察過的，今天出來找的這些人都是下線華仔手裡的人。」

二叔一句話讓我明白了，這些賭客都是華仔負責籠絡過來賭錢的，也是經過華仔考察過能有實力付賬的。

但他們輸了錢的時候華仔不好上門要賬，所以才會請莫老三那邊安排人出面。

這種套路絕對是屢見不鮮，只不過是套用在各行各業中！

「對了二叔，如果這些人拿了信譽賭球輸光了，付不出錢怎麼辦？」

「只能涼拌！賣房賣車總能把這筆賬換上，這個小五就是專門干這個的。」二叔抽了口煙慢吞吞的說著，我也知道賭場里一般都會養著打手去收賬。

「他們賭球一般都玩多大？信譽最高能開多少？」我好奇的問了一句，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

「莫老三一般只做十萬以上的單子，下線這邊不好說，能出面要錢估計也不是個小數目，也都不是一天兩天的賬。」

一瞬間我倒吸一口涼氣！原本我還以為賭球只不過是幾千幾萬小娛樂一下，沒想到竟然玩的這麼狠！

「其實信譽網開的額度不固定，一般都是按照賭客身價來的，先賭再給錢會給人一種空手套白狼的錯覺，賭起來也不會心疼。」

我明白二叔話里的意思，天下所有賭場莊家都會想辦法讓人淡化金錢的概念，把錢換成籌碼或者電玩中的數字，為的就是讓人在賭的時候感覺不到輸錢的痛苦。

就在這個時候飯店裡跑出來一個人，緊接著小五等人從裡邊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