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我感覺這一刻全世界都崩塌了!最親近的二叔傷心透頂的離開,我的心不停的在滴血……
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二叔,我也知道自己這麼做讓他失望,可我卻真的不能離開這裡……眼淚無聲無息的掉下來。
二叔走出門口風哥他們卻沒有離開,雨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從地上拎起來。
「還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話?如果做的是對的為什麼還要掉眼淚?如果做的不對為什麼還要堅持留下來?」
面對雨哥的質問我無話可說,但我心裡更加堅定留下來的信念,因為我知道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
哪怕二叔現在不理解,可我沒有忘記他的話,沒有忘記一個男人的血性和擔當,我不知道二叔有沒有經歷過女人和兄弟的牽絆滋味,但我想他以後一定能理解我的選擇。
「親叔侄沒有過不去的事兒,今天該報的仇也都報了,直接把這小子帶走吧。」風哥在旁邊說了一句,不由分說雨哥拉著我就走。
我被雨哥直接拖拽到包間門口,我死死抱著門口柱子不撒手。
「放開我!我不走!」我拚命掙扎可是卻絲毫動彈不得,我心裡害怕極了!我害怕真的會被他們給拉走!
「阿雨放開他!」突然二叔又回來,語氣冰冷臉色凝重,通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瘋狂。
「東哥別生氣,畢竟這小子是……」
「我說放開他!」二叔打斷雨哥的話,眼神中的決然讓人心寒,雨哥也在這一刻鬆開……
暴怒的二叔就像一頭髮瘋的獅子,甚至讓人不敢直視他通紅的眼睛,可我突然看到二叔的一個手勢!這個手勢的意思是他明白我有不能離開的苦衷!
一瞬間我當場愣了!我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一個手勢,可二叔又給了我一個手勢,他讓我照顧好自己……
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些手勢,是他親自教給我用手勢交流,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手勢!
「像你這種沒良心的熊玩意,還有什麼臉面活著?」二叔說著摸出一把手槍塞進我的懷裡,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其他人都看楞了,壓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可我卻明白二叔的意思,這種默契根本不需要任何語言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這把槍是給我用來保命,他明白我的處境也明白我將要面臨的是什麼,他更知道我留下來是要面對貓白。
「東哥你這是做什麼,他是小孩子不懂事……」風哥在旁邊幫忙勸了一句。
「臭小子趕緊低頭認個錯,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初哥催促著讓我給二叔認錯,可我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覺得沒有臉活下去就開槍自殺吧,很簡單把槍放在腦袋上,扣動扳機就OK了!」二叔的手在空氣中比劃了一番,在別人看來只是如何自殺的動作。
可我卻知道二叔給了我一連串的手勢,他的意思讓我堅持等著他,等著他一起去幹掉貓白!
「東哥別這樣,畢竟他是你的侄子。」雨哥滿臉無奈的看著我,我明白他眼神中的複雜。
此時此刻誰也不知道我和二叔之間的交流,更不知道我和二叔之間並沒有任何生疏,反而心和心更加緊密的貼在一起。
「我已經沒有他這個侄子,從此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沒有關係,我們走!」
二叔說完轉過頭不再看我,雨哥等人無奈的離開,可這一刻我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
因為二叔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哪怕他剛才被我氣的不輕哪怕他恨不能把我打個半死,可他還是尊重了我的選擇。
二叔臨走的一個手勢讓我內心瞬間崩潰,這個手勢的意思是讓我在面對生死攸關的時候可以出賣他來保命……
所有人離開只剩下我一個人坐在地上哭的像個淚人,懷裡只有一把二叔留下來的手槍,彷彿還帶著二叔手心的溫度。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二叔,也沒有人比二叔更了解我,如果他決意要帶我離開根本就不會給我選擇的機會,一定會讓雨哥強行把我帶走。
就像曾經他的霸道一樣,轉學、去麻將館做事和去王瘸子那裡打工,只要他一句話我就得乖乖的聽話,雖然他是那麼不舍可他還是選擇尊重我的選擇!
這是一份對我的信任,也是一份對我的不舍,他是一個那麼護犢子的人,卻在此刻尊重了我自己的選擇……
哪怕我沒有說一個字,可二叔知道我有說不出的苦衷,他也知道我要回去潛伏在貓白的身邊,他甚至替我想到回到貓白身邊會有生命危險,讓我用出賣他來保命……
所有的情感在這一刻再也壓抑不住,全部轉化為淚水洶湧而出,我在心裡感謝二叔沒有強行讓人把我帶走,也更加堅定我要回到貓白身邊的決心!
二叔能如此對我,我更加堅定決心要回到武漢,等待和二叔聯手一起攪亂武漢風雲!
不管前路布滿荊棘和險阻,不管會不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不幹掉貓白我誓不為人!
站在窗口看著幾艘快艇飛速離開賭船,我一點都不擔心二叔他們會出事,因為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帶著金爺一起離開到安全的地方。
我曾立下誓言成為二叔那樣的男人,我心裡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這個誓言,如果不經歷磨難如何能成長起來?
很快黑桃皇后帶著人來到包房,一個個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此刻我的內心非常坦然,此刻我無所畏懼。
胖子滿臉複雜的湊過來,嘆了口氣說:「兄弟你今天晚上怎麼會如此衝動,這次你可能要麻煩了!」
「我能有什麼麻煩?我的目標就是要幹掉蔣華斌,人也不是我殺的,有問題嗎?」我平靜的看著他,胖子瞬間無語了。
我不知道貓白為何安排我來對付二叔,可現在這層關係還沒有撕破臉,就算撕破臉我也會用手槍保護自己。
「你好自為之吧,剛才白爺打電話過來點名要見你。」胖子無奈的說了句,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沒想到這件事情這麼快就讓貓白知道了,不過知道也無所謂,我不會輕易放棄活下去的希望,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我跟著貓白做事的第一天就表明要幹掉蔣華斌,對我而言真正的考驗即將到來,我也知道這是二叔最擔心事。
時間緩緩流逝,凌晨一點賭船停靠在武漢碼頭,我從容的跟著胖子離開賭船,不管別人的眼神有多麼冷漠。
就連胖子也故意與我保持了距離,但他的表情一直都很複雜,我知道他害怕我會把他牽連出來,我也知道這一刻最想讓我死的人就是他!
黑夜中清冷的涼風讓人精神一震,彷彿能涼到人的骨子裡,我深吸一口氣遠遠看到碼頭上等待的人,也能看到清一色的保時捷卡宴。
眼前的碼頭瀰漫著一股肅穆的氣息,不知為何今晚的風格外的涼,心裡所有火熱和複雜都被冷風吹的平靜,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
我知道最前邊穿黑色風衣的那個人是貓白,我悄悄把手槍放在口袋裡緊緊握著,彷彿還能感覺到二叔手心裡的溫度……
站在碼頭能看到昏黃燈光下一臉冷峻的貓白,還能看到阿晉帶來的那些打手,可我心裡卻出奇的平靜。
「白爺!」黑桃皇后和米哥上前打招呼,然後轉過身一起面對著我,彷彿在等待看我的下場。
胖子下意識的離開我的身邊,這一刻我就像是碼頭孤單的路燈一樣,孤身一人站在這裡面對所有人,面對臉色冰冷的貓白。
「白爺。」我平靜的上前點頭打招呼。
打完招呼我兩隻手順勢放進口袋中,黑夜中的冷風吹出一股肅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