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讓你拿水錢並不是因為龍哥的關係……反正以後你慢慢就會明白，記住以後不能拿別人的水錢。」

「嗯，我知道了。」我用力點點頭，拿著幾瓶飲料回去，心裡挺感謝菲菲姐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看二叔面子的原因。

如果換做其他人，也許直接就會對我發脾氣，畢竟我有錯在先，也讓我間接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是什麼樣的錢都能隨便拿的，哪怕是別人白給的也不能拿。

以前二叔說過，做人要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不能做，別人能做的你不一定能做，就像一群大象泡在鱷魚池裡乘涼，旁邊的斑馬看到后心說大象能去為什麼我不能去？結果剛跳下去就被鱷魚咬死了……

我站在中年人身邊繼續看著，不過他贏錢越來越少，鍋里很快就見了底，最後一把直接被人掀了鍋，輸的一毛不剩，三個老賭棍喜滋滋的分錢，他們才是最後的贏家。

中年人紅著眼睛使勁抓了抓頭皮，剛才臉上的春風得意消失的乾乾淨淨，變成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我都替他感覺有些不值，如果剛才贏到五千的時候收手多好，總比現在輸光要好很多。

不過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輸掉褲子的人，以前在老家沒少見輸急了眼去犯罪的人，也沒少見因為賭博輸光家底的，小花她大舅，不但出老千被人剁掉手指，就連老婆都帶著孩子跑了……

輪到別人坐莊，中年人看了看空蕩蕩的錢包，好像已經拿不出錢來的樣子，轉身對我說：「剛才給你的水錢，先給我用一下，等贏了再給你。」

我嘴巴抽搐幾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說實話我從沒想過給人的水錢還會被要回去，而且我此刻才明白菲菲姐不讓我拿水錢是什麼意思，原來是因為她早就知道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剛才買煙又買水，錢已經花掉一部分，其他的該不會讓我自己墊上吧？

看我磨磨蹭蹭的樣子，中年人臉色猛然一變，不耐煩的催促說：「趕緊的！剛才給了你兩百，快點給我拿出來！」

果然！他明知道剛才我去買了一包蘇煙，現在又買了幾瓶飲料，他還讓我拿出兩百塊錢，分明就是要讓我把錢墊上，我原本對他的一絲憐憫之心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心說輸死他活該！

周圍打牌的人都看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我心說不就是兩百塊錢，就算我花錢買教訓！

剛準備掏錢，突然有人拉住我的手臂，菲菲姐上前一步說：「剛才你給他的水錢，他都拿給我了，而且誰聽說過打水錢還能要回去的？既然缺這點水錢，你剛才別給啊！」

「我……」

一番話說的中年人面紅耳赤，周圍人都跟著看熱鬧，說什麼的都有，我心裡清楚菲菲姐是在幫我說話，可是我不想因為這兩百塊錢把關係弄僵，更不想占人家兩百塊錢的便宜！

「菲菲姐別說了，我給他就是。」說著我拿出兩百遞過去，心說就當買個教訓，以前二叔說過，男人要是不交點學費，永遠別想在社會這所大學中畢業，花點錢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能長點教訓！

中年人撇了撇嘴剛想伸手拿錢，菲菲姐一把搶了過去，陰陽怪氣的說：「你這種人還真是少見啊！剛才明明給他的是打水錢，他又給買煙又給買水，你抽著煙喝著水還真有臉要這個錢啊？我說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啊？」

「你說什麼！」中年人一下站起來，一張臉已經變得通紅，臉上充滿尷尬，但是周圍同時站起來幾個老混子，他們都是龍哥的人。

「咋的老哥，菲菲說你兩句還不服氣啊？還想動手是怎麼著？」

「就是，打水的錢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再說人家給你買煙買水的，差不多就行了啊！」

中年人沒敢還嘴，眼神中充滿了無奈，他看向大胖子一伙人，但是大胖子頭也不抬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我心說大胖子肯定不會幫忙的，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

頓時麻將館里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多數都是嘲笑中年人的，他乾的這個事的確不怎麼光彩，可對我來說並沒什麼，本來我就不應該拿人家的錢，更何況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因為兩百塊錢讓麻將館損失一個客人，以後沒臉見龍哥。

「算了算了，就當我花錢買教訓……」話沒說完菲菲姐瞪了我一眼，我立刻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

「算了算了，不玩了。」中年人無奈的擺擺手，低著頭紅著臉離開麻將館，他已經四十多歲的年齡，剛才這麼沒面子，我覺得他以後是不可能再來這裡。

小風波很快平息，菲菲姐拉著我到吧台附近，我的心裡七上八下的，如果不是因為我手賤拿人水錢，又怎麼可能鬧成這個樣子，說實話我挺後悔的……

「對不起菲菲姐，給你添麻煩了，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會有剛才的事情，他也不會離開，真的對不起。」我發自內心的道歉，並不覺得丟人，二叔曾經說過，做錯事情就要認。

菲菲姐給我拿了瓶水，語重心長的說：「三明，今天這個事情你也看到了，畢竟你現在年齡小，很多事情不知道，在這裡，任何人給的錢都不能拿，除非是你自己在桌上贏到的錢。」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只不過我是不會賭錢的，因為我知道賭博害人，更知道二叔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他讓我來麻將館是長點見識，如果我真在這裡玩，那就成了真不懂事……

「對了，最近怎麼不見東哥，你知道他去哪了嗎？」菲菲姐小聲問了一句，我趕緊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現在二叔出去避風頭，我是絕對不會透露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何況我也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菲菲姐，剛才謝謝你幫忙說話，只是不知道，龍哥會不會怪你……」

「嗯？龍哥為什麼怪我？」她一臉的好奇，我湊過去小聲說：「剛才他那麼沒有面子，怕是以後不會再來玩，麻將館里少一個客人，龍哥肯定會生氣……」

沒想到她立刻笑了，揉了揉我的腦袋說：「沒事，你真以為幾句話就能讓他再也不來？你也太小看來賭錢的人，太小看賭博的吸引力，放心吧，他一定會來的，說不定過不了今晚就會回來！」

我很詫異，看菲菲姐很有把握的樣子，可剛才分明把話都說道那個地步，中年人真的很沒面子，他怎麼可能還會回來？

溜達著又看了一會，一到晚上麻將館里格外熱鬧，現在已經十點多，還不停有人往這裡跑，偌大的麻將館一樓大廳人滿為患，根本就沒有任何空閑的桌子，菲菲姐也在忙著收錢。

每個進門的人隨便看，但只要想坐下玩，不管玩多久時間都會收取一點茶水費，還有一種玩炸金花的並不會直接收茶水錢，而是讓人用錢來換特殊籌碼，不管換多少錢，換的時候比例一換一，退的時候比例十換九。

簡單來說玩炸金花這種牌的流動性很強，次數多時間快，所以並不限制時間和次數，但是必須要換籌碼才能玩，換籌碼不抽錢，如果有人倒霉一直輸，那麼就不需要給茶水費，贏錢的想把籌碼換成現金，也不在乎少換一點，無形中等於收了茶水費。

看菲菲姐忙的跑前跑后，我主動上去幫忙，並不是直接問別人要茶水費，只是跟在菲菲姐的身邊幫忙找零錢，雖然每個人茶水費不多，但很快積少成多，足足有幾百塊。

雖然幾百塊錢看起來不多，但是麻將館一天人來人往不關門，人多之後收入也很可觀，都類似於六爺那種收錢的方式，只不過略微有些不同，抽取的數額也有些不同。

我和菲菲姐忙的不亦樂乎，雖然這些錢不是我的，但收錢的感覺真心不錯，沒想到大晚上的還有這麼多人來，甚至還有人穿著拖鞋睡衣跑來，風風火火的坐下就玩，看樣子應該是從家裡偷偷跑出來的。

以前晚上我想上網的時候，都是趁著爸媽睡覺之後偷偷溜出去，然後在天亮之前再溜回來，輕手輕腳不弄出一點點動靜，生怕被爸媽給發現，這些跑出來的人感覺就像是做賊一樣，心虛啊！

真沒覺得賭錢能比上網還有誘惑力，也許是我還沒進入賭棍的世界里，不過我這輩子都不想進入，更不想成為像這裡的人一樣，安安穩穩過日子多好……

忙完收錢之後，菲菲姐累的香汗淋漓，哪怕她的弔帶已經很清涼，不過她腿上還穿著透明絲襪，而且看起來她很喜歡穿亮面的防水台拖鞋，完美襯托出腳丫的纖細，很有誘惑力！

她坐在吧台裡面抽煙，看樣子累的不輕，我就站在吧台旁邊看她數錢，眼睛偷偷瞄她的胸口，心想如果一會再忙我還會幫忙，不為別的，就因為剛才她幫我說話。

二叔說過，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再小的恩情也是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