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她做得沒有那麼絕,沒用使那麼大的力氣,也就不會摔得這麼厲害。
「不要你假好心。」連凝失望地看了程邱一眼,轉身拿了鞋柜上的抽紙,連忙擦了擦舒燕鼻子下面的血跡。
舒燕不理會這些,拿著連凝放在自己人中上的紙就起身,繼續轉身對著丁武榮哀求。
「女婿,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舒燕像是感覺不到鼻腔里滲出的帶著溫熱的血液一樣,一直重複著自己從進門時就不知道說過了多少遍的話,「你就再幫浩軒這一次好不好?看在連凝的面子上,再幫他最後一次好不好?」
「你也是當了父母的人,你應該知道的,孩子對我們做父母的來說有多重要。
更何況我們浩軒還是連家唯一的男人了,他可不能出事啊,他出事了,我怎麼還有臉去見我死了的丈夫啊!」
「這……」
丁武榮一臉為難。
他不是同情舒燕,也不是同情連家,他猶豫,只是因為連凝現在這幅心灰意冷卻又痛苦的樣子。
其實幾百萬他也不是拿不出來……如果能讓這個風波過去,讓連凝這段時間不再操心,好好休養,也不是不值得。
丁武榮伸手從上衣口袋裡拿出手機,剛要打通自己助理的電話,卻被程邱出聲制止住。
「伯父,你是不是該先確認一下,舒女士說的幾百萬,倒是指多少?」
舒燕聞言,眼裡立刻閃過一抹狠色,像是恨不得將程邱殺了一樣。
真是多管閑事。
丁武榮聽了程邱的話,也立刻反應過來,看向舒燕問道:「浩軒到底欠了賭場多少錢?」
「欠了……欠了五百多萬吧大概……」舒燕語氣遮遮掩掩,哽咽著說。
丁武榮皺眉點了點頭。
其實這和他想得差不多。
「伯父,你先別急,問清楚情況再拿錢。」程邱走上前,抬手制止住丁武榮查找電話號碼的動作。
「醫生,你又不是我們家的人,你能不能少管些閑事?」舒燕已經用了自己此時此刻能想出來的最禮貌的措辭,來對付面前這張令自己生厭的臉。
連凝站在舒燕身邊,心裡嘲諷一笑。
想都不用想,她也知道,程邱這樣,是為了誰。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程邱不理會舒燕言語中的夾槍帶棒,冷靜地理清邏輯。
「第一,連浩軒當晚,大概有多少錢帶在身上?
換個說法,他當天,身上有多少可變現資產?」
舒燕被他看得心裡發慌,她連忙望向丁武榮,卻發現他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大概……大概幾千塊吧……」舒燕老實回答。
其實自從發現浩軒有賭癮的時候,舒燕就把家裡的錢還有房產證全部藏得嚴嚴實實的了。
她就是怕她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會偷家裡的錢出去揮霍。
「這樣說來,這五百多萬的賭債,都是他向賭場借的。」
程邱說著,眼似不經意地一眨。
垂眸的片刻,他的心裡便已經有了一個確切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