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蘭頓時哭笑不得:「奴婢哪兒敢啊?奴婢也是想著為了夫人的身子著想,前幾日夫人就是貪涼,一天喝了好幾倍涼茶,結果晚上就咳嗽了,那日過後爺就還責備了奴婢們,奴婢也是因此才上心些的,夫人可不能冤枉奴婢去。」
心禾輕哼一聲:「若是想讓我不冤枉你,你就趕緊讓人給我送一杯涼茶來,這大熱天的,喝熱茶哪裡解渴?」
穆侯楚也真是,她不過就那天晚上咳嗽了兩聲,他也給她上綱上線,這大熱天的沒了冰冰的涼茶,那簡直受罪!
書蘭哭喪著臉道:「若是爺知道奴婢讓夫人喝了涼茶,奴婢怕是要遭殃了。」
「你是我的丫鬟,怕他做什麼?怎的這麼沒出息?快去給我端來,到時候咱都不說,他能從哪兒知道?」心禾推著書蘭去。
小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罷了罷了,夫人今日累了一天了,就喝一杯,應該也沒什麼大事的,你今日若是不讓夫人喝,怕是以後都要得罪了夫人了,讓人端一杯上來吧。」
書蘭這才笑道:「是。」
隨即推門出去,請人重新送一杯涼茶進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見一個小姑娘端著茶盤進來了:「給東家請安。」
心禾笑了笑,正要接過她茶盤裡的涼茶,眸光一掃卻瞧見了她的小臉,她的頭微微低垂著,眸光也垂著,看不大清,倒是大概看的出這張娃娃臉討喜的很。
「你是花滿樓的丫鬟?抬起頭來我看看。」心禾道。
若是丫鬟,卻不是丫鬟的衣裳。
這少女抬起頭來,倒是讓心禾眼前一亮,她一張娃娃臉有些圓,這個時代以瘦為美,最受歡迎的便是那尖尖的鵝蛋臉,這娃娃臉雖說瞧著可愛,但是到底沒有多少人喜歡。
其實娃娃臉心禾也瞧過不少,但是倒是頭一次,看到一個女孩眼睛這麼亮的,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真真的可愛極了。
心禾忍不住問她:「你是這兒的丫鬟?」
少女面上一紅,有些窘迫的微微低下了頭:「我,我不是······」
心禾挑了挑眉,倒是不奇怪,這花滿樓的奴才們,規矩也是多的很,穿的衣裳都是統一的,這裡的姑娘們便是主子們,奴才們就是伺候主子們的。
她既然不是丫鬟,這端茶送水的活兒,怎麼也輪到她來幹了?
少女咬了咬唇,才道:「我,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幫忙干點活兒。」
心禾瞧著她這樣子就知道怕是有難言之隱,便也不多問:「你既然是這花樓的姑娘,就是閑著也不必做這種粗累活兒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花滿樓招不起下人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藝靈,素日里,少有客人點我的牌子,所以我就閑著,就幫忙端茶送水了。」
心禾笑了笑:「真是個好名字,你跟你的名字一樣,靈動可人兒的。」
藝靈面上一紅,有些受寵若驚的道:「頭一次有人這麼誇我。」
心禾站起身來,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臉,不禁嘖嘖兩聲:「這麼個尤物,陳娘竟然眼瞎到讓你端茶送水,真真的暴遣天物了。」
藝靈呆在了那裡,顯然有些不知所以。
「會唱歌嗎?我聽你聲音甜的很,嗓子似乎還不錯。」心禾笑道。
藝靈怔忪了好一會兒,才忙不迭的點頭:「會!我會的!」
「唱個小曲兒我聽聽看。」
藝靈心裡雖說有些緊張和茫然,但是她也不是傻子,東家突然對她這麼感興趣,興許就是想要給她機會,若是能抓住機會,她日後何必還被人瞧不起,被人當奴才似的使喚?
藝靈清了清嗓子,強壓下心頭的緊張感,便盡量輕緩的唱了一首民間小曲兒。
心禾滿意的點頭:「這嗓子果真是好,聲音再甜一點,不用刻意的唱的太溫婉,甜美一點,再試試看。」
藝靈抿了抿唇,再次開嗓,這次顯然比上次聲音甜多了,蘇到了心裡去了。
雖說這過於甜美的嗓音,讓這個民間小曲兒聽著有些奇怪了,但是卻讓心禾找到了這個最後欠缺的一個人。
「不錯,就你了!」心禾有些興奮的道。
藝靈獃獃的道:「什麼?就我了?」
心禾直接給了她一張譜子:「這首歌,還有半個月,你抓緊時間學習,好好兒練,到時候花魁大賽,你登台!」
藝靈幾乎呆在了原地,若是從前,花魁大賽都輪不到她登台的!
更何況,這次的花魁大賽,大家心裡都清楚的很,雖說是人人都有登台的機會,但是真正的主角還是那從前的五位頭牌姑娘,以及這位新來的京城第一名妓,這幾個頭牌都是單獨的節目表演,其他的人,要麼是伴舞,要麼是一二十個組成一個一個節目,說白了就是熱場子用的。
就在這樣的情勢之下,竟然還能輪得到她登台!還是獨唱!
東家這意思,難不成要把她當頭牌捧?藝靈一時間都有些不可置信了,眼睛都瞪圓了。
「真的?」
「自然是真,我可沒這麼多的閑工夫騙你,你這次回去就好生準備著,我給你機會,你自己也要努力抓住機會。」
藝靈激動的險些跪下:「多謝東家恩德!多謝東家賞識!」
心禾將她扶了起來:「你若是在花魁大賽上表現亮眼,比跪我一百次都來得值當。」
「藝靈一點不負東家所望!」藝靈抱著那張譜子,激動的心都機會要跳出來了。
「先下去吧。」心禾笑了。
「是。」
藝靈寶貝似的捧著那譜子退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才想起來拿出來細細的看,一看到那陌生的名字就呆了一呆。
「愛的抱抱?」
藝靈蹙著秀眉道:「這是什麼歌?」
不過上面畫了譜子,她不自覺的照著那譜子哼唱了幾句,倒是覺得好聽又另類。
此時心禾這裡,藝靈走了沒多久,小玉便推門進來了。
心禾淡聲道:「這個藝靈是什麼情況?你可打探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