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返程的途中，四人在車裡說道今天在村子裡的一些事情，還跟沒能一起跟進去的司機感嘆，下次一定要跟著連長老大一起再來一趟！ 總能親眼見到偶像的！

程輝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吸了吸鼻子，將厚重的軍襖拉緊了一些。 藉著火爐的火光看著手裡的報表，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照這樣下去，連他手下的大兵都要餓到吃自己了，簡直就是飢寒交迫不要太淒慘！

當初選擇駐紮地的時候，他好不容易才選到了萬安鎮。 他記得看過雷蕭的資料，上面寫的戶籍所在地就是這裡。 不過鎮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現在這種情況找起來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反正都是要下放駐紮的，去哪裡都一樣，而且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 如果能夠順便找到老朋友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找不到，那也只能說緣分不夠。

想到那個傢伙，程輝又忍不住嘆了嘆氣。 那麼一大家子，就算都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可是地裡種不出糧食，那小子又該怎麼拉扯活一家子人呢？

雷蕭不知道程輝正在不遠的地方替他操心他們一家子的口糧問題，正在按照四兒的口味選擇肥羊的部位。 雷徵家的後院單獨圈開給了宋峰一家子居住，宰殺大隻一點的牲畜都有些擺不開。 乾脆拖著將死的羊去了雷蕭他們家，反正他們家後院那麼大，清場子也容易。

奶奶看著後院忙活的幾人，心疼的直嘆氣：“也不知道是誰做這種缺德事，好好的一隻羊偏生要給使壞凍死，就這麼殺了真是糟蹋了！好不容易有了羊奶，村里的好些人家就指望著這點營養給家裡的娃娃補一補呢！”

疼惜的看著乖巧坐在旁邊的馬鑫道：“好在家裡還有好些奶粉，以後每天喝一杯牛奶，趕緊都喝完了，放著過期了那就太可惜了！”

馬鑫笑了笑，道：“肯定不會浪費的，家裡這麼多人呢！”

奶奶又看了眼院子裡忙活的一幫子人，笑著哼道：“他們才用不著喝奶呢，從小到大都沒這習慣，你跟文珊都是女孩子，不跟那些粗糙小子們一樣，必須要好好養才行！”

說著又側過頭看向捲縮在窗邊沙發上看書的小孫子：“還有四兒，以後每天睡前一杯奶，讓你二哥盯著你喝！”

姚子清從書裡抬頭，無奈的喊道：“奶奶——我也是粗糙的小子，不需要精細的養著！喝奶不符合我硬漢的形象！”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抗議無效！”

姚子清將書往臉上一蓋，哀嚎：“奶奶你骨骼歧視！”

奶奶笑而不語，姚家的人基本上都是清瘦儒雅體型，看起來格外有書生氣質，很容易給人溫潤如玉君子端方的感覺。 跟雷家的幾個小子一比，那真是看起來瘦弱可憐的跟營養不良似的。

一隻羊，剃了毛剝了皮去了骨，也沒剩多少肉。 年關將近，也許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想法，一年到頭不管過的多麼艱難，總要吃一頓好的。 所以知道雷徵家裡要宰羊，倒是有不少村民過來表示想要換一點肉。 不過都被雷徵婉拒了，說早就已經預定好了，勻不出來了。

陸學奕端著盆跟小五蹲在一起眼巴巴的等著，他其實也很想試一試，看起來挺容易的樣子。 不過可惜他來的時候，羊都已經被開膛破肚了，總不能覺得好玩就讓人家把衣服脫下來讓他試一試吧？

一整隻羊腿，還有大半扇羊排都被雷蕭留下了，剩下的幾家分一分差不多剛好。 陸學奕取了自家的那一份端著盆就先走了。 雷朗跟著雷徵一起去另外幾家送肉。 馬辰還有方錦雷自動自發的開始清場子。

雷厲開始架起爐子，姚子清書也不看了，開始忙活起醬料來。 一整隻羊腿，烤起來香噴噴油滋滋，大家圍坐在烤架四周，烤好一層，刷上一層醬料後割下吃掉，一層層往裡烤。 很適合冬天集體活動，邊吃邊玩兩不誤！

剩下的肥羊能片火鍋，羊排可以煎炸烤，想吃哪種做那種。 留下的這些肉，按照他們家現在人口的伙食量，也就三天左右。

光吃烤肉很容易膩，姚子清跟雷朗又跑到地窖裡翻了一遍，抱出幾罐子實際是從空間裡取出來的水果罐頭。 有雪梨有黃桃有菠蘿還有櫻桃，還有幾罐子椰果的，姚子清最喜歡吃這種的。 之前一直忽略了罐頭的存在，這會兒想起來了才發現，原來準備了好多，還多種多樣！

姚子清嚼著滿口生香的肉片真的很想拿出一把生菜來，不用生菜捲著吃總覺得像差點什麼一樣。 他發現今年一年吃的肉，都不知道是往年的多少倍了，怎麼越是災年他們的日子越過越好呢？ 除了有時候礙於外人在吃些什麼打眼的東西要關上門以外，其他的時候日子真的過的特別滋潤！

小五尾巴搖的歡快，主人說了，那一整隻肉骨頭全部都是它的！ 幸福來得太突然，尾巴都快要搖斷了！

沒多久就要過年了，醃魚醃肉這些只要還有這個條件的肯定都是少不了的。 水庫水位漲上來之後，慢慢的也不知從哪裡的一些魚。 那時魚太小了也太少了，不好抓，所以沒多少人抓魚。 這會兒看到水庫水面結冰了，不知誰想著在冰上鑿洞，以為就會有魚蹦出來。

有人有了這番動作之後，就算冰層還沒有鑿開，並未見到什麼收穫，可是還是有不少人一一效仿。 水庫本來就是屬於三個村子的共同所有，所以基本只要是村子裡面的人去都沒什麼人攔著，但是有些想要趁機摸魚的鎮上人，那都是被直接擋在外的。

當然如果是三更半夜的話也沒人守著，不過本來氣溫就低，晚上溫度更是隨時一個不小心都能凍死人的程度。 為了不知道是否真的能撈起來的魚這麼拼，他們也只能是佩服了。

不過冰層比他們想像中要厚的多，剛開始還擔心會沒經驗鑿穿之後一個不小心整個人都掉進去，後來發現這個擔心是多餘的。 因為別說是整個人掉進去了，冰層根本就怎麼費勁都鑿不穿！

雷家村也有不少人去了，第一天基本都​​是無用功。 氣溫低，穿得多厚重臃腫施展不開，第一天忙活了一天之後，累的膀子都提不起來了。 有些就這麼打了退堂鼓，但有些還是不死心。 畢竟誰都想要家裡能夠過個好年，見點肉沫子都是好的。

姚子清還沒見過這麼厚的冰層，從家裡翻出木板子，讓二哥給加工了一下，做了個套子，就帶著小五下了水庫。 因為現在水庫的人比較多，雷蕭也擔心會出什麼事，就讓馬辰留在家裡看家，自己跟著過去看護。

雷朗跟著純粹是湊熱鬧，看四兒做的東西也想著肯定是滑冰。 他還沒玩過這種滑冰，自然不會錯過。 小五現在就是坐著都差不多到成年人腰的高度，簡直就是基因突變的品種，真不知怎麼就能長這麼大一隻。 讓它馱著幾個人在冰上滑估計一點都不費力。

雖然雪路不好走，但他們本來就是山路走慣了的，後來姚子清每天稀釋了半滴靈液調養家人的身體，自身各方面更是早就超過了一般人許多，這種路簡直如履平地毫無難度。

很快幾人就拖著改良過的木板到了水庫，果然有不少人已經在水庫開始掄膀子猛鑿了。

雷朗疑惑的看向二哥：“真的鑿開之後就像電視裡那樣蹦出魚來嗎？”

姚子清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缺氧的情況下，應該會”

“那，咱們要不也試試​​？看他們忙的熱火朝天的，好像挺有意思的！”

姚子清一個鄙視的眼神：“你也不嫌累得慌，看他們這麼冷的天忙的滿頭大汗的，你覺得很爽嗎？”他們家又不缺那一口魚，要多少魚空間裡沒有？ 還都是價格超貴特別營養的海魚！

雷朗那也只是隨口一說，畢竟沒做過的事情看到好人在做，難免也想要試試。 要是真的能夠打上魚來，多少也算是一點收穫。

姚子清直接拖著木板到了冰層上，試著用力踩了踩，果然冰層夠厚。 將套子套在小五身上，對著二哥招手：“二哥快來，小五肯定能托得起我們的！”

雷朗不等姚子清發話就直接坐了上去，上面還綁著一層特別放的軟墊，就是為了坐著舒服：“偏心鬼！你三哥這麼大隻你是看不見麼！”

姚子清笑瞇瞇的點頭：“我的眼裡只有二哥！”

雷蕭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轉瞬即逝，順著四兒的意思坐到了他的旁邊。 小五得到了命令，很快就拉著木板在冰層上跑動起來。 就算拉著三個成年男人，那迎風招展四腳悠哉邁著小步伐的姿態，看起來輕鬆極了。

正在忙著鑿冰的基本都是附近村子的，對於這隻大黑狗那可是早有耳聞，很多人甚至都遠遠見過。 現在看到威風禀禀的大狗，還有那悠哉玩樂的那三人，真是連嫉妒都不知道該怎麼嫉妒了。

人家有個有本事黑面神，養得起兇猛能狩獵能拉車的黑狗，他們也只能看著感嘆感嘆了。

在空曠的地方跑起來，寒風吹著著實挺刺骨的。 所以他們早就做了準備，防風的面罩，護目鏡，整張連都被厚實的圍巾遮擋的嚴嚴實實，帽子也系的緊緊的，真是一點風都不漏。

水庫不算小，姚子清特意挑了離村子較遠的那邊玩，不妨礙他們這麼鑿冰。 要不是雷蕭拉著，雷朗都忍不住想要站起來耍個帥。 他長這麼大還沒這麼玩過，找天把雷徵他們叫來一起玩！

有些跟著大人過來玩的小孩子看著眼饞羨慕不已，本來他們現在也沒法上學，整天都被拘在家裡。 以前還能讓他們就在村里玩一下，現在不放在眼皮底下都不放心，生怕被人給拐了。 現在拐孩子的可不是為了賣錢，那完全就是用肉去換糧食。

快速狂奔了兩圈之後，小五這才放慢了速度。 姚子清樂呵呵朝著二哥笑道：“那些愛斯基摩人是不是也常常這麼玩？”

雷朗插嘴道：“都愛死寂寞了誰還會玩啊，肯定是打個洞然後默默的坐在洞邊釣魚孤芳自賞！”

釣魚跟孤芳自賞有一毛錢關係？

姚子清正準備跟三哥鬥嘴，雷蕭眼神微變，一下瞬間就傳來驚叫聲，連著好幾個落水聲。 看來冰層是鑿穿了，人也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