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初雪一愣，「什麼一直默默跟著我的男孩子？」

「哦，原來你不知道啊，也難怪，說起來我為什麼記得你呢，就是因為當時那場景給我印象太深啦……不然的話，過了快三年了，我怎麼可能還記得那麼清楚……」

「你說清楚點……」初雪突然感覺心跳得好快，似乎隨時都要從胸腔裡面蹦出來！

「什麼清楚點……」

「就是什麼男孩子跟著我？你確定那是我嗎？你真的不會記錯人嗎？」

「哎呀小姐你放心，我是個畫畫的，專門畫人物肖像，對於人物的五官特徵我記得很清楚，在我們法國人眼裡，東方人都長得差不多，但是我知道都有區別的……因為我也交往過東方女孩子……咳咳……扯遠了，就是你相信我，我曾經有一段時間，每周有那麼兩次都在這條路上看到你，你那時候比現在穿得學生氣一些，應該還在念書吧，然後每一次你走這條路的時候，身後總是會跟著一個男孩子。那個男孩子總是默默地跟在你後面十幾二十米的樣子，混在人群里……有的時候你好想也有些疑惑，回頭看一眼，那男孩子馬上就害羞地躲在大樹後面，或者趕緊裝作在小攤上挑選明信片的樣子……每一次都如此，我還跟當時的女朋友開玩笑說，真是一個羞澀又專註的男孩子，就是缺乏了點勇氣……這樣默默地跟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可那女孩根本不知道……我女朋友笑著說，下一周那男孩子是不是就要表白了？說不定下一周他就會跟你並肩走在一起，可是下一周我們還是失望了，他還是默默跟在你身後……而且你好像始終都沒有發現他的樣子……後來……」

「後來怎麼樣了？」初雪的聲音提得很高！

「後來……我想一下啊，哦，好像從某一個星期開始，你還是走這條路，可是那個男孩子再沒有出現了……對，是這樣……後來沒多久我也就離開了這裡，去了另外的地方畫畫，就再也沒見到你了……那時候，看見那個男孩子再也不來了，我女朋友還很遺憾地說，大概是他終於放棄了吧，可是那男孩子為什麼不跟你表白呢？是不是他跟你表白，然後被你拒絕了？」

初雪獃獃地立在那裡：「沒有，我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哦。那也許是他沒有那個勇氣吧，說起來也是，那男孩子感覺挺不錯的，就連我女朋友都說他看起來是個教養很好，也很俊美帥氣的男孩子，如果他有心跟你表白，告訴你他的心，你應該是會接受的，哎，真是天意弄人啊！」流浪畫師彷彿是真的很感慨似的嘆了一口氣，「不過，我跟當時的女朋友也分手了，她嫁給了一個有錢人……三年的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好多事情了，不好意思啊小姐，是因為想起了我自己的事情，所以跟你說了那麼多，你男朋友一定等你等久了吧，對不起，你先走吧，下次有空過來，我免費給你畫一張像啊。」流浪畫師的臉色變得有些悲傷，默默地開始收拾畫具，「我現在心情也不好，我也回去了。」

「你先別走。」初雪攔住他，雙目灼灼地盯著流浪畫師，「你……你還記得那個男孩子長什麼樣子嗎？」

「哦，我記得的啊，不過他經常戴一頂海軍帽，估計是也不想讓你或者別人發現他的模樣。不過有時候天氣比較熱，他偶爾會取下海軍帽扇一扇，我就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他感覺身體不是特別好，皮膚比較蒼白，應該很少曬太陽，走得快了就會有點喘……哦，對了，我有一次還很害怕他就在我的攤子前面暈倒了，問他有沒有事，他看了我一眼，好像有點怕我，我說沒事，我看你在喘氣，要不要我帶你去個附近的藥店買點葯，他笑了笑，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俊俏，他說沒事的，他天生就有哮喘，不過身上都有帶葯……對對對，當時我還有點感慨，這麼溫柔又俊俏的一個男孩子，對喜歡的女孩又這麼好，可竟然有這種病……」

初雪猛地打開手機相冊，翻了許久，翻出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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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是那一天在許嫣然發了神經之後，靳楓的情緒很低落，靳霆跟他在走廊上柔聲交談的時候拍的……

那時候，靳楓給靳霆吹著手上的傷口，靳霆的眼中滿是柔光，突然一轉頭看著初雪：「小夕，給我們照張相吧。」

靳楓似乎不太喜歡照相：「哥，真的要照相么……我……我不喜歡拍照。」

「沒事的，哥跟你在一起，你不用怕……我只是好久沒跟你照相了，以後要是我要給你介紹女朋友，都沒一張你最近的照片……」

靳楓聽見哥哥這麼說，便也沒有拒絕，乖乖地站在走廊邊上，對著鏡頭，也是對著初雪笑著。

那個笑容就好像櫻花一般的脆弱美麗，好似隨時都會消散一樣。

那時候，初雪簡直都懷疑拍出來的照片會沒有靳楓的模樣，幸好這不過是她的奇思怪想，拍出來的照片上兩兄弟都很英俊，唇角有一絲相似之處，來自於他們的母親。

真是太可笑，許嫣然的兩個兒子，一個極愛，一個極恨，但是，他們的嘴角笑容，真的都很像她……

那時候靳霆看著照片，還取笑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小楓你已經可以取代我成為S城最英俊男青年的名號了！」

「怎麼可能？哥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最英俊的！」

「哎，我弟最大的好處，除了長得帥，就是特別會拍我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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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本來都有點忘記自己拍過這張照片，可是剛才突然想了起來。

她手心滿是汗，手指在顫抖。

真的要拿給流浪畫師看嗎？

要不就不看了吧，當做是自己的一個幻想，本來也許就是畫師記錯了。

可是，自己好像離真相，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