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化武裝？套裝？」光明賢者眯著眼睛，深深看了李儀一眼，「這套裝『噩兆』，是你小子的作品？小傢伙，倒是有點本事……」

「謝大人誇獎！」李儀點頭，臉上低眉順眼，內心深處，則有一絲小小得意。

這幅套裝——噩兆，竟令一名賢者級的超級霸主，也吃了不大不小的虧。這種巨大的成就感，實在前所未有。

而且，經此一事，李儀的面前，更是開啟了一條全新道路。他的武裝，不再是簡單獨立，而是魔法套裝！

「枯萎，混亂、衰弱、石化、還有虹吸。」光明賢者沉吟，扳著手指一一數過，神情狐疑道，「但是，那『噩夢凋零』，又是怎麼回事？這種魔法效果，我可是聞所未聞……」

「噩夢凋零，是五種詛咒交融，共同演化的套裝效果。」李儀摸了摸鼻子，「此屬性，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全新屬性——消融！」

「消融？」光明賢者一滯。

「噩夢凋零！」薄夜唇角微揚，微笑說道，「這幅套裝，名字好聽，屬性霸道，倒是深得我意！」

光明賢者點頭，面有唏噓：「我的『太陽風暴』，一貫無堅不摧，無往不利！我一直以為，任何法術效果在其面前，都只是煙塵浮雲……想不到，竟會被這『噩兆』所克制！」

李儀聞言，心情大好，不由面露微笑。

「笑個屁！」光明賢者猛一瞪眼，不客氣道，「歪門邪道罷了，不可長久的！」

他又轉過頭，對薄夜指點說道：「像你我這等強者，無需假借外物，真正能夠倚靠的，還是自身實力。」

李儀乾笑一聲，不敢多說。

「雖然我輸了，」光明賢者面有不甘，不死心地說道，「薄夜，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隨我修鍊。我敢說，你一旦修行太陽射線，自身戰力，可暴漲五成以上！」

「用不著！」薄夜輕哼一聲，一臉不以為意，「我只要多睡睡覺，靜等我身體里的天賦法術覺醒就行了。」

光明賢者聞言，面露失望。

李儀則目瞪口呆。

睡睡覺，等待天賦法術覺醒？他愈發好奇，眼前少女，究竟是何種巨獸，她的天賦法術，還要遠強於太陽射線！

「等等，」薄夜看了李儀一眼，靈光一現道，「光明賢者，不如，你傳授給他？這個小傢伙，他的血脈和稟賦，可都是相當不錯……」

「這怎麼可以？」李儀連叫不敢，心中則是狂喜。

他實在沒想到，這樣的好事，竟會落到自己頭上。

「他？」光明賢者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瞳中金烏起沉，視線灼熱如電。

僅是一剎，他就收回了目光，淡淡說道：「呵呵。」

這簡單二字，其中輕蔑之意，呼之欲出。

李儀神情僵硬，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老傢伙，就算真瞧不上自己，難道就不能含蓄些？

他心中暗暗腹謗。

「來，喝酒吧！」

還好，薄夜適時遞來一杯血酒，替他解了圍。

不過，李儀才剛剛接過，眼神就是一愣，有些發獃。

眼前此酒，似乎是某種獸血酒，但卻顏色詭異，渾濁不堪。甚至，其中還漂浮著類似腦漿、骨屑一類的乳白之物，叫人頭皮發麻。

「這，這是什麼酒？」李儀強笑一聲，乾巴巴地問道。

「獸血酒！」薄夜一愣，「怎麼了？你不喜歡？」

李儀正要說什麼，就見光明賢者輕蔑地瞥了他一眼，一飲而盡。

「不識貨！」他撇撇嘴，輕哼了一聲。

「哦？」李儀眼神一動，當機立斷，學著他的模樣，也是一口飲下。

這獸血酒，入口腥臊，味道十分糟糕，但入喉之後，卻猶如瓊漿玉露，在體內氤氳散開，遍體清涼。

「這是……」李儀忽然色變，驚呼一聲。

那一股股清涼氣息，在滲入血脈之後，又由冰涼化為滾燙，如同地火橫行，肆無忌憚！

李儀的渾身上下，每一條血脈，甚至每一根毛細血管，都噴薄出滾燙熱意，恍若火山噴薄，狂烈霸道，摧枯拉朽！

噼噼啪啪！

他的渾身上下，竟發出破繭之聲。

而李儀的胸腹深處，聖魔符印懸空，幽光熠熠浮動，一枚枚血脈符文滋長，憑空勾勒，如眾星拱月，沉沉浮浮。

僅在須臾之間，聖魔符印的四周，就多出近百枚血脈符文！

這意味著，近百個細微的血脈能力！

他的聖魔御令，自然威力暴漲。

李儀面有震撼，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小小一倍獸血酒，幾乎讓李儀從八級，一躍達到九級！

「這是什麼？」李儀問道。

「此酒，名為——虛空喋血。」薄夜笑了笑，淡淡道，「這酒，可是本小姐的珍藏！此酒製作繁瑣，需三百種巨獸血液，一百餘種虛空植物的汁液，細細調配製成。而且，每一種原材料的分量，都需精細入微，分毫不差，才能發揮真實效果。」

「這些，都薄夜大人所親釀？」李儀面有好奇。

「我？」薄夜搖搖頭，「我可沒那麼好的耐性……不止虛空喋血，這其他的酒釀，也都是白魅釀製的。」

「好酒，真是好酒！」李儀毫不客氣，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一口喝下。

光明賢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卻不甘落後，同樣也幹了一滿杯。

兩人彷彿競爭一般，連喝數杯，喝得肚子滾圓。

李儀渾身發燙，眼瞳冒火，渾身上下，都有噼噼剝剝之聲震響，如龍吟深澗，似鶴鳴九皋。

這後面幾杯酒，雖沒有第一杯效果那麼顯著，但同樣令血脈蛻變，靈魂滋長，感覺妙不可言！

……

「嗯？是蘇姐？」李儀一摸傳信令牌，表情猛然變化。

他趕忙起身，滿臉歉意道：「兩位大人，抱歉，我需要出去一下……」

「有人找你？何必那麼麻煩？」薄夜猛一招手，「讓她進來，不就完了？」

看得出，她心情極佳，否則也不會隨意放人進來。

嗡！

隨著她一掌揮落，七色光輝閃動，一道女子身影浮現，跌落在地上。

正是蘇月！

「李儀……嗯？拜見兩位賢者大人！」

她滿臉獃滯，正要說什麼，看到兩名賢者，神情悚然，趕忙拜倒。

「蘇姐，發生了什麼事情？」李儀上前，詢問說道。

他打量蘇月一番，見她身上沒有傷勢，倒是稍稍放心。

「李儀，我們找到顧言法師。」蘇月定了定神，一臉苦澀，「但是，卻遇上了更大的麻煩……」

「麻煩？什麼麻煩？」李儀神情微變，「吳越大哥呢？他在哪？」

「他和顧言一起，都被困在一個叫做『虛空家鄉』的地方……」蘇月眉頭緊蹙，聲音悲哀。

「虛空家鄉？」光明賢者神情一動，面露幸災樂禍。

「光明賢者，你知道這個地方？」李儀察覺他的神情變化，趕忙問道。

「當然！」光明賢者點點頭，「那地方，歸一個老娘們所有。而且，那個老娘們，瘋瘋癲癲，脾氣乖張，是個極為難纏的瘋婆子。嘿嘿，那兩個人，怕是都回不來了……」

「究竟怎麼回事？」李儀鞠躬，趕忙詢問道，「還請賢者大人解惑。」

「是眾生之母？」薄夜眼神一動，她似乎也琢磨出了滋味。

光明賢者點點頭。

「眾生之母？」李儀則神情狐疑。

光明賢者徐徐道：「虛空家鄉，是眾生之母的牧場，用來豢養虛空巨獸。一旦有人誤入其中，錯殺了虛空巨獸，都會被她所懲罰。殺死一頭，賠償十頭。」

「這不成問題。」李儀當即點頭，說道，「我去狩獵十頭，賠償給她！」

「誰說她要狩獵的？」光明賢者譏笑一聲，「殺死虛空巨獸之人，需從一顆蛋開始，重新豢養，豢養出十頭虛空巨獸。」

「什麼？」李儀震驚，臉色煞白。

依照一頭虛空巨獸的壽命，就算等到這兩人老死，虛空巨獸別說長成了，恐怕都還尚未孵化。

「光明賢者大人，」李儀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聽你的口氣，似乎認識她？」

「認識，那又如何？」光明賢者聳聳肩，不置可否。

「能否，替我們搭個橋，讓她賣你個面子？」李儀趕忙問道。

「此事，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光明賢者斜睨他一眼，一臉不感興趣。

李儀咬牙，低聲說道：「我願為大人，量身打造一幅道化套裝！」

「套裝？騙小孩的玩意，」光明賢者撇撇嘴，「這種東西，我可沒什麼興趣……」

李儀面有無奈，這恐怕還是第一次，有人竟瞧不上他的武裝。

他想了想，沉聲說道：「只要賢者大人願意幫忙，任何要求，我也可以接受！即使赴湯也蹈火，在所不辭！」

「真的？」光明賢者看了他一眼。

「是！」李儀重重點頭。

「既然這樣，我缺個魚餌。」光明賢者徐徐道。

「魚餌？」李儀聞言，有些一頭霧水。

「幽秘銀河的至深處，有一種生靈，名為『星空水母』。」光明賢者淡淡一笑，「我想釣起它，卻一直缺個魚餌……而你這小子，正巧是一流的魚餌。」

「釣魚？」薄夜眼睛一亮，「我也要試試！」

「願意么？」光明賢者問道。

「願意！」李儀狠狠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