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不是只有一個嬰靈。

先前在電梯里，因為那個怨鬼的戾氣太重，所以夏秋沒有看到。

後來在百貨大樓里看到尹青青，她就看到了那些嬰靈。

確實是以「些」為單位。夏秋數了數，才把這些嬰靈重疊的個數數清楚。

總共是六個！

其中有兩個應該是雙胞胎，緊緊的連在一起，不分彼此。

可除了尹青青肩膀上落著的那個嬰靈是紅色的，其他嬰靈都是死寂的灰色。

紅色，是還有生機。

而灰色，就是已經死掉了。

那麼這個年輕的女人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樣子，已經打掉過五個孩子，非常慘烈的流產史。

夏秋能看到，顧初當然也能看到。

這樣壯觀的景象，仔細想想，就會讓人非常憤怒。

因為嬰靈們都是保持著被打掉的姿態存在著，最大的那個嬰靈，已經有了眉眼的輪廓，最小的不過是一個光點，那就是兩三個月被打掉的。

「走吧。」對這樣不珍惜自己，也不珍惜小生命的人，顧初根本不想多看一眼。

顧初這次出來沒有讓司機接送，本來是去買衣服，結果一波三折，到現在根本連衣服都沒看一件。

「好吧。」夏秋有點鬱悶，本來對逛街還是充滿期待，現在什麼期待都沒有了。

顧初招手攔計程車，一輛海藍色的計程車停在他們面前。

拉開車門，顧初剛要報地點，這邊，他的衣袖卻忽地被人扯住。

「學弟，幫幫我吧。」

弱弱的聲音如同蚊吶一樣，語氣卻非常堅定。

顧初皺了眉，看過去。

一臉慘白的女人嘴唇乾涸、整個人看上去異常憔悴。

那一身包臀裙的制服皺巴巴的。

整個人狼狽至極。

「誰是你學弟？」顧初掙開了尹青青的手。

「我……回母校時候見過你，我也是明大的學生。」尹青青的語氣有點苦。

明大啊，曾經她也是那麼意氣風發的，只是現在，落魄成這種樣子，又接連遇到那種事，尹青青自己都覺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顧初看她，「然後？」

明大的學生還是很多的，說實話整個帝都，你隨便逛一圈，掉下來個磚頭也能砸死幾個。

「幫幫我，我……要去打掉肚裡的孩子。」捂著肚子，尹青青也覺得自己的話簡直讓人無法相信，但她也是沒有辦法了。

她，竟然又懷孕了！

就在之前，她還做著好好工作，發家致富，或者傍個大款的美夢。

結果剛才犯噁心，她就又來檢查。

如同天雷轟頂，明明……活了25年的她，因為想傍大款一直很潔身自愛，還是個處女，但誰又能相信，這已經是她第六次打胎？

這件事就像是她今天在電梯里見到鬼一樣。

她肚裡，也不是人的孩子！

如果不是這孩子，那電梯里的那個鬼，她也是絕對不會看見。

尹青青簡直要被這些孩子逼瘋了。

最初查出懷孕的時候，那時候她大三，還有一年就畢業，所有人都在辛苦準備畢業論文，也在籌備自己未來的出路。只有她，捂著肚子，拿著檢查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