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妃手裡拿的赫然是夏秋給端王的那份手稿。

淡雅的眉目，英王妃的眉心微蹙，一句話嘆了，久久又看那手稿，沒作聲。

其實英王妃喚她來的原因，夏秋早就心知肚明，從一開始跟端王聯繫、籌謀，等的就是這麼一天，只是英王妃不開口，夏秋自然沉得住氣。

氣氛安靜了許久，終於還是英王妃放下那手稿，看向一旁的嬤嬤開口。

「嬤嬤，你先退下吧。」

嬤嬤看看夏秋，點頭退出了房間。

只剩下英王妃和夏秋在，英王妃看著夏秋，幽幽又是嘆了一口氣。

「此情應是長相守，你若無心我便休。沒想到武良一直存的是這心思，倒是本妃誤會了。」

淡淡一笑，夏秋光明磊落。

「武良雖然出身卑微，但從來不會用感情的事作假，喜歡了便是喜歡了，不願做妾便是不願做妾，就算再喜歡，但在這世上也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英王妃驟然眸里滿是錯愕，看著夏秋，久久不曾言語。

夏秋知道，這些話膽大至極，在這個時代，可能這也是所有女人的心聲，但上至皇后、下至平民女子，誰也不敢就這麼隨便的把話這麼說出來。

婦人間有七出，就這一句已經犯了七出中的嫉妒，傳出去不但會被人詬病，甚至男人都能直接把這夫人休掉。

錯愕慢慢消散，英王妃的神色有些苦澀。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世上哪裡……」

彷彿被觸動了心事，英王妃喃喃說著，話到一半又很快反應過來，當下止了話頭。

「武良果然和尋常女子不同。」英王妃微微一笑，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她看向夏秋，「那武良又想要什麼呢？」

「武良知道王妃的意思，那些虛名，也如浮雲，這首君如無心我便休，王妃也能看出我的心意，如今……武良只求出府。」夏秋認真向英王妃道。

那些美名和讚譽，她都可以不要，現在這些本來就是夏秋聯合端王一起捧出來的。

只要夏秋想，在這個架空的世界，她腦海中有一大半這世界沒出現過的詩詞可以「借用」，夏秋自己也並不在乎這個，英王妃想幫趙寧揚揚名，只要能放她出府就是。

皺了皺眉，英王妃緊抿了唇，思忖了好一陣。

「武良是要離開京都？」

勾唇，夏秋搖搖頭。

「王妃盡可放心，武良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與人做妾，那高大人那自然再不會有什麼糾葛。」

看著眼前容貌清秀略艷的女子，英王妃知道，只是這麼一句言語根本什麼約束都沒有，但看著眼前武良沉靜的神色，英王妃心裡卻已經相信了她的話。

氣度從容，姿色上乘，明明也有手段，卻不會淪落為汲汲營營之輩。

心裡突然升起一抹嘆惋，身為女子又出身卑1賤，這種風骨這種氣度，真是可惜了。

英王妃輕舒口氣。

「記住你說的話。」她看著武良，告誡說道。

雖然心裡欣賞，但如果眼前的人犯了她的忌諱，英王妃也不介意讓眼前的人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