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罵它是人不像人的玩意兒!
蘇石斌氣得恨不得直接抬手從後突襲將謝祈給撕碎了。
但它知道,這是不允許的。
沒關系,還有很多時間,只要找到謝祈的破綻,它就能吃了謝祈。
無聲無息之中,身後的人緩緩張開了嘴巴,血淋淋的細長舌頭探出來,如影隨形地出現在謝祈的腦後。
謝祈似渾然不覺。
一路走至309實驗室,門口出現的這一大批人引起了實驗室內其他人的注意。賀靜澤的腦袋從手臂上支起來,當注意到來人中竟然還有他謝哥的時候,眼睛咻一下便亮了。
連那點昏昏欲睡的瞌睡都在一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他激動地從椅子上竄起來,想要跟謝祈打招呼,但礙於現場還有其他人只能稍稍按壓住了那點心思。
兩雙眼睛對上,他使勁地眨啊眨。
謝祈勾了勾唇。
賀靜澤頓時滿意地嘿嘿一笑。
兩人之間的無聲交流沒有被忽視,但不管是沈河還是楊組亦或是蘇石斌,注意力都放在了謝祈口中已送到實驗室的文件上。
楊組脾氣暴躁地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一通翻找,它的桌上有很多資料,疊得亂七八糟,用那點僅剩的耐心將所有資料都翻了個遍,眼神陰惻惻地盯住了謝祈:“實驗記錄呢?”
“什麽記錄?”賀靜澤隱約察覺到這三人好像是來找他謝哥的麻煩的,當即用很細微的聲音問謝祈。
謝祈倒是比他淡定很多,聲音毫不遮掩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他一說完,賀靜澤的瞳孔都開始不受控制地震顫。
因為他發現,楊組沒說錯啊!
他在309實驗室待了這麽長時間,的確沒見到謝祈來送資料。
他謝哥……翻車之日不會就在今天吧?!
緊張地咽了咽喉嚨,賀靜澤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就見謝祈那漂亮瓷白的手指往桌角的位置一指。
順著手指看過去,藍色的硬殼文件夾垂直貼著牆角。看模樣,就像是剛才楊組翻找資料不小心弄下來的。
這一抹藍色印進瞳孔的時候,包括沈組在內的三人都陷入了無止境的沉默之中。
謝祈上前一步俯身將文件拿起,將文件遞過去的時候,襯衫長袖下的雪白手腕看得人眼饞。楊組強行將自己的視線從上剝離,目光盯著那硬殼文件夾幾乎要盯出個洞來。
怎麽會呢,明明它什麽也沒看到,這個硬殼文件夾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它辦公桌下的?
楊組咬牙切齒,卻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衝謝祈點頭:“找到了就行。”
“可能還不太行。”
“什麽?”
謝祈無辜眨眼:“你們不應該為懷疑我而向我道個歉嗎?你們知不知道沒有理由地懷疑同事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從某種方面而言,你們這是職場霸凌,就逮著我這個剛入職一年的小員工欺負可不行。”
沈組:“?”
楊組:“??”
蘇石斌:“???”
賀靜澤:“????”
謝祈唇角含笑地繼續分析:“這會對我幼小的心靈造成極大的損傷。你們也知道我是個天才,天才本就是少數,國家把我培養起來也不容易,你們的作為極有可能毀掉我,讓國家這些年的付出功虧一簣。”
他說完衝三人揚了揚下巴,“所以,為了保證我的身心健康,為了不辜負國家的付出,你們可以道歉了。”
309實驗室的窒息氣氛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楊組的怒火也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它一巴掌拍下了那硬殼文件夾,手掌握成拳嘭一聲錘在桌子上,碩大的堅硬的桌子竟然從拳頭落下的位置開裂,隻短短幾秒便劈裡啪啦碎成了一堆。
“道歉?我道歉你大爺!你看老子這拳頭像不像給你道歉的樣子!”
賀靜澤呆愣愣。
那拳頭……力氣這麽大嗎?這麽硬的桌子都給錘爛了?這要是錘在謝哥身上,不把謝哥給錘廢了?
賀靜澤下意識地想往謝祈的面前擋,然而也正是這時,青年的五指倏然抓住賀靜澤的手臂,只見原先還站得直挺挺的人臉色驟然蒼白,一副脆弱得站都站不穩的模樣。
若非有賀靜澤當支撐,恐怕就要倒下了。
謝祈身上的陰氣濃鬱,臉色都呈現出了死人白的顏色。清瘦修長的手指捂著右邊胸口的位置,氣息微弱:“心臟疼。”
賀靜澤:“……”
和謝祈認識三年多,從未聽過他謝哥心臟不好。
而且——
他小聲提醒:“謝哥,心臟在左邊。”
謝祈很淡定地將手指挪到左胸口,臉色卻更白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賀靜澤福至心靈,當即抱著謝祈哭嚎起來:“謝哥你可不千萬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麽跟你爹媽交代啊!都怪這醜東西!”
醜東西·楊組萬萬沒想到謝祈說倒就倒,眼睛瞪大的同時氣得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你,你——”
張著嘴愣是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謝祈努力吸著氣:“阿澤,趁著我人還在,趕緊給院長辦公室打個電話。就說我謝祈對不起院長的栽培,進入研究院一年時間,最後也沒能為研究院做些什麽……”
賀靜澤一邊應著好,一邊將謝祈攙扶到椅子上坐下,扭頭就去給院長辦公室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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