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珍這個時候也反映過來,疊著俞安陽的聲音,一聲嚎過一聲,「東海,你可不能看著兒子坐牢啊,你快去,你趕緊去,那個男的肯定有錢,那家公司的人聽他的,你去跟那個小賤人說一聲,東海,安陽可是你唯一的兒子,要給你們俞佳傳宗接代的,你可不能讓他折在監牢里。」
母親這麼給力,俞安陽暗暗驚喜,臉上依舊維和著哀傷的神色。
俞東海終於動搖了,「那個男的真的有錢。」
趙雲珍件俞東海出聲,連連點頭,俞安陽夜連忙搭腔,道:「有錢,有錢的,他全身都是名牌,一件衣服都值好幾千呢?」
是不是名牌他也看不懂,最主要的是俞東海肯去要錢。
俞東海想了想,沒說話,又點了一根煙,慢吞吞的性子,讓俞安陽鮮血跳腳,唄趙雲珍一個眼神安撫過去,她比兒子了解丈夫,如果在鬧,俞東海可不答應了。
權衡再三,到底還是覺得兒子比女兒重要,俞東海吐出煙圈,對著趙雲珍說道:「去把我的外套拿來,我出去一趟。」
趙雲珍和俞安陽喜出望外,趙雲珍動作迅速進入房間里棒俞東海拿了一件外套,一邊給他套衣服,一邊上眼藥。
「東海,她要是不答應,你可得打她,這是親弟弟,不是別人。」
趙雲珍想起俞可心就來氣,若不是現在安陽需要錢,最好讓俞東海打死她算了。
俞東海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趙雲珍一眼,二話沒說就出去了。
「爸去找那個女人要錢吧。」俞安陽看著父親的背影,陰笑道。
「肯定是不讓他出門幹什麼?」趙雲珍笑著說道,隨後狐疑的看著兒子,「是不是真要二十萬啊。」
趙雲珍不相信,一輛車至於那麼多錢嗎?
「你說呢,媽。」俞安陽壞笑。趙雲珍那裡還看不出來,兩眼發亮,不由讚歎:「真不愧是我兒子。」
母子倆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
另一頭,俞東海根據趙雲珍他們描述的,轉了好幾趟的車,在下午的時候終於到了俞可心的公司。
天空灰濛濛的看著要下大雨了,俞東海想進去找俞可心,臨到門口的時候,他猶豫了,最後只得在大門口等著。
六點了,下班時間越來越接近,俞可心收拾東西往樓下走。
靳莫寒下午的時候出去了一趟,剛剛給自己打電話,讓她去樓下等他。生怕靳莫寒就等,俞可心一下班就往樓下趕。
六點的夏天,照理說應該不會太暗,但是陰天就難說了。俞可心下午的時候,外面黑壓壓的,一副山雨欲來之勢。
俞可心剛出門口,就聽見一聲熟悉的交喚。
「可心。」
身子瞬間僵硬了,多麼熟悉的聲音,小時候,他也是這麼叫著自己的。
全身哆嗦著,俞可心顫抖身子抬起頭,看著前方,一到模糊的身影從陰影中走來。
父親的身影在俞可心的眼中越發清晰了。
俞可心咬著唇,眼眶微微發紅,腳步不由得上前,無論外面裝的多麼的堅強,見到家人的那一刻,總是心酸的。
只是她才邁出一步,父女溫馨的場面沒有發生,有的只是冷冰冰的話語。
「你弟弟出事了。」
俞可心心下一噔,雙眼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很久沒見的父親,見面就跟她說這個,還是在繼母和繼弟鬧過事的第二天。
淚水終於抑制不住,從臉頰劃過,許是為了響應俞可心,天空也下起了大雨。
嘩啦啦的雨,像盤落的水珠,散落在地面上,濺出朵朵雨花。
「爸你說什麼?」像是不相信,俞可心再次問到。
「你弟弟出事了,人家讓賠二十萬。」
俞東海想了想,還是說出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他這個女兒比兒子能幹呢?
二十萬!俞可心不禁冷笑,昨天五萬要不到,今天就變成二十萬了,俞可心除了心冷了再無其他感覺。
「你想讓我拿二十萬嗎?爸爸這麼多年來我的工資你事知道的,我哪裡有那麼多錢。」
二十萬不適二十塊,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她父親可是說得那麼輕鬆,哪怕只是一個普通人,賺二十萬也要五六年,她工作才幾年啊。
俞東海皺眉頭看著俞可心,似乎對俞可心的說辭,並不相信,「你老公那應該有。」
老公?
俞可心雙眼發紅,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俞東海說的是誰,看來這對母子已經回去跟父親告過狀了,否則他怎麼會那麼清楚。
俞可心不難猜出五萬怎麼變成二十萬了。
任由大雨砸落在身上,淚水和雨水混雜在一起,俞可心模糊的看著俞東海,父女倆就站在雨中對峙著。
「爸爸,我和他才剛結婚?我能沖他要錢嗎?」讓她和靳莫寒開口要這筆錢,她事萬萬做不到的。
俞東海一定女兒不幫忙,臉色有些難堪,咬重口中的字:「他是你弟弟,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抓走嗎?」
「如果我有錢,我會給,可是我真的沒錢,我也不可能去跟靳莫寒要這筆錢。」
俞可心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俞東海不由得上前一步,「他可是你的親弟弟。」
言外之意就是你怎麼能因為丈夫不顧你的親弟弟。
俞可心按著心口,疼的不能呼吸,沖著俞東海吼道:「你知道他是你兒子,可是你有想到過我也是你女兒啊,你再想到他的同時,就不能想到我嗎?你一點都沒有為我考慮過嗎?」
她很想問在他心裡,還有沒有這她這個女兒,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也是他的女兒,逼著新婚沒多久的女兒去跟婆家要錢,俞可心真的想不出來,他父親到底有沒有想過這個後果。
俞東海沉默了,看著哭的傷心欲絕的女兒,心裡略微愧疚,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啊,誰讓他兒子不爭氣,誰讓他是當爸爸的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割都疼。
俞東海嘆了一口氣,想開口安慰女兒,又想起兒子哀求他不願意坐牢的眼神。
憐惜漸漸從眼中消散,緩緩道:「他是你弟弟。」
千言萬語,最終還是只有這一句話。
俞東海深深的看了俞可心一眼,轉身離開了,大雨中高挑的身影略顯蕭瑟。
俞可心不禁蹲下身子,將頭埋入膝蓋中,嗚咽出聲。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也是他的孩子啊,她是他的女兒啊。
大雨稀里嘩啦,豆大雨點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可是俞可心卻毫無感覺,此刻身體上疼痛遠不及她心口的傷。
坐在車裡的靳莫寒莫莫看著這一幕,心好像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疼得說出話來。
原來在他們父女對峙的時候,他就已經出現了,他怕俞可心尷尬,就沒有出現,現在他不禁有些後悔。
他該出去的保護她的。
看則會俞可心無助的蹲在地上,靳莫寒已經忍不住,打開車門,攔腰抱起了俞可心。
讓她的臉緊貼他的臂彎。
傷心欲絕的俞可心被摟到一個熟悉的懷抱里,熟悉的味道,維熟悉的體溫,都讓她放下心防,埋首在他額臂彎中,抽噎著。
靳莫寒把俞可心放到副駕駛座,沒有耽擱,直接驅車回家。
沒有安慰的話語,只有寬闊的肩旁。
俞可心任由靳莫寒抱著自己上樓,抱著自己洗頭髮,眼淚再一次決堤了。
拉著靳莫寒的衣襟,回到家裡的俞可心不禁問道:「為什麼,我也是他的女兒。」
如果沒有曾經的溫情,何來今日的傷心,俞可心緩緩道出當初他們父女相處的日常。
靳莫寒靜靜聆聽著俞可心傾訴,手臂不由得加緊,「沒事,我在。」
俞可心兀自陷入傷心之中,雙眼迷離,突然聽到靳莫寒的承若,陰鬱的心,彷彿照進一道陽光,她動情的抱住靳莫寒,埋首在他的懷中。
「我好害怕,好害怕。」俞可心抱著靳莫寒喃喃自語。
靳莫寒緊緊抱住俞可心用行動讓她知道,他在,他一直都在。
默默相擁,彼此呼吸相融,體溫相侵,四目相對間,電流在身體里流竄,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侵入對方的呼吸,擁吻間,雙雙跌入大床。
急促的呼吸,讓俞可心白皙的皮膚變成了粉紅,裸露在空氣中,讓靳莫寒的雙眼更加幽深了。
充滿溫情的不眠之夜。
窗外的雨嘩啦啦的下了一夜,翌日,太陽剝開雲霧,終於露出笑臉,闖入房間光線,像個調皮的小姑娘,沒一會兒就跳上了白色的大床。
白床單像一個小山包似的,動了動,一個小腦袋瓜從裡面探出頭來。
俞可心伸了伸懶腰,突然發現不能動了,全身好像被大卡車碾過了似的,分成好幾塊。
唔——
嚶嚀出語,俞可心的大腦有一瞬間的遲鈍,她想不起來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她的身體像是被大卡車壓過的。
重新躺回大床上,俞可心側過頭,靳莫寒的臉映入眼帘。
沉睡的記憶如潮湧般湧入大腦,那香艷的畫面,立刻讓俞可心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