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紫蘇有些探究的看著顏炎,突然低低的笑了出來:「福晉有什麼話想對紫蘇說,就說吧,紫蘇聽著呢。」顏炎嘆了口氣:「你果然如小時候一樣敏感,知道我找你有事情。」
紫蘇淡然一笑:「因為福晉也從不曾對大阿哥的事情如此的淡然過啊,我根本就還什麼都沒有說,福晉又哪裡覺得還不錯呢。」紫蘇說的坦白,完全沒有害怕顏炎會生氣。
顏炎有些恍然的笑了:「原來,竟然還是我掩藏的不夠好。」
紫蘇這次沒有再說話,只是好奇的看著顏炎。是的,其實顏炎真的很不會掩藏心事,最起碼熟悉她的人都能很清楚的探知。
「紫蘇,你有想過以後嗎?」顏炎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直接開口問。她雖然這些年和紫蘇相處的並不多,但在她的印象里,紫蘇一直是個很通透的孩子,很多事情都是一點就透。有的時候,甚至比弘政、弘蟑甜心反應的都快。
所以一向通透的紫蘇,這時候也立刻明白了顏炎的意思,抿了抿嘴唇之後才道:「回福晉的話,紫蘇不願意委身於他人,如果讓紫蘇長久的生活在一間小院里,紫蘇寧願一輩子不嫁,自己流浪去。」
紫蘇說的很堅決,一如顏炎所想。
不知道為何顏炎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不願意屈居一個院落,想要賺好多銀子,然後天南海北的去流浪。
所以顏炎笑了,問道:「那你攢了多少銀子了?」
紫蘇一愣,繼而很快就也笑了出來:「最起碼可以支撐我到馬尼拉,找到福晉留在那裡的船隊。」顏炎眼睛一亮,笑道:「你又怎麼知道我定然會支持你的這種行動呢?」
紫蘇笑的動容:「因為您是福晉啊,是大清獨一無二的福晉。」
顏炎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紫蘇的頭髮,笑的有些感慨:「雖然所有人都認為你年紀已經不小了,是該成家的時候了。但在我心中,十七歲不過還是個孩子。但現實的情況是,已經有很多人在惦記你了。紫蘇,你自己要有心理準備,我可以幫你擋一次,但也許第二次就會擋不了。你要做什麼決定,自己要拿好主意才行。」
紫蘇張了張嘴,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問出口的卻只有兩個字:「是誰?」
顏炎搖頭:「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不是你希望的那個人,最起碼不能帶你遠走高飛去流浪。還有紫蘇,我雖然是大清獨一無二的顏炎,也會贊同你出去看看的想法。但是如果你只是一時衝動,我依舊會不同意的。因為那條路註定了也是艱辛,明白嗎?」
紫蘇重重的點頭,行了一個最真摯的禮:「多謝福晉!」顏炎笑著搖頭,轉身離開了弘政的大帳。其實她是有些佩服紫蘇的,因為紫蘇比她和甜心都有勇氣。
最起碼她沒有完成自己走出去的願望,而甜心似乎也並不會執著於這樣的嚮往。在她和甜心的心理,她們放在第一位的,還都是別人的妻子,和別人的女兒。
顏炎離開之後,紫蘇的整個思緒就亂了。她知道顏炎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找她說這些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而讓顏炎都會如此重視的,肯定要比那個什麼蒙克要重要的多了。
她不由得諷刺的笑了,原來她已經到了剩女的年齡,被任何人看見,第一點兒都要想起婚事的年齡了。
「你真的要走嗎?」弘政的聲音突然想起,嚇了紫蘇一跳。她有些餘悸的看著直愣愣的站在自己身邊的弘政,不由得拍了拍胸口:「大阿哥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出個聲兒,真要嚇死人了。」
弘政依舊看著紫蘇,執著的問著:「你真的會走嗎?會去那麼遠的地方嗎?」弘政顯然聽到了顏炎和紫蘇的對話,整個人都亂成了一團。他是想過紫蘇會離開他,但是他始終認為,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甚至在他的心裡,他一直都認為,能娶走紫蘇的人,一定是自己認可的。他們會在京城有一所小院子,如果那一日自己無聊了,還是可以去看看紫蘇,讓她陪自己說說話。
沒成想,今日偷聽了紫蘇和額娘的對話才知道,原來紫蘇竟然要走的這麼遠,遠到弘政都無法觸摸到的地方。
紫蘇似乎並不想和弘政討論這個問題,她淡淡的笑了笑:「不過還是沒影兒的事兒呢,以後的事兒又誰知道呢。」弘政似乎並不能接受紫蘇這個解釋,聲音不由得高了幾分:「我在問你會不會走!」
紫蘇頓時愣住了,似乎對於弘政的突然發怒很是不理解。
而弘政卻上前了一步,用力的抓住了紫蘇的胳膊,沉聲問著:「紫蘇,你真的會離開大清,會離開我,去那麼遠的地方嗎?」
紫蘇看著弘政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麼那句可能吧就是說不出口。她總覺得什麼事情不對了,甚是讓她有些招架不得。而弘政似乎也沒有給紫蘇回答的機會,再盯了紫蘇一會兒之後,就猛的把紫蘇拉近了懷裡,重重的說道:「不要,紫蘇。不要離開大清,更不要離開我!」
紫蘇有些僵硬的被弘政困在懷裡,她並不是遲鈍的人,自然能明白這個擁抱的意思。
可是她卻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弘政不應該只是弟弟,甚或是自己寄託了希望的親人嗎?為什麼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她可以狠下心來拒絕任何人,但如果這個人是她時時刻刻放在第一位的弘政呢。
紫蘇完全傻了,半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但是弘政卻不打算放過紫蘇,擁著紫蘇的手臂越來越用力,就似乎要把紫蘇揉進身體里一般:「我知道,紫蘇要的一切我都給不了,所以我不強求紫蘇喜歡我,只求紫蘇不要離開我,最起碼不要走的那麼遠,不要讓我見不到,好不好?」
紫蘇咽了口吐沫,半晌才生澀的吐出了一個字:「好!」
弘政聽到這個字之後,猛地拉開了紫蘇,微微彎曲下身子,平視著紫蘇,眼睛異常的閃亮:「你說真的嗎?真的不會離開我嗎?」紫蘇看著弘政的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每句話都是那樣的沉重,無法輕易的說出口。最終還只是歸於了沉默,弘政的眼神兒慢慢的暗淡了下去,卻又固執的擁緊了紫蘇,想要離紫蘇更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