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四樓的門，撲面而來的污濁空氣令人覺得不暢快，裡面竟然是賭場。

舒小愛跟著鍾嘉麗進去，默默的跟在她身後，繞過很多賭桌，來到最裡面，七拐八拐的才來到一扇門前，打開門進去，鍾嘉麗笑道，「我是不是來晚了呀？」

舒小愛將門關上，外面的嘈雜聲在這裡一點也聽不見。

明哥拍了拍身邊的座位，「坐下。」

舒小愛沒想到，鄭姐也在，就坐在明哥的另一邊。

鄭琴和明哥看到舒小愛這一陣，忍俊不禁，鄭琴問道，「傻妞，你怎麼穿這一身？」

鍾嘉麗呵呵笑道，「我讓穿的，一個女傭，穿的跟千金小/姐/似的，看著就煩。」

鄭琴嘴角一揚，「該不會是你看著傻妞穿著好看的心裡不舒服吧？」

鍾嘉麗嗤笑，「我瘋了嗎？她這身材能跟我比嗎？我心裡至於不舒服嗎？再說了她也很喜歡穿這身，對吧，傻妞？」

舒小愛頗為無奈，誰愛穿大媽的衣服啊？

但卻不得不說，「是，鄭姐，我很喜歡穿這身。」

「聽見沒有，她好喜歡著呢，你不是去購物了嗎？」鍾嘉麗瞟了一眼鄭琴。

「當然，收穫頗豐，買完就來找明哥了。」鄭琴問道，「你今晚還回去嗎？」

「我的車就在大門口停著呢，過一會就要回去。」鍾嘉麗回應，單聽這倆人的對話，怎麼也聽不出想要對方死的端倪來。

不知道的真的以為是兩個好姐妹。

明哥開口，「等會有人要來，你晚點回去。」

鍾嘉麗看向他，眼色確認，「是……人可？」

「嗯。」

「什麼時候回來的？」鍾嘉麗有點震驚。

「昨天夜裡，現在在酒店裡住著。」明哥聲音不咸不淡。

「太好了，這樣，明哥，我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容易回來了，我要和她好好談談。」鍾嘉麗顯然很高興。

「也行。」

一旁的舒小愛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脈絡，鍾嘉麗嘴裡的人可……意思是說何嗎？

如果是何，那麼等會來人是何美珍？

就這麼等待了一會兒，明哥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立刻伸出手拍了拍鍾嘉麗胳膊，「已經到了，去外面接人去。」

鍾嘉麗蹭的就站起來了，忙不迭的往外走。

她剛走，明哥又說話了，「傻妞，你先去外面等著。」

舒小愛應著的同時，將手裡的錄音器粘在沙發邊緣的底端，不觸摸的話是看不到的。

她走到外面站著，喧鬧的聲音如菜市場一樣，不斷的刺激著耳膜，考驗耳朵的承受力。

站了有兩三分鐘，不遠處，看見了鍾嘉麗的身影，她旁邊的，不是何美珍是誰。

果然是她。

何美珍也是全副武裝，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若不是舒小愛認識她，根本認不出她來。

她低著頭站在一邊兒，鍾嘉麗和何美珍一起進了門。

門騰地關上，舒小愛這才抬起頭來。

趁著這個時間，她可以到處轉轉。

穿著大媽的衣服，昏暗的地方，沒人注意她。

繞了一圈，舒小愛認出了好幾個明星，有男有女，都在賭。

有的跟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瞳孔睜大，有的卻小心翼翼的看牌。

整個地方挺敞亮，有貴賓區，所謂的貴賓區不過是安靜的單間，價格應該挺高。

從地下室四樓上來，空氣明顯都清新了很多。

她掏出手機給南莫如說了一下，稟告了一下情況，南莫如只說了句很好，便讓她繼續監視，別的沒再說什麼。

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在南莫如眼裡，唯一的作用便是做眼線。

像南莫如這樣的巫婆，若有朝一日，她這眼線沒用了，便會遭到拋棄。

這是毋庸置疑的，她心裡也跟明鏡似的。

舒小愛打完電話重新下去。

等待的過程是極其枯燥的，這需要很大的耐心。

她站在門口外面，這一站就是幾個小時，腿都酸疼麻木了。

終於等到門打開的聲音，鄭琴出來，走到她面前說，「站在這裡也是白等，你開著她的車先回去，她今晚不一定回去了。」

「鄭姐，那如果鍾先生問起，我該怎麼說？」

鄭琴沉吟一聲，蹙眉道，「這也真是個問題，像鍾御琛那精明的男人，一般的謊話根本是被直接戳穿的料，你跟我進來。」

她轉身進去，舒小愛也跟著進去。

「嘉麗，你回去嗎？」鄭琴問。

「真不想回去了。」鍾嘉麗臉上紅暈一片，胸前大片春/光，半躺在那裡，「這樣好了，你和傻妞先回去，他問起來，你就說我在泡吧。」

見識了鍾御琛在飯桌上對鍾嘉麗的態度，鄭琴如此說道，「我覺得他會說，如果不立刻回來，明天開始就不用去公司了。」

鍾嘉麗坐直身子，覺得鄭琴的話完全可以成真，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這樣好了，美珍跟我們一起回去，我想，我那弟弟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明哥嗤之以鼻，罵道，「卧/槽，你到底長沒長腦子，這不是主動往槍口上撞嗎？你明明知道鍾御琛已經知道了你參與其中了，你覺得他是傻子看你和何美珍在一起，不會懷疑？」

何美珍點頭，「的確是，你們回去吧，以後下了班再過來就是。」

鍾嘉麗只好起身，三個人出了茶館。

鄭琴開著車，鍾嘉麗坐在副駕駛位子上，「酒喝多了，就是覺得整團大火球在自己身體里燃燒，我tm這輩子命怎麼這麼不好……鍾御琛太欺人太甚……」

舒小愛拿著礦泉水從後面遞給她，「女王，喝點水。」

她懶懶的接過，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然後重新遞給舒小愛，「傻妞，今天之所以帶你來，是方便方便熟悉一下地方，以後，可能不會那麼經常來，你來送信。」

「嗯。」

鍾嘉麗將車窗按開，伸出頭去便吐了。

外面已經是落下夜幕了，她這麼吐在外面，也沒人在意。

大概是吐了后好多了，她也不喃喃自語了，直至到了錦繡小區。

客廳里父子倆都在用餐，鍾嘉麗坐在餐桌前，「我們還沒吃飯呢。」

鍾御琛看向黑衣人隊長，「安排她們偏廳吃飯。」

鍾嘉麗嘟囔了一聲，「這不是有現成了么？坐在這裡吃怎麼了？」

鍾御琛看她伸出手就要去捏菜，眸子頓時冷了下來。

鄭琴見狀，立刻拉住鍾嘉麗便朝著偏廳走。

舒小愛也跟著過去。

坐在餐桌邊兒的鐘西徇小聲說道，「爸爸，媽媽穿的衣服好醜。」

「那你去給你媽媽送好看的衣服穿。」他不咸不淡的說道。

鍾西徇放下筷子，「嗯吶，我吃飽了，先上樓了。」

一個人跑到卧室里的衣帽間，打開衣櫃，鍾西徇指了指一套紅色的裙子，對身後的小a說，「這件拿下來。」

小a照做，「小少爺，還要別的嗎？」

「嗯……這套……這個……那個……就先這四件吧。」

小a將衣服上的衣架子給拿掉，然後疊好，說道，「小少爺，你拿衣服幹什麼？」

「有事。」他擺擺手，「你先出去吧，對了，你去一樓將那個我姑姑的傭人喊上來。」

「好。」

鍾西徇等待的過程可謂是激動不已，趴在卧室的門口，聽著外頭有沒有動靜。

幾分鐘過去了，依舊聽不見上樓的聲音，小少爺急了，打開門站在樓道口企圖往下看。

正在這個時候，終於發出了上樓的聲音。

他趕緊跑回了卧室內，舒小愛是因為看到鍾御琛還在客廳里坐著，便放心的上來。

關上門，她朝著裡面看去，「小少爺，你喊我可有要事？」

鍾西徇兩手放在身體的兩側，怎麼放都不對，他索性學自己老爹，將兩手被到身後，別說，擺個這樣的姿態，還真的跟鍾御琛相像得很，鄭重的乾咳了兩聲，「是這樣的，剛才吃飯的時候，看你穿的太寒酸，真丟我們鍾家的面子，這是我媽媽以前不穿的衣服，送給你穿。」

他抱起來遞給她。

舒小愛看著這幾件衣服，立刻知道了他的意思，想送衣服給自己。

這幾件衣服是她以前經常穿的，他倒找了個好借口，說以前媽媽不穿的衣服。

「小少爺，這衣服看著挺新的，衣服肯定很貴重，我……穿不得。」

「讓你穿你就穿，哪兒來那麼多廢話，你拿著，先穿上試試，再說這是我媽媽不穿的。」他小臉繃緊。

舒小愛只好接住，然後到衣帽間里試穿，自己的本身是屬於比較瘦的，這具身子相對來說豐滿的多，所以，衣服根本穿不上。

「小少爺，你看，不是我不要，是我根本穿不上。」

鍾西徇努了努嘴，「既然衣服穿不上，那總有可以給你的。」

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站在梳妝台前，「這些化妝品給你。」

「我有彩妝。」

「你有的是你的，這是我給你的，不一樣。」

舒小愛明白，他知道自己是他媽媽。

也不矯情的推卸，拿了一瓶爽膚水，「我就要這一瓶，好嗎？」

「好。」他顯得開心了許多，拉著她的手不捨得丟開，「你先坐在沙發上，我給你看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