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被孫恆點中，靈杉的表情似乎極為興奮，急忙走到近前。

隨後但見孫恆大手一揮，場中雷光閃動，兩人已在樓船之上消失不見。

在雷光飛遁之間，靈杉不時指路，沒過多久，兩人就已來到一座巍峨高山之前。

此山雖高，內部卻已中空，只剩下一個空有其形的外殼。

在山腳處，有一巨大的門戶，高約百米、寬達十丈，造型大氣，威武不凡。

上有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偃師堂！

透過門戶，可見內里是一個大殿。

大殿以金玉為基，明珠點綴，各色靈石寶玉鑲嵌四周，幾盡奢侈華麗。

「前輩，就是這裡。」

落下遁光，靈杉朝里一指：「晚輩入門三百年，也只進去過四次，且未敢多看。」

「嗯。」

孫恆點頭，卻並未急著入內，而是睜開天羅眼，並以神念探入其中，細細打探。

陣法！

這裡有著一個與萬傀界其他地方毫不相連的單獨陣法。

陣法包裹了此山，並深入地底百丈之深，隔絕了內外的聯繫。

陣法玄妙，但可惜此時已經沒了主陣之人，對外人全無反應。

片刻后，孫恆才收回法眼，一聲不吭的踏入其中。

靈杉在他身後遲疑了一下，才急忙跟上。

入了大殿，上方中空，抬眼望去，竟是懸浮著一個個傀儡的半成品。

其中有不少於與雷易、靈杉等萬傀界諸人形貌相差無幾的傀儡。

看到這些傀儡，靈杉的表情顯然不怎麼好看。

也許，在萬傀老祖的眼裡，他們本就是可以被替代的消耗品！

孫恆收回眼神，小聲開口：「看樣子，這裡是萬傀老祖煉製傀儡的地方？」

「是！」

靈杉垂首，聲音低沉：「晚輩的這具傀儡身，就是在這裡得來的。」

孫恆點了點頭，又想起一事，道：「對了，萬傀界的其他人哪？難道此界就只有你們這些人不成？」

他在此界鬧出那麼大動靜，可是也沒見到幾個活人。

只有靈杉他們幾十個，顯然也不可能！

「自然不是。」

靈杉搖頭，伸手朝著地下一指：「在地底深處，老祖建有一座大城，內有學徒三千萬，正式偃師數萬人。」

「他們……，還是人身，若不能得到老祖賞賜傀儡，百歲之後就會耗盡壽元。」

說話間，她眼眉低垂，一雙偃師造物的眼睛里竟也流露出些許的落寞。

「……」

孫恆身軀微頓，忍不住輕輕搖頭。

「也就是說，你們這裡的人雖然習得偃師之術，卻不通修行之法，不能延壽？」

「是。」

靈杉點頭：「只有正式拜入老祖門下的弟子，才會得其賜下修行之法，壯大神魂。」

至於肉身，他們自然也用不著。

「這位萬傀老祖，可真是……」

孫恆眼眸閃動，再次搖頭，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萬傀界的天地靈氣，可是比小相界強出不少，誕生金丹宗師毫無問題。

只可惜，攤上了一位已經徹底淡忘人性的主子。

「走吧！」

舉步朝前，兩人進入後殿。

後殿有著一個朝下延伸的螺旋形樓梯，垂首下望，深不見底，不知通往何處。

順著樓梯往下走，沒過多久，兩人就來到一個滿是器械、靈材的地方。

這裡寬廣無邊，佔地足有數百萬畝，放眼看去，五顏六色的奇光閃爍不定，幾乎讓靈杉看花了雙眼。

這裡的東西對一位偃師來說，顯然極為珍貴。

而孫恆，也是雙眼一亮，舉步上前一一掃視這裡的種種靈材。

材料種類繁多，而且隔不遠就有一個儲物袋，內里儘是相同的材料。

打眼一掃，煉製五行環所需的材料就已齊全。

若是全力打造的話……

「靈杉！」

「晚輩在！」

被眼前場景徹底震撼的靈杉身軀一顫，急忙躬身應聲。

「簡單的器械，你們這裡都是誰來打造？」

孫恆開口詢問，話音剛落，他心中就已知曉答案，忍不住再次輕嘆。

「回前輩。」

靈杉則依舊恭謹開口：「地底大城裡的人，會打造各種偃師造物，用來換取吃食，延續壽命。」

「數萬年來，一直如此！」

她語聲平靜，似乎已經把這等事當做常態。

「好吧！」

孫恆點頭，也沒了再繼續看下去得到心情，當下輕輕招手：「去下面看看。」

「是！」

下面一層，是一個書庫。

這個書庫之大，幾乎堪比孫恆當初的識海藏書，無數偃師秘法盡在其中。

《牽絲秘技》、《六星傀儡》、《外道符寶》、《陣解大全》……

種種神奇秘法，盡在此地。

而孫恆打眼一掃，單手輕輕一招，一個隱藏於暗處的木匣就已落在近前。

興許是萬傀老祖足夠自信，這上面竟然沒有施加什麼防禦之法。

輕輕揮手，木匣就已打開。

《神魔傀儡身》

拿來輕輕翻看，此卷中記載著的正是羅睺、無間的煉製之法。

除此之外，還有無相、天演兩種未曾見過的傀儡。

最後，還有一個名叫強良的傀儡，甚至比以上四個還要強悍！

只可惜，不談煉製此物那複雜玄妙的法門，單單是所需材料，就讓人望洋興嘆。

搖了搖頭，孫恆蓋下盒蓋，卻察覺到身旁靈杉那極不穩定的氣息波動。

傀儡身沒有心頭、沒有呼吸，但劇烈的神魂波動足以顯露對方的心情。

孫恆轉首看去，卻發覺讓靈杉為之動容的竟不是自己手中之物。

而是一門《坎離真經》。

孫恆單手一招，把那功法攝入掌中，隨手翻看，卻是一門算不得精妙的蘊神之法。

至少，在他眼裡也就普普通通。

「走吧！」

不過孫恆並未直接送給對方，而是收起功法，舉步朝下行去。

「是。」

耳邊，是靈杉拚命壓制住渴望的聲音。

再下一層，是藏寶地。

這一層面積倒是不大，但擺放的無一不是精品。

尤其是正中兩個儲物袋，尤其顯眼。

而且，這兩個儲物袋竟然沒被施加禁法。

孫恆拿在掌中，神念往裡一探，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上千萬的傀儡，雖然其中大部分都算不得強，卻也依舊足夠驚人！

更何況，這裡面還有十具堪比靈杉、雷易這等金丹境界的強悍傀儡。

收起這一層的物資，兩人繼續朝下行去。

這裡有一個靜室，正自盤坐一個沒有聲息的傀儡。

至於死因，是渡厄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