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的夢，彷彿沒有盡頭。

夢裡，他還是年輕的時候，身邊有很多人在追殺他們，而他一手拉著葉芊沫，一手拉著昕昕在跑，而就這個時候，女兒突然脫離了他的保護。

歐慕瑄轉身去拉女兒，然而卻怎麼也走不到女兒的身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殺手追上了昕昕，然後舉起了刀，砍了過來……

「昕昕！」歐慕瑄喊著女兒的名字猛然睜開眼睛。

這裡是葉芊沫辦公室裡面的休息室，而外面的天似乎已經黑了，床頭亮著昏暗的燈光，而一旁的沙發上，葉芊沫坐著畫圖。

聽到歐慕瑄的喊聲，葉芊沫轉過臉，驚訝地看著某人，他也會做噩夢，而且還一臉的驚恐？

「做噩夢了？」對葉芊沫來說，這簡直比看到火星人還驚訝啊，什麼事情可以把歐慕瑄嚇到做噩夢的境地？

歐慕瑄緩過神，無力地靠在床頭，很熱，於是將襯衣的扣子解開了幾顆，「丫頭，幫我倒杯水。」

葉芊沫起身來給他倒水，「你做了什麼夢？」

「夢到女兒遇到危險，但是我卻沒有能力幫忙，著急之下就醒了，」歐慕瑄拿起一旁的紙巾擦著額頭上的汗，是因為做夢太多了，怎麼覺得頭沉沉的？

「因為今天昕昕遇險，所以就把你嚇到了？」葉芊沫走過去，將水遞給他，「不過好奇怪啊，你居然真的能睡著。」

以前，歐慕瑄的精力很好的，就算一夜不睡，第二天也不見得有多困，而現在，他居然在晚上休息夠的情況下由睡著了。

「老了，精力不夠了！」說完，仰頭將水喝了下去。

葉芊沫看著他額頭上的汗，又看著他有些潮紅的臉，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這裡有那麼熱么？明明她還覺得涼涼的，於是伸手，摸著她的額頭。

卻意外地發現他的額頭是滾燙的，發燒了？

「歐慕瑄，你發燒了！？」葉芊沫驚愕地瞪大眼睛。

「是么？」歐慕瑄自己也覺得奇怪，很多年不生病了，「怎麼突然發燒了？」

「不會是被嚇的吧？」葉芊沫非常鄙視他啊，當年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沒見歐慕瑄被嚇到發燒啊，如今怎麼對於女兒，就這麼要命啊！

歐慕瑄想了想，「不至於吧？」

「走，我帶你去醫院！」葉芊沫掀開他的被子。

「不用了，發燒而已，回去吃點葯就好了。」歐慕瑄坐起身體。

葉芊沫想了想，也是，什麼醫生能有家裡的神醫厲害呢，蘇辰和蘇言應該都在家裡吧？

路上，歐慕瑄非要開車，但是葉芊沫堅持，所以只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身體明明很燙，但是感覺卻是全身發冷。

所以應該是發燒了吧？

歐慕瑄懶懶地靠在座椅上，轉頭看著一臉嚴肅地開車的葉芊沫，唇角不禁浮起一抹笑意。

「丫頭，不用那麼凝重，只是發燒而已，你前幾個月不是才發燒過么？」歐慕瑄安慰他，「蘇言不是說，適當的發燒是正常的現象么？」

「對於其他的人來說，是正常的現象，但是對你來說，就不正常了！」葉芊沫一邊目視前方一邊說。

歐慕瑄輕笑，「你在害怕什麼？」

「怕你像那次一樣，再一聲不吭的離開！」

那次，歐慕瑄的身體明明中了蘇倫的毒，卻一個人承受著不告訴任何人，然後在身體再也無法負荷的時候一個人默默的離開。

而她從頭到尾什麼都不知道，只突然失去了他的消息，漫長的等待之後，等來的，只是律師拿來的遺囑。

暗中生活，她真的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了，失去他一次就夠了！

歐慕瑄笑出了聲音，「那種事情，怎麼會出現第二次？」

「蘇言說，你的身體在年輕的時候受到很多次近乎毀滅性的打擊，所以到老的時候，肯定很容易出問題的！」葉芊沫越說越擔心。

「別聽蘇言亂講，要是真的那麼隨便出現問題，第一個著急的人就是他吧？」歐慕瑄清閑地說著。

「我不管，反正在沒有被蘇言看過之前，我是不會放心的。」

歐慕瑄搖頭，不與她爭辯，這次，他是不會離開的。

之前，他選擇離開，是因為葉芊沫還年輕，沒有了他，她還有很多可能，那時候，林雪，陸誠，甚至是秦安，都是不錯的選擇，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已經活到現在了，所以身體即便出現了跟之前一樣的情況，他也不會走了，能陪她一天是一天。

只是啊，想到要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他還真的是捨不得。

蘇言在家，看到歐慕瑄發燒，二話不說，立刻將他帶回去了實驗室，歐慕瑄也會突然生病，這是多稀奇的事情？

而葉芊沫不放心，擔心蘇言隱瞞他什麼，所以堅持要跟過去看看。

蘇言為他量了體溫，居然是三十九度，這麼高的燒，絕對是哪裡有問題吧？

心跳正常，呼吸道也沒有感染，蘇言只好抽了歐慕瑄的血來檢查，儀器前，蘇言的臉有瞬間的驚愕，只是，僅僅只有零點幾秒，便迅速的消失了。

「怎麼樣？」葉芊沫看著蘇言的背影問。

蘇言轉過身，臉上依舊是以往的悠閑，「血液沒有問題，只是一個普通的發燒而已，不必擔心。」

「真的沒事嗎？」葉芊沫小心翼翼地求證。

「發燒是人體的一種防禦性反應，是保護人體的，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我奇怪的是，老歐，你這個怪物也會出現普通人的反應？」蘇言完全是在看笑話，「終於要回歸成為人類了？」

「滾！」歐慕瑄坐在床邊，「開藥！」

「葯就不用了，給你打針吧！」蘇言拿出自己醫生的樣子，「來，褲子脫下來！」

歐慕瑄冷冷地瞪他，「我要打吊瓶！」他都多大了，打針還要打屁股么？

看著他們還能說笑，說明是真的沒事吧？不然蘇言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各種檢查，各種詢問吧？

蘇言笑著轉身去找葯，然而卻在背對著他們的時候，眸子里出現的，是不能讓他們看到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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