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紅了歐慕瑄身上的襯衣。

小鎖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看著他臉上的關心，就算是身體上的疼痛，在疼上一萬倍，她也覺得很值得。

此生，也只有歐慕瑄用溫柔的眼睛看著她過，足夠了，對小鎖來說，能有一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來關心自己，她已經很滿足了。

「……爺爺……」小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所以不能浪費在這些無用的事情上，「……蕭南手裡……有很多變異的殺手……小心身邊的每個人……他知道……你最珍貴的是妻子和女兒……所以，他會從這兩個人下手……」

「我知道了，」歐慕瑄打斷了她的話，「小鎖，不用說了。」

「……不……我想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不用了，這些已經夠了，」歐慕瑄抱緊她的身體，「小鎖做這些已經夠了！」

「……我……不希望……你有事……」

「我不會有事的！」歐慕瑄低沉的回答，「爺爺……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打敗的，所以要對爺爺有信心，嗯？」

「可是……」

「小鎖，你有沒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愿？」歐慕瑄岔開了話題，只低頭看著他，彷彿知不知道情報都不重要，彷彿此刻，她才是最關鍵的。

小鎖瞪大眼睛看著歐慕瑄，然後搖搖頭，「……沒有……」

歐慕瑄點頭，似乎也並沒有勉強的意思。

只是突然間，小鎖像是想起了什麼，「……如果可以……爺爺……爺爺可不可以……抱抱我……」

歐慕瑄不顧小鎖身上的血跡，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小鎖，如果下輩子，來做我的孫女吧。」

可以么？真的可以么？

小鎖閉上眼睛，任眼淚滑落，所以她不是沒有人愛的是么？所以，就算她做了很多十惡不赦的人，也會有人疼愛她的，是么？

蘇言走過去，拔掉了小鎖身上的銀針。

生命，急速的流逝！

恍惚中，小鎖彷彿看到了歐慕瑄在對著她笑，那麼溫柔，像是一個天神一般，伸手，親昵地將她抱在懷裡。

很幸福。

瞳孔，漸漸渙散，然而她卻一直沒有閉上眼睛，因為……閉上了眼睛……眼前就是黑暗了，就……看不到歐慕瑄了……

歐慕瑄抱著小鎖沒動，一直感覺她身體的僵硬，才讓蘇言來看看，確認死亡之後，歐慕瑄將小鎖放在一旁的小床上，伸手，讓她的眼睛緩緩的閉上，她小小的身體讓他心酸。

「為什麼不讓她說完？」蘇言將帶血的銀針放進容器內。

「她說的是假的情報。」

「嗯？」蘇言皺眉，「你怎麼知道？」

「既然對方可以安排來槍殺我們，那麼自然也可以提早結束小鎖的生命，」歐慕瑄嘆息，「如果小鎖真的掌握了那麼重要的情報，你覺得對方會真的放任不管么？」

與其讓她痛苦得沒價值，不如早點讓她解脫。

「什麼時候，你開始變得這麼善良了？」蘇言看著歐慕瑄臉上的於心不忍。

「她畢竟也是可憐人，而且既然逃不出有用的信息，何必再讓她承受痛苦？」歐慕瑄再次將視線轉到小鎖的身上，「她是為了救我。」

那幾槍，他肯定躲不過，雖然不至於死，但是肯定會受傷，而小鎖用自己的命保護了他，所以他不能救她就已經很內疚了，又怎麼會再看著她痛苦？

蘇言拿起注射器，將小鎖身上的血抽了一點，放進容器裡帶回去，順便將那個放有銀針的瓶子也帶回去，他想要知道是什麼藥物可以抑制人身體的增長，雖然這跟他沒關係，但是他卻很有興趣。

歐慕瑄一身是血的走回來，嚇壞了葉芊沫，親自檢查他的身體，確定沒有任何傷口的時候，才終於放下心來，但是聽了歐慕瑄的敘述，又為小鎖而感到難過。

那麼小的孩子，卻有那麼的身不由己，如果她從小沒有被買走，就算在孤兒院，說不定她也會有自己的幸福。

「怎麼了？」歐慕瑄從浴室走出來，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上的水，一邊走過來，「怎麼唉聲嘆息的？」

「瑄，」葉芊沫走過去，抱著歐慕瑄，「你的錢兒子女兒包括孫女都不要，是不是？」

「咳！」這是歐慕瑄的痛處，「我會想辦法的！」

「我可以處理這些錢么？」

「求之不得！」歐慕瑄的眼中帶著星星，「都是你的，隨便你怎麼處置！」

葉芊沫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有錢花不出去也是一種悲哀啊，既然這樣，那麼她來結束你的悲哀吧，反正那麼多錢放著也是放著，不如做點公益事業，還能為歐氏增加一點光輝形象。

「我們用歐氏的名義在全國多建一點孤兒院吧，專門收容那些流浪兒童，怎麼樣？」葉芊沫提議。

歐慕瑄點頭同意，「小澤把無影堂賺來錢用來建學校了，那麼我們就用自己的錢來建孤兒院吧，這算是們歐家的責任，所以我們百年之後，也有我們的後人來繼續出錢供這些孤兒院，一直到歐氏倒閉為止！」

「可是這樣會不會給小逸他們造成負擔？」葉芊沫很擔心。

「不會，」歐慕瑄輕笑，「如果連這點資金都擔負不起，他們就真的太沒出息了。」

「可是你也不能保證代代都像你一樣無所不能啊？」葉芊沫覺得歐慕瑄簡直已經優秀到不像話了。

歐慕瑄抱著她，「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交給我好了，接下來的事情，我來處理，如果你沒事的話，就為這些孤兒院想個名字吧！」

葉芊沫覺得自己很不負責任，「我是不是又要讓你麻煩了？」

「窮則獨善其身，既然富了，就兼濟天下。」

葉芊沫挑眉，「什麼時候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歐慕瑄變成了一個心地善良的人了？」

「從愛上一個叫葉芊沫的女孩兒開始。」歐慕瑄回答得相當驕傲。

葉芊沫笑，「女孩兒？是老太太了好么？」

「在我心裡，你永遠十八歲！」

「十八歲不能結婚你不知道么？」

「……是么？」

「我可以跟你離婚嗎？」

「想都不要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