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程然的憤怒，司徒洛天沒有說話，只安靜地洗著菜。

他不是覺得她不安分，只是覺得太委屈他了，他都一把年紀了，而她這麼年輕就跟著她，總讓他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所以，這件事儘管他很生氣，但是還是忍了。

「然然，我是覺得……」司徒洛天輕聲地說著，「你有權利去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也有權利去追求能給你新鮮感的人，只是我希望你在外面玩夠了，可以回到家裡，回到我身邊。」

這句話，徹底觸怒了程然，「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我給你戴了綠帽子，你也不介意？！」

「我們的愛情是一輩子的，所以……」

「那離婚好了！」程然憤怒地脫口而出，「這樣的夫妻關係，要著有什麼用？！」

司徒洛天轉身，驚愕地看著她。

「如果你覺得我們不合適，為什麼要勉強在一起？」程然憤怒地看著司徒洛天，「離婚吧！」

這句話，程然用明顯的威脅語氣說出來，目的，只是為了讓他惶恐，讓他知道自己錯了，讓他慌亂地抱著她說對不起。

然而，司徒洛天只是無助地看著程然，一張臉滿是不安，然而很快，便平靜下來，低頭，像是在做某種決定一般，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底依舊帶著寵溺的笑意。

「好！」如果這是她想要的，那麼他成全她。

程然被嚇得後退一步，「你說什麼？」像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程然瞪大眼睛看著他，「司徒洛天，你說什麼？」

「如果離婚是你想要的話……那就離婚……」

「明明是你想要的！」程然吼住他。

司徒洛天寵溺地笑了笑，「那就是我想要的好了。」

他從來不會跟她爭吵，寧可承認自己的錯誤，哪怕錯的真的不是自己，他也會主動認錯，他一直覺得程然是一個需要他用心去照顧的孩子。

程然狠狠地盯著他，「有種現在就跟我去辦離婚！」

司徒洛天看了看時間，然後點點頭，洗洗手走了出去，上樓，走進房間去找結婚證。

一開始，他就知道婚姻這條路走不長的，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是他真的很想跟她在一起，所以就自私的將她綁在身邊。

最初，他所想的是，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但是沒想到，他們一直走到了今天，而且還有了孩子。

能跟她在一起這麼久，他已經很感激上蒼了。

找到結婚證，帶著戶口本，司徒洛天從樓上走下來，然後拉著程然的手，「走吧，現在去的話，民政局應該還沒下班。」

他是認真的！？

程然一把甩開他的手，然後大步的往前走，「既然打算離婚，那麼我們之間就沒有不要這麼親密！」

而司徒洛天跟在她的身後，走到車庫，然後開車，離開家。

車廂里，正在開車的司徒洛天看了一眼固執地轉頭不看她的程然，輕笑著。

「離開我之後，你就會跟元縉在一起吧？」彷彿是隨口問問，雖然唇角帶著笑容，然而臉上的痛苦明明那麼明顯。

「是啊是啊！」程然更生氣。

「以後不能耍小孩子脾氣了，知道了么？」司徒洛天柔聲說著，「還有啊，洗完澡，記著要第一時間吹頭髮，不然會著涼的。」

程然之所以沒有洗完澡就吹頭髮的習慣，是因為每次她洗完澡，司徒洛天都會幫她吹頭髮，她喜歡他溫柔的手滑過她發間的感覺，所以就這麼一直依賴著他。

「出門的時候，一定要先查清路線，迷路了，不要亂找人，萬一遇到心懷不軌的人怎麼辦？」

程然是路痴，而且還喜歡亂跑，她從來不擔心自己會迷路，因為每次走丟了，就打電話給司徒洛天，隨便告訴他一個身邊的建築物，他總是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還有啊，晚上盡量不要在沙發上睡覺，就算要等元縉下班回家，也至少為自己蓋條毛毯。」司徒洛天喋喋不休地說著。

司徒洛天經常會很晚回家，而程然總是會在客廳里等他，等時間長了，她就會不小心睡著，而每次他回來，都會將她抱進房間。

她每天都等他回來，是因為他說過，他喜歡有她在的家，不管多晚，都會為他亮著燈，可是如果她離開他了，那麼誰會為他亮燈呢？

他要照顧她，所以會連自己順便也照顧，可是如果沒有了她，他自己又會回到一個人的那種簡單又隨便的生活吧？

有那麼一瞬間，程然想說不離婚好不好，可是看他那麼堅決的樣子，程然又氣不過，笨蛋，被他這麼深的愛過，被這麼優秀的男人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過，她怎麼還會將其他的男人放在眼裡？

她去找元縉，只是為了想要幫助他而已啊！

而司徒洛天就這麼徑自地說著，然後一直到了民政局，一直到停車場，甚至都已經從車裡下來了，司徒洛天還是不停地說著。

平時，他的話並不多，只是現在如果不說的話，以後就沒有機會說了吧？

「然然？」

「還要啰嗦什麼！？」程然賭氣地說著。

「……我可以再抱抱你么？」司徒洛天站住腳步，「我可以再用丈夫的身份，再抱你一次么？」

「都打算離婚了，還抱什麼？老頭兒！」程然故意用這個稱呼來氣他。

而司徒洛天沒說話，只悶悶地走進了民政局，老頭兒？是啊，他已經是老頭兒了，歐慕瑄都已經當爺爺了。

走到離婚的地方，原本以為跟結婚的程序差不多，然而……

「結婚證帶了么？」

「帶了！」

「戶口本呢？」

「在這裡！」

「離婚協議呢？」

「……」

司徒洛天看了看程然，然後再看著工作人員，迷茫地搖了搖頭，「還需要離婚協議？」

「不然你們的財產要怎麼分配？孩子呢？」

「孩子和所有的財產都給她，」司徒洛天利落地說著，「雖然沒有離婚協議，但是我有遺囑。」

「離婚之後人又不會死！」工作人員的態度相當的不好，「為什麼離婚？」

「……」為什麼？司徒洛天完全迷茫地看著程然。

程然看著工作人員，認真地說著，「賭氣！」

工作人員利落地將證件都扔回來，「這裡不是你們秀恩愛的地方，賭氣回家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