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輕輕的撥開孟小粒的頭髮，看著她臉上觸目驚心的傷，看著不諳世事的眼睛，看著她臉上固執的笑容，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他心痛！

「小丫頭，你究竟在做什麼？」蘇辰看著她，低聲的問。

「暗眸不是都告訴你了么？」孟小粒笑著，彷彿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是國際……」

「我不信！」蘇辰打斷她的話，「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說的後果是什麼？！」

「證據都已經被你抓住了，我還能辯解什麼？」孟小粒看著他，彷彿是故意要說給其他人聽的一樣，「你真笨，我利用你了這麼久，你居然都沒有發現，甚至一直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

「你住口！」蘇辰吼住她，「我不相信，一個字都不相信！」

「我就是讓你不相信啊，我就是要博得你的信任，不然我怎麼套取情報啊！」孟小粒笑著。

「情報？」蘇辰看著她的眼睛，「我身上能有什麼值錢的情報！？」

「你沒有，但是他有啊，」孟小粒看著暗眸，轉而該用法語說著，「你以為我聽不懂你們說話么？」

「……」蘇言怔住。

他明白了，這是戴瑞的主意！

把所有的疑惑，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孟小粒的身上，這樣他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進入冥夜組織內部了，可是這樣就意味著要犧牲孟小粒了啊！

她是一個無辜的人，為什麼要把她牽扯進來？

而且，戴瑞的意思，擺明了是要她犧牲自己的命！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蘇辰獃獃地問著，「是不是戴瑞要你做替罪羊，故意要你這麼說的！？」

「你如果非要這麼認為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承認你是我們的人，不過你首先要有自己也能脫身的打算哦！」

是的，現在承認，是最笨的結果，他救不了她的！

孟小粒燦爛地笑著，「不過你們想從我嘴裡套出有用的情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覺得麻煩的話，還是直接殺了我吧！」

蘇辰站起身，「她身上有很多情報，不要讓她死！」

暗眸點頭，「我知道！」

不管孟小粒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管戴瑞是怎麼安排的，總是，他不能讓孟小粒死，讓必須要讓她活著，這件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哪怕他任務完不成也沒有關係，他不要讓她死，絕對不要！

孟小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痛成一團，蘇辰哥哥，我很捨不得你，你知道不知道？

「蘇辰！」孟小粒沖著他的背影喊著，「蘇辰哥哥！」

蘇辰轉身，看著她，「有事？」

「我昨晚跟你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孟小粒笑著，然而眼淚還是忍不住涌了出來，「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喜歡你，我所有對你的好，都只是為了利用你而已！」

蘇辰憤怒地轉過身，走到她身邊，攫住她的下顎，「笨蛋，你給你閉嘴！」

「我現在沒必要討好你了，自然不必在對你說假話！」孟小粒忍著聲音中的顫抖，認真地說著，「我其實啊，最討厭你了！」

如果不是捨不得，蘇辰真想捏碎她的下顎。

「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暗眸，雖然你昨晚也已經明確告訴過我了，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從來沒有把你放在心上過，也從來沒有喜歡上你，所以你拒絕我也沒有關係的！」

不管她喜歡的人是不是真的是暗眸，這麼說，都只會對他有利無害。

「是么？」蘇辰看著她含滿眼淚的眼睛，「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孟小粒看著他的眼睛，因為眼中帶著水霧，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卻固執的重複著，「我不喜歡你，蘇辰，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

她，說得很堅決，如果不是因為痛到窒息的心臟，她甚至自己都相信了。

蘇辰冷冷地看著她，一雙冰藍色的眸子帶著憤怒，不是氣他的話，而是氣她到現在都還是嘴硬，死丫頭，你這樣會死的！

「為什麼？」蘇辰憤怒看著她，「告訴我為什麼？！」

為什麼她要笨到做這樣的事情？為什麼要犧牲自己來成全他？為什麼！？

孟小粒笑著，「因為我說過啊，我想要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壞人都受到理所應當的懲罰！」

這是她曾經不止一遍說過的話，當時，他覺得很幼稚，就算是現在聽起來都很可笑，小丫頭，你所認知的好人，就一定只做好事么？

然而，不管怎麼樣，他的腦子裡，已經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執念，他要救她，哪怕犧牲自己也無所謂，什麼道義，什麼正義，他都不要了！

於是，丟下她，轉身離開！

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救她的，哪怕曝光自己的身份也無所謂，小丫頭，不要死，不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然他會內疚一輩子的！

「辰！」暗眸攔住他，「你要去哪裡？」

「回家！」蘇辰靜靜地說著，「我還能去哪裡？」

「你冷靜一下！」暗眸很擔心她，「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是一個打擊，但是證據我全部都會給你的！」

「我不相信，」蘇辰抓著暗眸的肩膀，「她怎麼可能會是……」

「正因為我們都不相信，所以她才能順利的完成任務！」每個人都覺得，卧底一定是強大到無所不能的，所以他們才會一再的懷疑蘇辰，但是沒想到，像孟小粒這樣的弱者，才會讓他們更加無從防備。

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完成任務，這倒是戴瑞一貫的作風，就算是失去他一手培養的羅爾，他也從來在所不惜，更別說是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的孟小粒了。

可是他不要失去孟小粒，他可以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也可以告訴她，他喜歡她，他什麼都願意為她做，只是不要讓她再繼續做這樣的傻事了！

明明說著不喜歡他，卻做著那樣的事，讓他怎麼去相信！

暗眸在身邊，此刻，根本不適合做任何的動作，所以，他現在只能耐心等，這樣的工作，他越來越厭倦了，果然，人啊，一旦有了自己依戀的人，就會變得不堪一擊，可悲的是，他居然甘願這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