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義大利氣溫一天比一天冷了起來，在訓練中張述已經帶上了帽子和手套進行保暖。

一般來說，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來看訓練的球迷會少很多。然而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場邊多了好幾撥人。他們聚集在訓練場的鐵絲網外，眼巴巴的看著球場上跑動的球員。

「哪個哪個？你們看到他了嗎？」有人問到。

「這麼遠，怎麼找。」一個人拿出照片，一邊看一邊比對著訓練場上的隊員。

「就在那，那個帶黑色帽子，穿白色球鞋的那個。」

球員們正在場地的另一端進行著熱身運動，穿著同樣的訓練服，上面並沒有號碼，想要隔著大半個球場認人只能靠球鞋和帽子的顏色來分辨。

這些人都是國內各大媒體為大部隊先來打前哨摸底的義大利駐站記者。布雷西亞這種小城市可不會有媒體在這裡設置記者站，他們一大早從米蘭趕過來，而在他們身後，一大波記者正在從國內飛往義大利的路上。

「技術不錯啊。」

「那是，你沒看他上周那個進球嘛，沒點技術能踢出來？」

「看起來和隊友的關係也還不錯，有說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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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記者們議論著張述的時候，布雷西亞的球員們也對場邊的那群觀眾充滿著好奇，這群人不像普通的球迷，也不像是球探。不過看到一大堆黑頭髮黃皮膚的亞洲人，大家都能猜到這事兒多半和張述有關係。

「張，那邊那群好像是中國人，看來是從別的城市專門過來看你的哦。」安東尼奧·菲利皮尼用胳膊撞了撞張述。這位29歲的中場球員是布雷西亞本地人，已經為布雷西亞效力了8年，是球隊中待得最久的一個。他還有一個弟弟，埃曼努埃爾·菲利皮尼，之前同樣效力於布雷西亞，在上個賽季結束後轉會去了帕爾馬。在菲利皮尼這麼多年的認知中，布雷西亞和米蘭不一樣，這個小城市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中國人。

「哈，張，你以後可是我們隊里球迷最多的一個了。」巴奇尼湊了過來。「我聽說中國的球迷數量可是上千萬呢！」雖然名字一樣，但和菲尼皮尼兄弟不同，他和青年隊的巴奇尼可沒有任何關係。巴奇尼去年冬季轉會期從尤文租借而來，被尤文收回後作為布馮轉會費的一部分抵給了帕爾馬，然後又被帕爾馬租借到了布雷西亞。兜兜轉轉一大圈，巴奇尼還是回到了這個小城市，在這裡他表現出色，俱樂部已經考慮在這個賽季結束后正式買下他的所有權。

其他人聽到巴奇尼的話，被「上千萬」這個數字嚇了一跳。在他們的認知里，百萬已經是很可怕的級別了，布雷西亞的人口只有十多萬，米蘭市也只有一百多萬人，整個倫巴第大區的人口加起來都沒有一千萬。上千萬的球迷，簡直無法想象。

可惜他們還是低估了中國球迷的數量。

「額，世界盃時候的統計說，中國的球迷大約有一億多。」張述糾正了巴奇尼的數學。

「一。。。一億？？？！！！」所有人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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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邊的記者們好不容易等到布雷西亞上午的訓練結束，他們一擁而上，希望能先為自己的報紙預約到一個採訪。

然而他們被球場的保安攔住了。「抱歉，你們不能進去。」

「我們是媒體，我們有採訪的權利！」有人端起了無冕之王的架子。

「訓練不是結束了嗎？我們不會打擾到球隊的訓練。」有人打算講道理。

「嘿嘿，通融，通融一下。」還有人摸出幾張歐元想要塞進球場保安的兜里。

可惜保安不為所動。「不行！這是馬佐尼先生的吩咐。你們不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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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佐尼看著球場外群情洶湧的記者，表情嚴肅。

張述的首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現在開始擔心這個年輕人一次表現出色后就得意忘形了。在他的執教生涯中，他見過不少的年輕天才，他們早早成名，但很快就被媒體的追捧沖昏了頭腦，從此沉溺在誇獎和享樂之中，最後泯然於眾人，他不希望張述是這樣的未來。

所以他將那些一看就是記者的人攔在了訓練場外，希望能給張述一個稍微平靜一點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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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們終究還是沒能找到進入俱樂部的辦法，於是他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俱樂部的大門外，等著球員們出來。

就算不讓我們進去，難道你還能不出來不成？

結果張述還真沒有出來。

布雷西亞一線隊的訓練計劃通常是這樣，周末比賽結束后，如果球隊表現出色會放假一天。在球員們結束休假回來訓練的第一堂訓練課，主要是安排一些低強度的恢復性訓練，中午休息過後，下午會進行針對比賽的錄像分析，這堂課既是總結上場比賽出現的問題，也是準備下場比賽。對於布雷西亞這樣的弱旅來說，這樣的準備非常有必要。教練組需要快速直接的讓球員了解在比賽當中的策略和方式，讓球員們知道應該怎樣通過他們的能力去達到這樣的要求。

在上場比賽之後，馬佐尼讓張述也加入到了球隊的戰術課中來。

於是中午張述在俱樂部餐廳吃完午餐之後，下午參加了球隊的戰術課。戰術課結束之後他再跟著梅里奇尼去健身房繼續自己單獨的力量訓練。

夕陽西下，布雷西亞的球員早已開著車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俱樂部。

結束訓練回到宿舍的張述沖完澡，將自己整個扔到了床上。

「啊~~~~~~~~~~爽！」躺在柔軟的床上，張述發出了愉快的呻吟。

俱樂部早已陷入了一片寧靜，只剩下瑟瑟發抖的記者們孤獨的守候在凜冽的寒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