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時,柳霜感覺臉上痒痒的,伸手揮了揮——
「啪——」
打到了什麼物體,聲音很小,不過卻也讓她睜開了眼睛,好一會兒,才聚焦看到了面前的人,不禁氣的牙根直痒痒,黯啞著嗓子,低吼道:
「易寒,你有完沒完,我要累死了!」
怒火不言而喻,這貨簡直就不是人,她才剛睡一會兒吧,這貨怎麼就不說放過他,還說什麼會慢慢的,不會讓自己疼到。
都特么是騙人的,怪不得人家說,寧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破嘴,真是太可惡了。
憤恨的瞪著面前的人,奈何四爺根本不生氣,錦被下的大手肆意的游弋,一臉笑呵呵的看著她,說:
「王妃這話說的,為夫自然是疼你疼不完的,乖,再一次,再一次就好。」
男人說完,又開始做起了他最喜歡的事情,如今的柳霜,早就已經無力去反抗了,單單那個「再一次」,她已經聽了好多遍了,再加上如今真的沒有力氣。
她……無語啊!
日晒三竿時,床上的小女人終於有了動作,緩緩地睜開眼睛,就感覺到身後的溫暖,迷茫的腦子裡,半天都沒有想到到底怎麼了。
緩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磨牙的低頭,一口咬在了脖子下的那個胳膊上,狠狠地一口,腰上的大手用力抱了她,接著耳畔傳來磁性的聲音:
「丫頭,你醒了。」
聽到那慵懶的聲音,你還真是氣不起來,柳霜無語的嘆口氣,感覺到自己不著一縷,臉瞬間就紅了,看著窗戶那裡滲透下來的明亮,突然警覺的轉過頭,說: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四爺微微起身,看了看外面,又躺下然後說:「應該午時了吧,時間趕趟。」
柳霜聽到這話,也重重的鬆了口氣,雲凌國的皇家,都是大婚第二天下午,新人進宮謝恩、認親戚,然後留在那邊吃晚飯,跟普通老百姓家裡不一樣。
「我……我要起來,要沐浴。」柳霜說完,臉兒瞬間紅了。
易寒聽到這話,也是秒懂的點點頭,把幔帳放下之後,沖外面說:「備水——」
話音剛落,房間門推開,腳步聲隨之傳來。
柳霜驚得趕緊鑽進男人的懷裡,忘記了人家根本看不見,而四爺倒是美滋滋的,享受著女人的投懷送抱,伸手輕拍她的肩膀,低聲說:
「害羞了?」
這話的結果,便是換來了嬌妻的粉拳,摟緊懷裡的小妮子,外面的水也放的差不多了,這時紫霄來到幔帳前,屈膝行禮,說:
「王爺、王妃,水已經擺好,湯藥也已經熬好,放在桌上。」
「嗯,下去吧。」
易寒威嚴的說完,幾個人都紛紛出去,幫著帶上了門,聽到關門聲,男人掀開被子,抱著害羞了的小女人,往屏風後面走去……
這個澡洗的,柳霜全程紅著臉,打死她都沒有想過,這男人會跟她一起洗,而且還……還……
奶奶的,不是說古人呆板嘛,怎麼偏偏她遇到的這個就不是呢。
「來,把葯喝了。」
正思考的小妮子,一聽這話,詫異的抬起頭,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葯汁,微微蹙眉,聞著味道,驚訝的開口問:
「你確定?」
她怎麼都沒想到,易寒會把這個葯給她喝,雖然她自己也想過,這樣下去不好,應該要避免以下,可是……
四爺瞅著她有些驚訝的樣子,笑呵呵的搖頭走去梳妝台,把青黛拿過來之後,說:
「你才剛及笄,身子還需要再養養,爺兒就算再想做爹,兩年之內還是沒那個想法,畢竟娶你這丫頭太不容易,爺兒還想好好享受一下。」
十分露骨的話,讓柳霜頓時臉紅的不行,輕嘆口氣,把碗拿在手裡,小口小口的喝著避子湯。
古人大多注重子嗣,女人生兒育女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對她如此用心,說不感動都是騙人的。
這碗避子湯的藥材,大多都是溫補的,不僅能達到避子的功效,更能起到補養身子的功效,也就是大戶人家用得起這個,換做平常的,估計就那兩位藥材都買不到啊。
放下藥碗之後,柳霜又喝了口茶壓苦,四爺看著她乖巧喝葯的樣子,手裡拿著青黛慢慢的給她畫眉。
「我跟皇兄打小一起長大,那個時候看見父皇給母妃畫眉的時候,我們就說,日後也要那般給自己心愛的女人畫眉才行。
老早就想給你畫眉了,不過還真是沒有機會。」邊說邊畫,而且及其的認真,柳霜看著他的樣子,上揚了嘴角。
其實她特別想問他一些事情,昨天太后的話,不會無緣無故說起來的,可面前這人兒,明顯就是大男子主義,還真是想問都問不出口啊。
好一會兒,四爺終於收了架勢,摟著嬌妻起身來到梳妝台前,對著上面的銅鏡,說:
「怎麼樣啊,喜歡嗎?」
柳霜平日化妝都是血影來做,這描眉的工作自然是也是她,說實話,易寒的手法跟血影肯定沒得比,不過人家第一次做這個,自是不好打消他的積極性,點點頭,笑著說:
「看不出來啊,四爺還有這個功夫呢?」
調侃的味道很足,四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伸手輕刮一下她的鼻樑,轉身出了房間,柳霜在銅鏡里,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好笑的聳聳肩,下一刻又是暗罵自己沒出息。
說好的,沐浴完要跟他算賬的,沒想到人家一碗避子湯,一個畫眉的動作,就讓她把正事兒拋擲在九霄雲外,真是太沒有出息了,太沒出息了!
懊惱的撅著嘴,輕拍一下梳妝台,重重的嘆了口氣,要不是自己有練功的底子,這會兒肯定是趴在床上絲毫動彈不得。
這會兒也終於算是了解,為何當年大姐跟飄然回門的時候,嫂子跟他們說悄悄話了,估計大姐他們倆,當年肯定比自己還要慘。
正琢磨著,血影跟紫霄推門進屋,二人蓮步走到跟前,紛紛行禮之後,紫霄開始給柳霜上妝,血影則是開口說道:
「王妃,出事了,昨天您嫁人之後,蘇夫人便沒了,剛才蘇家才報了喪事,現在親家大少爺跟二少爺已經回去,大奶奶也回了娘家。」
柳霜聽到這話,吃驚的蹙了下眉頭,紫霄趕緊停下手上的動作,站在了一旁,跟血影並排。
王氏的死來的很突然,原本說是傷寒,可沒想到這才短短几日的時間,這人就已經沒了,偏偏趕巧,就在她出嫁這天死的。
尋常人家也就罷了,偏偏還是京城這麼一個八卦的地方,大嫂這會兒肯定是在風口浪尖了,小姑子出嫁、母親去世,這……這特么叫什麼事兒啊。
柳霜氣的不行,這王氏死的真趕巧啊,居然偏偏就……
「王妃,丹霄求見。」
門外面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想法,柳霜聽聞之後,扭頭沖血影擺擺手,讓其去開門,丹霄在誠意那邊,一直是不過來的,今兒突然過來,難道是昨天開業的事情?
這事兒還要不來都不來,要來就特么一起來啊,小妮子有些慍火,輕嘆口氣起身,來到桌前坐下。
丹霄來到她身邊,屈膝行禮,然後從袖口掏出一張字條,說:
「王妃,這是剛才蘇二小姐身邊的丫頭送來的,說一定要送到您的手上。」
柳霜一聽是蘇珞萱,趕緊伸手接過來,一共兩張,其中一個是蘇珞萱寫的,另一個則是王氏留的醫術,仔細的看著上面內容,眉頭不僅擰成了疙瘩,果然這王氏是故意的。
憤恨的拍了下桌子,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怎麼都沒想到,王氏居然給她這麼一份大禮,在她成親的時候,自己上吊自殺。
這特么到底是多恨自己啊!
王氏遺書里提到,她的死跟自己很有關係,這還真是欲加之罪啊,而蘇珞萱選擇把遺書交給她,用意是什麼不言而喻。
柳霜心裡除了感激蘇珞萱之外,更慶幸的是這老鄉來到這邊之後,自己跟她相處的不錯,不然就這遺書公佈於眾,給柳家帶來的是什麼,還真是不容小覷啊。
當然,她為了什麼這麼做,自己心裡也是十分明白,拿出火摺子,把兩張紙都燒掉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血影,準備三牲禮送去蘇家,交給我大嫂就行,然後跟蘇小姐說,沒有後顧之憂。」
「是,婢子這就去做。」
血影出去之後,柳霜又坐回梳妝台前,紫霄幫著上妝,丹霄則是在一旁幫忙,說著昨日開業的事情。
「王妃,昨天誠意開業之後,金卡會員辦了三十張,銀卡一百全部辦完,衣服買了庫存的大半,現在萬娘子跟畢娘子兩伙人,正在趕工呢,還有……」
嘮嘮叨叨的,柳霜這妝都畫也畫完了,丹霄的話也說完了,小妮子睜開眼睛,單手托腮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許久之後開口說:
「會員制的話,金卡、銀卡全部都不辦了,如果有人問的話,就告訴他們,過年的時候,我們再推這個活動,至於存貨的事情,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