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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朝雲龍吟 - 第207章字體大小: A+
     
                    第六章

      此前洛都就有過算緡的風聲,但大家都覺得天子剛剛親政,正是廣施恩澤的

    時候,不至於如此行事。誰知就在城中的傳言幾乎消失,大家都以為是謠傳的時

    候,讓無數人聞之色變的算緡令橫空出世。

      隨之而來的,還有更加嚴苛的告緡令:商賈敢隱瞞財產者,任何人都可以舉

    發,一旦核實,家產一半歸舉告者,一半沒入官中。

      這樣嚴苛的詔令,等於是以朝廷的名義,公然掠奪商賈的財產。但由於針對

    的是商賈,算緡令在襄邑侯把持的尚書台沒有引起任何爭議就頒布下來。

      按照詔令,所有在籍商賈都必須呈報家產,官府核實後,每兩緡(兩千文)

    征收一算(一百二十文)的算賦;工匠算賦減半,每四緡為一算;自用的輕車一

    乘二算,販運貨物的大車一乘二算,船五丈以上一算。

      各種交易,尤其是與放貸相關的金錢流通,按照算緡令的限額,嚴格征收高

    額交易稅。同時規定,在籍的商賈及家屬不得占有的田產,不得蓄養奴仆。

      雖然早有準備,但親眼看到算緡令的內容,程鄭還是不禁感歎,“漢國的商

    人這回要倒大黴了!”

      漢國交易大都在官府規定的市中,因此商賈的戶籍也另立為市籍。算緡令雖

    然不限定商人,也包括工匠和其他以交易為生的人群,但最重要的幾項:算緡、

    禁田、禁奴,都是針對在市籍的商人。

      趙墨軒道:“按車船征收算賦,漢國的車馬行和船行,這回都要吃大虧。”

      高智商不解地說道:“就算一車兩算,也才二百四十文,這不算多吧?”

      “若是平常,自然不算多,但假如貨物少了一半呢?”趙墨軒道:“算緡令

    一出,長遠看來,貨物交易必定大減,再按車船征收算賦,不啻於雪上加霜,不

    少靠車船吃飯的人家隻怕都要破家了。”

      “要緊的是田產。”雲蒼峰道:“禁止在市籍的商賈占有田地,他們手中的

    田產不盡早出售,將來就要被朝廷直接沒收。”

      “雲三爺說得沒錯。”陶弘敏笑道:“我這一路已經遇到不下五位有名有姓

    的富商,想把田地質押給我們錢莊。”

      程宗揚道:“陶兄答應了嗎?”

      “我幹嘛要答應?我拿了田地,將來說不準也要被征走。”

      程宗揚轉頭道:“異國商人怎麼規定的?”

      秦檜道:“暫時沒有。但既然沒有明文規定,想來除了呈報家產抽取算賦一

    項無法執行,其他都少不了。”

      以天子的脾性,自然不會白白便宜了那些外來商蠹,既然沒說,那就是一視

    同仁了。這樣看來,晴州商人的店鋪被迫關張,倒是碰巧躲過一劫。當然,運氣

    最好的還要算自己,剛把陶弘敏擔保的貨物全部出手,局麵就急轉直下。

      班超看過詔令的抄件,然後道:“算緡令一下,各家商賈都急於出貨,短時

    間內,無論水路還是陸路,運費都必定大漲。”

      高智商道:“可不是嘛,堤外損失堤內補,我要是開車馬行的,幹脆把算賦

    都折算到運價裏麵。嘿嘿,到時候洛都的物價要一飛衝天了。”

      在座的大都是生意場上的老手,聽到高智商這般說法,都微微搖頭。隻有班

    超道:“運費雖然會漲,物價卻未必。”

      “為何?”

      班超解釋道:“一來算緡征收的是錢銖,而非實物。商賈隻有賣出貨物,才

    能拿到足夠的錢銖繳納算賦。因此會導致錢貴而貨賤。其次,官府核定財產,自

    然是以物價為準,物價越高,繳納的算賦越多。朝政也正是如此打算,想籍此平

    抑物價。”

      算緡令一出,城中必定怨聲四起,但如果物價被壓製,甚至全麵下跌,百姓

    的怨氣就小了許多,畢竟有市籍的商人隻是一小部分,鬧不出什麼大亂子。最後

    百姓得了實惠,官員們得到賦稅,倒黴的隻有一幫囤積居奇的商賈,可謂是皆大

    歡喜。

      “不管怎麼說,受創最重的必定是有市籍的本地商賈,”程宗揚道:“一邊

    算緡,一邊禁止占田,防止他們轉移資金,再加上禁奴和告緡,等於綁住他們的

    手腳,把他們的家產洗劫一遍。”

      班超道:“相比於算緡令執行之後,塵埃落定時節,現在人心惶惶,才是他

    們最虛弱的時候。主公切勿錯失良機。”

      “我請大家來,就是談談下一步的計劃。”程宗揚道:“物價大跌,原在我

    們預料之中,先說說我們眼下的狀況,程兄。”

      程鄭道:“先說商號的生意。一共十萬金銖的貨物,當初籍著雲三爺的東風

    出掉一些,獲利六千有餘。其後我們以抬價為主,還通過回購抬升物價,算下來

    略有虧損。前幾日被洛都各家商賈逼著全部盤出,價錢也比市價低了許多。合計

    下來,十萬金銖的貨物,一共獲利一萬兩千金銖。”

      程鄭微笑道:“截止今日,洛都物價普遍上漲了六成。”

      單純從回籠資金的角度看,物價漲了六成,十萬金銖的貨物總共才賺了一萬

    兩千金銖,不能說是賠錢的生意,但絕對對不住這番辛苦。不過眾人都知道,抬

    價的重頭並不在於賺取金銖的多寡。程鄭能把物價抬升六成,又趕在算緡令之前

    把貨物出清,已經很了不起了。

      “啪、啪!”程宗揚抬手鼓了幾記掌,笑道:“非常好!班先生。”

      班超起身道:“洛都物價上漲六成,相當於算賦增加六成。按照兩緡一算,

    兩千文出一百二十文,增加六成大致是兩千文出二百文。僅此一項,就征收了商

    賈一成的家產。”

      “這些天我們查閱了市籍,在冊的商人共一萬六千人,合五千戶。但我們走

    訪洛都九市時發現,由於武帝曾征商家子為邊卒,洛都商賈通常由一二人在籍,

    其他脫籍為民,這一萬六千人,大致涉及一萬兩千戶,涵蓋洛都及周邊村鎮。而

    洛都一地,戶籍逾二十五萬戶,加上周邊,超過四十萬戶。相比於良家子,在商

    籍的隻是少數。”

      “以我們查訪的結果,商賈之中坐擁千金的上等之家大概占一成;家產在千

    金以下,百金以上的中等人家占三成。家產不及百金的下等之家,占六成。家資

    萬金以上,約二百戶。而洛都大賈田氏、邊氏、鹿氏、吉氏、許氏等八家,皆號

    稱家產百萬。以此累計,僅洛都一地,所納算賦便超過百萬金銖,整個漢國當在

    千萬以上,接近漢國歲入的兩倍。”

      在座眾人都有些出乎意料,“竟然這麼多?”

      “在下原本也沒有想到,算過之後才知道不低於此數,而且在下是以最低一

    檔計算,實際算緡當在此數之上。”班超道:“關鍵在於,一次繳納將近一百二

    十萬金銖的錢銖,洛都很可能陷入錢荒。”

      程宗揚笑道:“我們出售的貨物雖然賺錢不多,但手裏的錢銖現在可更值錢

    了。若非抬價六成,洛都商賈繳納的算賦大概在……”

      班超道:“七十萬。”

      “多出來這四五十萬,就是壓垮洛都商賈的最後一根稻草。而且我這徒兒前

    些日子收兌銅銖,已經卓見成效,市麵上銅銖短缺已初見端倪。再加上算緡令,

    錢荒必定逾演逾烈。”程宗揚道:“但我們把錢銖拿在手中,也生不出來一文,

    必須讓它流動起來,才能獲得生息。”

      程宗揚道:“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針對漢國如今的局麵,我們往哪個方向

    投資,能獲取最大利潤?”

      “藥材。”陶弘敏首先說道:“尤其是貴重藥材,從來都是越捧越高。如果

    能趁漢國商賈折價清貨的機會大買一批,翻手就是一倍的利潤。”

      程鄭道:“皮貨和布料。這兩種貨物每到年關都會大漲。吉家和鹿家如果出

    貨,我們可以吃進一批。”

      “珠寶啊,師傅!”高智商道:“珠子人人愛!尤其是女人,不管是情竇初

    開,還是半老徐娘,拿幾顆上好的珠子,肯定能亮瞎她們!”

      你是把珍珠當鑽石用了?

      “閉嘴!”

      高智商立刻閉上嘴巴。

      趙墨軒道:“世間貨物何止萬種?但最穩定的隻有兩種:黃金、田地。黃金

    暫且不論,若能籍著禁田令的機會,從漢國商賈手中低價收購一批田產,所得定

    是不菲。”

      雲蒼峰撫掌笑道:“正合我意。”

      程鄭道:“可惜詔令隻禁止田產,那些商賈的店鋪樓館可值不少錢。”

      程宗揚笑道:“總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留點餘糧慢慢吃也好。皮貨布料、

    貴重藥材、田地,唔,再加上珠寶,我們商量一下,用什麼價位,分別收購多少

    才合適?”

      陶弘敏道:“貴重藥材之所以貴重,一是藥效,二是稀少,咱們想多買也沒

    有。我估摸著,有個十來萬金銖就差不多了。”

      程鄭道:“皮貨、布料、珠寶之類不宜太多,當以五萬金銖為限。”

      “田產獲利太慢,但你們想投資,我也不反對。”陶弘敏道:“依我看,田

    價腰斬是肯定的,咱們的出手價,我覺得三折可以接受。”

      趙墨軒道:“洛都以往的田價大概每畝十枚金銖左右,三折就是三到四枚金

    銖一畝,十萬金銖約是三萬畝。三百頃……似乎也不多。”

      程宗揚向王蕙拱了拱手,笑道:“有請嫂夫人。”

      王蕙拿出一頁紙,“我們核算了一下,以洛都為例,除去池澤山地,周邊的

    良田大致在三萬頃上下。洛都商賈名下的田地,有據可查的共兩千六百頃。這個

    數字是大司農署中抄來的。依我們私下查訪,屬於商賈所有,但未登記在冊的,

    與此數大致相當。合計有五千頃上下,所雇傭的佃農合計家眷不下五萬人。”

      程鄭倒吸了口涼氣,“怪不得要禁田。竟然有這麼多!”

      洛都商賈戶數隻有總戶數的三十分之一,占有的田地卻將近六分之一,雇傭

    數萬佃農,坐收田租——當初算緡令奏疏中對商賈的斥責也非是無因。

      王蕙繼續說道:“從收益來看,洛都周邊田地畝產三石,田租通常為四成,

    合一百四十四斤。漢國田賦三十稅一,再除去管理、運輸和收租的人手成本,每

    畝可淨收一石左右。洛都糧價如今已漲至每石一千五百文,此數不足為據,按通

    常年景每石六百文計算,一畝地的田租可收入六百銅銖。”

      “洛都田地價格每畝大致在十枚金銖上下,六百銅銖,相當於每年百分之三

    的收益。”

      眾人都在心裏盤算,百分之三的年收益並不高,但十分穩定,尤其是有些地

    方田租收到五成或者更多,糧價也不時波動,若以如今的糧價計算,年收益超過

    百分之七,收五成田租的話,年收益甚至接近百分之十——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一

    般生意的利潤了。

      王蕙這才開始說到正題,“以此為基礎。田價每畝六枚金銖,年收益為百分

    之五。已經值得購入;每畝五枚金銖,年收益百分之六;假如降到三折,每畝三

    枚金銖,年收益為百分之十。一旦降到此價,我建議投入所有資金進行收購。”

      眾人良久都沒有作聲。

      最後陶弘敏歎道:“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蒙對了。一點風險沒有,

    坐收一成的年息……嘖嘖,看來永遠都降不到這個價了。”

      高智商忍不住道:“一成的利息,這不算高啊。”

      秦檜笑道:“與放貸相比,當然不算高,但風險幾近於無,這可是放貸比不

    了的。”

      王蕙道:“根據我們的統計,田地價格基本會穩定在三十比一,也就是田租

    每年收益百分之三。因此我們可以從田地出產算出其真實價格,低價購入之後,

    轉手即可賺取一倍甚至三倍的利潤,而不必擔心貴買或者賤賣。”

      高智商咧著嘴道:“真麻煩啊……”

      “關於田價的預期,妾身還有一番計算。”王蕙道:“陶五爺所說的三折未

    必就不會有。”

      陶弘敏精神一振,“還請指教!”

      “商賈所占的五千頃田地,以畝價十枚金銖計,共值五百萬金銖。而除去商

    賈手中的錢銖以外,洛都流通的全部金銖都未必有此數。再加上還有部分金銖會

    投入賤賣的各類貨物,甚至奴仆的收購上,能夠用在田地購買上的,不會超過二

    百萬金銖。因此,妾身認為,此番商賈出售田地的均價,當在四枚金銖左右。前

    期賣得越高,後期跌得會越狠。如果有一半的田地能賣到六枚金銖,那麼剩下的

    一半隻能賣到兩枚金銖。”

      陶弘敏難以置信地說道:“兩枚金銖一畝?”

      王蕙道:“金銖又不是紙鈔,不是憑空從天上掉下來的。既然一半田地已經

    用去一百五十萬,剩下的一半就隻值五十萬了。不過這個數字隻是估算,如果要

    精確計算田價乃至所有貨物的波動,還需要陶五爺幫忙了。”

      “說什麼‘陶五爺’?嫂子叫我小陶就行了。”陶弘敏親熱地說道:“有什

    麼需要弟弟出手的,嫂子盡管吩咐!”

      “我需要陶氏錢莊和各處錢莊的存金總額,以及是否為商賈所有,才好從洛

    都的錢銖流通量計算物價波動。”

      陶弘敏道:“包在小弟身上!”

      “越快越好。”

      “沒問題!”陶弘敏站起身,“我這就去!剩下的事我就不聽了,趙兄,程

    兄,你們看著辦!”

      陶弘敏如此雷厲風行,程宗揚隻好送他出門,一邊道:“好幾十萬金銖的生

    意,你就這麼放心?”

      “廢話!你手底下這幫人,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跟你說,嫂子那邊我不敢打

    主意,那位班哥哥,你開個價!十萬金銖夠不夠?”

      “你趕緊走吧。”

      “商量商量啊!”

      “沒得商量!”

      “那我就挖人了啊。”

      程宗揚嗤之以鼻,“隨便挖!”

      “我就不信了,我這麼多錢,就挖不出一個人才!”

      “這就是你為什麼挖不來人才。”程宗揚道:“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國士?人

    家就不是圖錢的。你個市儈。”

      陶弘敏猶如醍醐灌頂,“原來如此啊!這人才就跟美人兒一樣,光談錢就俗

    了。程哥,你這指教得太是時候了!”

      “什麼時候?”

      “那些商賈要解散奴仆,我去搜羅幾個人才去!”

      “別忘了正事!”

      “忘不了!”

      陶弘敏的車駕風風火火馳出通商裏,趕往錢莊。接著是雲蒼峰,他被洛都商

    賈聯手落井下石,這會兒終於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當初他花費幾倍的八萬金銖

    買來爵位官職,此時成了最好的護身符。與程宗揚定好隨時聯絡,雲蒼峰便即離

    開程宅,開始操持雲家的布局。

      趙墨軒和程鄭也同時告辭。程鄭手裏的貨物全部出空,現在坐擁大筆錢銖,

    開始觀望市場變動,一旦出現低於預期的貴重物品,隨時準備出手購入。為此他

    專門多留了一步,找到程宗揚,想把班超請去幫忙。

      程宗揚一口答應,與其讓班超坐守書齋,不如讓他親自操持金銖攻城掠地。

    相比於秦檜的老謀深算,班超更適合當一名商場搏殺的猛將。

      臨行前,趙墨軒隻說了一句,“小心告緡。”

      程宗揚道:“我們想到一起去了。放心,我有安排。”

      回到廳內,程宗揚開始分派任務,“高智商,你去大司農府,要幹的就一件

    事,讓寧成咬緊牙關,算緡隻收錢銖,不能以實物相抵。”

      “成啊。”

      “你要當心,那些商賈狗急跳牆,少不得千方百計去遊說寧成。大司農主掌

    財計,隻要他不鬆口,我們手裏的錢銖才能派上大用。”

      “懂了!義縱詔舉完正閑著,我們兩個一道去。不管洛都那些商賈開出多少

    價碼,我都高過他們一頭!”

      “你明白就好。王孟來了嗎?”

      韓玉上前一步,“已經到了,在劇大俠處等候。”

      “守緊門戶。接下來幾天,城裏恐怕會有動靜,千萬別出亂子。”

      “是。”

      程宗揚轉目看著蔣安世,“老蔣,咱們鵬翼社的生意恐怕要賠錢。”

      蔣安世笑道:“我們也沒打算賺錢。一車兩算,二百四十文,十輛車也不過

    兩吊多錢。不靠這生意吃飯,當然掏得起。”

      “對外的生意暫時停了,先把哈老爺子送到舞都。”

      蔣安世腳跟一並,“是!”

      “五哥,宅子裏麵你替我多看著點。”

      “用不著。有韓玉就行。”盧景道:“我要出去找個人。”

      “嗯?”

      “我們找到了左武第二軍的軍報。”秦檜在旁道:“有點蹊蹺。”

      “怎麼蹊蹺?”

      “軍報據說是左武第二軍發回的,但盧五爺從簡身和韋編的磨損,還有墨跡

    的新舊判斷,那份軍報很可能是在洛都寫成的。”

      “有人捏造了軍報?”

      “蹊蹺之處就在於,軍報上的漆印卻是原物,並非偽造。我們推測,很可能

    是左武軍第二軍送回一封加印的空白軍報,另有人在洛都填寫而成。而且還改易

    多次,以至於簡牘重新編訂過。”

      “從偽造的簡牘去找造假的那個人?”

      盧景道:“有點蛛絲馬跡。我去試試能不能把他揪出來。”

      程宗揚道:“師帥的死,還有星月湖大營的名聲都是大事。五哥,你盡管放

    手去做。”

      眾人紛紛離開,最後廳中隻剩下秦檜和王蕙這對夫妻。

      程宗揚笑道:“嫂夫人今日一番算計讓人大開眼戒,真是辛苦了。”

      王蕙抿嘴一笑,“你們聊,我去給你們沏茶。”

      程宗揚道:“剛才那番布置如何?”

      “主公算無遺策,此番定能大有斬獲。不過與主公暗藏的後手相比,那些斬

    獲隻能算蠅頭小利。”

      秦檜說著取出一隻沉甸甸的銅匣,正是阮香琳隨身帶來的,“屬下已經清點

    過,一共三千一百張。”

      “這份量……真能把人砸死啊。走,去見見王孟。”

      王蕙托著茶盤進來,程宗揚道:“不用麻煩嫂夫人了,我和秦兄去後院談點

    事。”

      “那好。”王蕙收起茶盤,一邊問道:“怎麼沒有見到李娘子?”

      程宗揚奇道:“哪個李娘子?”

      王蕙笑道:“哪裏還有旁人?當然是阮女俠。”

      程宗揚這才想起那位李鏢頭,支吾道:“她……出門了。怎麼?嫂夫人找她

    有事?”

      “許久未見師師,想問問她師師如何呢。”

      程宗揚心頭微動,自己本來也想著這事,可見到阮香琳,就下意識地迴避掉

    了。主要是自己跟阮香琳獨處的時候,不是插在她前麵,就是插在她後麵,要不

    就是上麵,這時候再提人家女兒,感覺實在太尷尬了。

      “好說,等她回來,我就讓她來見嫂夫人。”

      …………………………………………………………………………………

      劇孟藏身的地窖上麵是個墳墓,墳墓又在屋子裏麵,裏裏外外見不到一點陽

    光,給人的感覺既陰森又詭異。然而此時,墳墓底下卻不斷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那聲音又洪亮又高亢,將墳屋內陰森的氣氛衝得一幹二淨,反而充滿了生機勃勃

    的氣息。

      王孟跟抱個炸彈似的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雙臂僵硬得跟石頭一樣,硬梆梆

    舉在半空,他使勁用嘴巴“噓、噓”地哄著,想讓那位小爺收了神通,可惜嘴上

    吹起一圈白沫,也沒能把他哄住。

      戴著銀麵具的劇孟倚在榻上,一邊吃著淖氏喂來的葡萄,一邊促狹地嘿嘿直

    笑。

      “不行了!不行了!快來搭把手!”王孟慘叫道:“太軟了這個!”

      “啥這個那個的,論輩分,你得叫他叔。”

      “我叫他爺都行!趕緊接一把!”

      劇孟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可真廢物!”說著踢了淖氏一腳,“去哄哄。”

      淖氏過來接過嬰兒,王孟頓時全身一鬆,就像懷裏一塊千鈞巨石被人拿走了

    一樣。

      “哎喲媽啊……”王孟抱怨道:“你說我叔咋這麼能哭呢?”

      “餓了吧?哎,哎,你喂奶啊。”

      當著王孟的麵,淖氏隻能遮遮掩掩地解開衣服,露出乳頭,送到嬰兒嘴邊。

      結果那孩子隻含了一口,就哭得更大聲了。

      延香聞聲過來,接過嬰兒,“哦,哦”地哄了幾聲,然後抽了抽鼻子,訝然

    道:“好大的酒味,你們喂他喝酒了?”

      程宗揚正好進來,聞言頓時大吃一驚,“這麼大點的孩子你們就喂他喝酒?

    瘋了!”

      “沒!沒!”劇孟趕緊解釋道:“忘擦了。”

      程宗揚明白過來,“行啊,劇大俠,跟你這小兄弟共用一個奶嘴啊。”

      延香“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淖氏羞紅了臉,低頭掩上衣襟。

      程宗揚對延香道:“這麼多人,空氣不好,你先抱著孩子出去吧。”

      延香福了福身,抱著孩子出去。

      程宗揚看了淖氏一眼,她被栓在劇孟的榻腳上,寸步難離,也隻好讓她待在

    這裏了。

      “郭大俠可好?”

      王孟道:“還好。此前郭大俠投宿的兩處,被官府接連找到,無不破家。郭

    大俠就帶著幾位兄弟去了山上。”

      “你們留在這裏的兄弟多嗎?”

      “還有十五六個,都是能共生死的。”

      “我聽說漢國遊俠尚義重節,扶危濟困,救人於水火,萬死不辭。”

      “郭大俠義薄雲天,世人皆知。我們兄弟也不貪圖什麼,隻是敬重郭大俠的

    為人,才甘心追隨。”

      “如果有一個弱小的孩子,被一個大漢搶劫了,郭大俠會怎麼做?”

      “當然是先救下那孩子,然後問問那大漢有什麼難處。好端端的誰會去搶劫

    啊?能幫的就幫一把。”

      程宗揚噎了一下,自己本來打好的腹稿,卻沒想到王孟會蹦出來後半截,讓

    自己的比喻都沒辦法打了。

      程宗揚隻好直白說道:“如果有一個富翁,被官府打劫了呢?你會不會去問

    官府有什麼難處?”

      “官府?你別逗了,他們要有難處也是自找的。”

      程宗揚又噎了一下,隻好讚道:“說得好!”

      “你想說啥?”

      程宗揚這才引入正題,“你知道算緡令嗎?”

      王孟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算緡令你都沒聽說?”

      “我們大漢遊俠,聽官府的詔令幹嘛?它有沒有我們都一個樣啊。”

      真是太有道理了,要不怎麼是大俠呢?程宗揚隻好捏著鼻子把算緡令給王孟

    講了一遍。

      王孟一拍大腿,“官府可算幹點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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